LGBT电影如何避免真空尬秀?
讲一个冷笑话。有一天世界动物保护协会(WSPA)的工作人员来到动物园,要求他们将关在笼子里供游人观赏的熊猫立刻释放出来,因为一旦WSPA把某物种列入珍稀动物保护名单,所有人类就不应对它施以任何形式的虐待。动物园长说,熊猫在我们这里比任何动物都受欢迎,如果你要带走它们,最好借给我们一个新台柱。于是,WSPA给了他们LGBT。从此以后,动物园的生意更火了。
很不幸,近年来许多LGBT电影给人的观感就像观赏笼子里的大熊猫那样宜人。LGBT群体越来越多地从生活的复杂性中被单拎出来,在一个缺乏当下社会基础的舞台上展示——我称之为真空尬秀。这不是偶然现象,围绕性少数议题,整个电影工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类型片”产业链,奖项引导创作者们走政治正确的捷径,越来越多的套路,越来越少的思考。产出了很多LGBT电影,但除去空发倡议的爱的赞美(爱没有差别,指向平权)与罕见批判力度的诉苦(性少数的爱付出更多辛苦,指向包容),基本无话可说。一种丰裕的匮乏。
相比之下,《谁先爱上他的》做出了一个不容小觑的突破。影片上承李安的《喜宴》,将讨论焦点放置在家庭、婚姻和性别的关系上。但相比《喜宴》全片设置的异国华人环境(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架空的舞台,讽刺的是为对比东西方文化而搭建,却没有深入到西方和东方任何一方的当代社会结构,故而显出表浅的东方主义),《谁先》根植于台湾本土社会,将同性议题放置在一个完整的社会环境中进行思考。于是我们终于看到同性恋原来也活在一个怕死要买保险、付不起医疗费和四处有人放高利贷的社会而不是动物园。
女性之不幸,到底是谁的锅?
同妻的痛苦是由她的同志丈夫造成的吗?
《谁先爱上他的》并没有拘泥于把刘三莲仅仅呈现为一个同妻,一位被隐瞒性取向的同志骗入婚姻屡屡受伤的无助妻子,而是塑造成一个更完整因而也具有很强普遍性的市民阶层家庭妇女的形象。
三莲努力做一个公认的好太太、好妈妈,工作家务两不误无时无刻不在忙忙碌碌,全方位照顾孩子并把考试成绩放第一位,为了孩子出国留学的前途而誓夺丈夫的保险金,但做一次“坏人”也要先到庙里自我告解一番,连借酒消愁都会嫌酒贵而心疼不已。直到丈夫分居,她仍然抱有挽回的希望,不惜卑躬屈膝地讨好,以为过得不如意,只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这种处理使得三莲这一形象具有了更广泛的社会意义。她代表了在异性恋社会的规训下痛苦挣扎的女性群体,她们被要求在专偶制家庭中完成自己生育子女和照顾丈夫的“任务”,以维持社会再生产。而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由于女性必须更广泛地直接参与到社会生产中去(才能维持家庭的生存),她们往往在家庭与工作中首尾两顾,疲于奔命。因而,丈夫宋正远(同志)在家庭当中的缺席设定,实际上作为一个普遍境况在特殊案例中得到了极致呈现。同志身份也并不能作为男性丈夫在这个男权社会利用优势地位对女性造成压迫的借口,尽管同志骗婚者的确有自己的苦衷。相比之下,指责同志丈夫的道德水准是失之浅表的。因为没有婚姻不带有根本上的欺骗性质,而爱是通用的诱饵。
同时,从简单的倒苦水都只能找收费高昂的心理医生,到无孔不入的辅导班广告,我们在影片中看到了一个什么都要付钱而人际关系崩坏的冷酷社会。因而,当那个到“男小三”工作地自嘲式地吼出“我当初嫁给丈夫就是为了等他死,就是要他的保险金”的同妻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看到将一切都进行商品化的资本主义社会施加了多么大的压力在每一位女性身上。
最终,当三莲在心理医生面前提出了她那个“小”问题:“一切都是假的吗?”这种从苦难的生活经验中得出的怀疑,就具有了实在而强大的批判力。爱是假的吗?家庭是假的吗?努力就有回报是假的吗?社会衡量价值的标准是假的吗?他们允诺的幸福是假的吗?影片就此将矛头对准整个不合理的社会制度,指出从来如此未必就是对的。既然社会的运作方式具有建构性,处在社会中的人就有改变它的权力和能力。
同志到底要平权,还是要解放?
在同志高裕杰那里我们似乎看到不同于异性恋霸权社会的另一种生活方式。从人际关系到戏剧工作,高从各方面努力抵御着商品化的侵袭,在周身建造出一个小且短暂的乌托邦氛围,并付出了巨大代价。而同志身份使他那套不大的居所成为一个长存的异托邦空间,家庭和婚姻不再是爱的归宿。保留原样的“他看过一半”的书籍则是这个异托邦的图腾。
宋正远正是向往着异托邦的自由,进入、退出,复而进入,并使自己的生命终结于此。宋留下的保险成为妻子三莲和儿子小宋进入的钥匙——影片正是围绕这把钥匙展开。我们看到,宋亡故后,他的异性恋家庭在经过异托邦的过程中,走向了母子和解。这是影片赋予LGBT的希望:成为主流社会的镜子,使异性恋在反照中获得异质性的成长——而不是承认LGBT与他们有平等的权利。我们姑且不论母子和解的合理性,这里对性少数议题的处理的确是迥异于LGBT电影的一贯思路的。
今天我们已经习惯这样来接受同性恋:“同性爱和异性爱没有差别,爱都一样。”在这种说辞中,家庭私有制下的性别规训被轻易地抹去了,仿佛性少数不是这种制度的受害者,仍然愿意充当异性恋社会所谓多元性的虚伪注脚,仿佛男性(而不只是gay)和女性(而不只是同妻)不是因为这样才被束缚在性别的刻板印象里,从而衍生出不断重复的压迫和被压迫。
应该“出柜”的不是性少数,而是异性恋。也许基于这一点,《谁先爱上他的》不畏惧展现同志其实和异性恋面临着资本主义运作的同源压迫,这反而为性少数本身指出了一条强有力的解放道路。寻求更普遍的人类自由,在解放异性恋男性和异性恋女性的过程中,不断革新自己的身份,要比乞求包容和用婚姻财产制度来捆绑情感关系更接近爱、尊严和骄傲。
也正是在爱的制度上,性少数蕴含着惊人的革命性。一个家庭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两个父亲和一个母亲呢?又或者,家庭与家庭之间为什么不能共有财产和亲人?——想想那笔保险金。一个真正的“不用抢就拥有一切”的社会,一定是和资本主义社会迥乎不同的。
救救孩子?
宋呈希是个好名字。在影片开始,他努力逃离来自母亲的直接压迫,之后借助保险金和由此而起的争执,宋呈希走进了陌生父亲的过往,并达成与母亲的和解。他也许意识到,在这场喜剧当中,似乎没有谁是纯粹的“坏人”,不过也没有谁能靠一己之力做一个纯粹的“好人”。但真正的矛盾并没有得到解决。母亲之所以逼迫儿子学习,是因为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并不讲爱。即便母子达成了和解,等待他们的仍然是挥之不去的压力。
“互不打搅就是最好的祝福。”母亲的说辞将孩子从那个异托邦推向这个残酷的现实。的确,面对社会这个难以立刻改变的庞然大物,这对母子除了继续遵守交通规则,又有什么底气作出另类的抉择呢?巴厘岛和出国留学,前者可以出现在戏剧舞台和父亲写下的歌曲当中,而后者才是现实通关路上能保证顺利晋级的门票。因而,影片的结尾还是显得中产知识分子气。要知道,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一个能留下房产和可观存款的父亲啊。
实际上,三莲和呈希在影片中所展现出的焦虑、困惑和无助,可以说实实在在地来自于台湾社会多年的集体情绪。曾经的经济辉煌一去不复返,在与东亚其他地区的比拼中渐失竞争力,老龄化少子化问题袭来,收入增长陷入停滞,物价高涨,压力只会有增无减。
2017年,台湾当局强行通过“劳基法”修法,针对劳工群体的允诺从“周休二日”变成了“一例一休”,还砍掉了7天法定假日。实质上带来的是工时增加和加班费减少。另一边,民进党当局自2016年开始推行“同性婚姻平权”,一年后采取的方式却是走上层路线——大法官释宪,然而相关提案在公投中屡被否决。
两者真的是无关的吗?讲一个故事:
在那个县城的小宾馆里,我和他经历了短暂的半个小时。他是修电工,老板盯得紧,午后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一天从六点开始,七点工作,一直到晚间,没有周末。他迅速地和我谈他的家庭,他六岁的女儿,(一笔带过他的妻子),然后掏出手机给我看他在网上给女儿准备买的玩具。沉重的开销和房贷让他喘不过气来,并说多么羡慕我一个人在大城市。说着,他穿起他那件买来作工作服的脏兮兮的交警队上衣,马上要离开。他的身体肌肉线条很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说话显得低沉但不自信。那之后,我没有再见到他。
所以你看,即便在同志群体内部,仍然存在着不同阶层,并因而拥有不同压力和困难焦点。同时,社会的不同议题纠缠在一起,它们集合在一个人的身体上,无比真实,无法分割。对于这些,电影工作者们至今展现得不够,甚至在政治风向的驱使下有意回避。而《谁先爱上他的》作了一个有效的尝试。不过对于LGBT,我们至今仍然知之甚少。因为对于女性的解放,劳动者的解放,所有人的解放和自由,我们仍然知之甚少。
相比32年前祁家威的孤军作战,今天,台湾的LGBTQ群体已经不再是白先勇先生笔下“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而是一群可以直面阳光、争取自由的平等公民。
《谁先爱上他的》不是一个喜剧。
虽然导演很想要把这个本质就是一个巨大社会悲剧的故事以一种类喜剧的形式表现出来(多得了演员们尤其是女主角谢盈萱的精彩表演),但在那些自带戏剧冲突的角色设定之间,导演将LGBTQ平权这个日益迫切、极其严肃且重要的社会议题轻轻地揉进观众的心里。
这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对这个群体真实性和现实性的呈现上,让观众对LGBTQ的认识不再停留在两个人之间“爱情挣扎”的层面,在推动这个群体的人权平等上是大有裨益的。
它涉及到生活柴米油盐的各个方面,对父母的影响、来自疾病的压力、事业环境的桎梏、子女教育……这些都需要一个允许人权平等的环境来支持。
那些你我生活里唾手可得的东西、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想要随手抛开的权利,在LGBTQ群体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这种不可得所造成的绝望,是你所无法想象的。
它就在你的身边,但你永远无法触摸得到。
为了得到这些东西,为了成为大家眼中的“正常人”,他们不仅自己需要付出巨大代价,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那些爱他/她的人,同样不可避免地承受着不应当的压力,他们成为了生活不幸的风暴中心。
委身黑暗王国并不是没有代价,午夜早已将命运的价格牌不怀好意地置于你难以察觉的角落。
《谁先爱上他的》里的“他”——宋正远,就是这样的一个悲剧,因为他对“正常”的渴望,把其他人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在电影里还活着的三个人,寡妇三莲、“小三”阿杰和儿子宋呈希都是无辜的人。他们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情感折磨(对于阿杰来说,还有身体上的伤害),而这一切都在宋正远决定要有一个正常的妻子一个正常的家庭时埋下了祸根。
在宋正远发现自己有癌症时候,第一个受到牵连的就是妻子三莲,她发现,即使自己穿上性感内衣,愿意在床上做一个“淫妇”,也再无法让丈夫回到家里来了。因为丈夫决定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重新做真正的自己。
第二个是阿杰。
第一次被爱人以想要“正常”生活的理由抛弃,背负着自己是一个不正常人的指责无心生活。爱人重新出现之后也并没有办法好好享受”正常“的恋爱生活,而是承担起了照顾重病恋人的生活重任,并不惜向地下钱庄借下高额金额来支付手术费用。
第三个是他的儿子宋呈希,父亲的突然转变和消失,令他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产生了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
相比起演员的精彩表演和情绪铺就,影片的缺点非常显而易见。
正如导演自己都说,最后的版本几乎是从垃圾箱里剪/捡出来的,以往那些因为构图不美、有瑕疵而被抛弃的镜头重新被起用,一切以演员的表演和情绪表达为最高标准来进行剪辑,所以你会看到相当多的镜头画面凌乱,不同镜头之间过渡生硬、甚至配乐有时也显得非常突兀。
但导演成功将观众的焦点放在了她希望大家注意的地方。演员表演如此出彩,剧本如此扎实,几乎令其他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可以得到相当程度的谅解和忽略了。
片名《谁先爱上他的》比起英文译名Dear Ex要巧妙得多,因为它不仅挑明了剧中两个主要角色的关系,更为整个影片的剪辑逻辑和剧情推进构建了一个可以坚持到最后的悬念: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小三。
观众看到的第一个时间线是宋正远和三莲结婚并生下呈希,发现自己有绝症之后决定离开这个家庭与阿杰生活在一起,阿杰成为了这个家庭的第三者。
后来随着各人回忆片断的增多,我们看到一条更长的时间线。原来阿杰和正远早就在后者结婚之前就已经相识,三莲变成了这段关系的第三者。
而在最后三莲回忆她和正远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感到自己堕入爱情时(正远在为剧组创造音乐购买风铃乐器),比我们两主的首次相遇,还早几个小时。在这段回忆里,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会笑的刘三莲,是那样的美丽。
三莲在阿杰和正远认识之前,就已经先阿杰爱上了这个男人,她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三者,却成为了这段感情路上的一个无辜译站。
阿杰虽然是这段感情的原配,反而承担着这段感情那些最为痛苦的回忆,那些基于“正常”的美好,他一点儿边都没有沾上。
电影的剪辑逻辑不断地在”谁先爱上他“和”谁是第三者“两个概念之中来回切换,这中间细微的差别成功地让电影里的每一个角色,几乎都得到了谅解。
当然,除了宋正远本人。
把责任都推到一个抛弃旧爱、骗婚、遭受癌症折磨的宋正远身上,指责他的懦弱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无疑是一个非常取巧、轻易和省事的决定。
导演无意要指摘特定的一个人,甚至在故事的2/3之前,连宋正远的正脸都没有给一个。
这不是导演对这个角色的唾弃,而是不愿意过多地将这个角色形象固化为具体的一张脸、一个人;因为,有了具象的一个人,观众总是比较容易将怒气发泄到特定的这个个体身上,而忘了造就这个人的社会环境。
《谁先爱上他的》在台湾上映的时间,不可谓不关键,很明显就是为着11月24日公投助势而上的。
亚洲LGBTQ平权方面,台湾谦称第二,怕是没有别的地区敢第一;但即使如此,2018年台湾的同性婚姻进程也遭到了一个不小的打击,这就更需要强有力的文化产品来做精神支持和进一步情感铺垫。
关于台湾LGBTQ平权运动,不得不提及2017年的大法官释宪和2018年的公投。
2017年5月24日大法官第748号解释完整版:
1. 民法第4编亲属第2章婚姻规定,未使相同性别之二人,得为经营共同生活之目的,成立具有亲密性及排他性之永久结合关系,于此范围内,与宪法第22条保障人民婚姻自由及第7条保障人民平等权之意旨有违。
2. 有关机关应于本解释公布之日起2年内,依本解释意旨完成相关法律之修正或制定。至于以何种形式达成婚姻自由之平等保护,属立法形成之范围。
3. 逾期未完成相关法律之修正或制定者,相同性别二人为成立上开永久结合关系,得依上开婚姻章之规定,持二人以上证人签名之书面,向户政机关办理结婚登记。
2018年11月24日,台湾“九合一”选举,十个公投中,有五个与同志婚姻和同志性别教育相关。其中包括:
第十四条:你是否同意以民法婚姻章保障同性别两人建立婚姻关系。
第十五条:您是否同意,以“性别平等教育法”明定在国民教育各阶段内实施性别平等教育,且内容应涵盖情感教育,性教育,同志教育等课程。
很多人会不太明白,为什么大法官都已经释宪现有民法违宪,为什么还会有第十四条的公投出现。
其实解释文共有三点,很多人都将重点放在了第一和第三点,对第二点中的“至于以何种形式达成婚姻自由之平等保护,属立法形成之范围”未多提及,而正是这一点为公投第十四条找到了法律空子。
另立专法的公投选项看似进步,实际却是别有用心。
专法真正有争议的地方在于它的面向,也就是专法的特定性,它是专门针对同志立法,一方面将同志排队于普遍性的民法婚姻认定,另一方面为同志设置同性伴侣专属的伴侣法。
尽管在本质上,法律上婚姻和伴侣认定并不冲突,但反同方在倡议同性伴侣专法的时候,却是以反同婚姻为必要的大前提,要求法律在排队同性婚姻的条件,另以专法形式承认同志伴侣关系。
在这个另立专法的排除逻辑之下,同性婚姻和伴侣法也无法并存。
另立专法除却有歧视之嫌外,在使这个新立之法达到宪法所规定的平等待遇所需要的时间和工程,要远远大于直接修定民法原婚姻章,而这一段都源于当初司法院大法官释宪时的保守和谨慎(甚至有些取巧心态)。
五项关于同志、性别教育的公投,在台湾的五个电视台分别有共二十五场公开的电视辩论。
反对方无一例外地都在宗教教条中寻找支持力量,或深或浅地有着宗教背景。
像台湾伴侣权益推动联盟这样的民间团体支持方背景来源则多元得多,有中学老师,甚至也有牧师这些带有宗教性质、但愿意与时俱进的个人。
双方在电视上的公开辩论,给予台湾民众一个了解LGBTQ群体文化的机会。
对于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台湾社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发声”机会,让普通大众、最主要是让老一辈的居民能够看到这个群体真实的一面,而不是道听途说。
除了伴侣权益推动联盟之外,台湾其他的LGBTQ公益团体也不遗余力地借着公投的机会向台湾民众提供尽可能多的渠道了解这个日渐焦虑的群体。
比如台湾同志咨询热线,在公投期间,就增加了咨询热线的运营时间,除了常规的周一四五六在线外,新增了周三运营时间之余还延长了每天的接听时长。
除了争取公投的票数,这些团体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给身在其中的同志朋友精神和生活支持。
同志热线通过线下培训和视频,给予同志朋友指导,引导他们怎么在支持挺同公投的同时,学习如何在当前稍微混乱的政治环境当中适当地处理自己的同性身份的认同。
2017年大法官释宪之后的狂喜,在这一场公投之下转为全体恐慌,好不容易看到的平权曙光,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更容易令人绝望。
就好像印度2009年和2014年关于377条例(英殖民时期草拟并生效的将印度境内同性性行为定义为非法的条例)的撤销和恢复,就让那些因为当初政策允许大胆出柜的同志完全曝光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而这一次再也没有权威去保护他们。
在整个公投过程中,反同人士会通过投放大量的广告游说不明就里的长辈群体,让年轻一代的同志朋友感到愤愤不平,有些还没有出柜的朋友,可能会出于情绪激动的原因当下出柜。
但这种未经详细考虑和规划的出柜,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和家人的关系,甚至是事业发展等等。这时,理智的应对方式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除了民间团体,LGBTQ群体中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不同的方式去成为这场战斗的一份子。
一个台湾朋友,他不是任何一个机构的义工,就是普通的一个人到中年的男同志。从2017年大法官释宪期间开始,就用个人脸书,来表达自己对同志权利的捍卫。他只要看到脸书上的反同言论,就会在下面留言,很详细的说明自己的观点。他把那些留过的言截图下来,收集起来。
他说:
我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感到骄傲。我想用一个人的立场,仅仅就是代表自己本身,花时间和反同人士在网上一对一的辩论,来捍卫同志权利。
在进一步谈及对公投结果感想之前,我想再简单分享一下台湾LGBTQ平权的历史,这样可能大家会有一些更为客观的理解。
台湾LGBTQ运动先驱祁家威,就请求与男性公正结婚,并提出同性婚姻法治化的请愿,遭到政府机构拒绝。
作家许佑生与乌拉圭籍的Gray Harriman于台北市浮华饭店,公开举行台湾首场同性婚礼,引起国内外媒体关注,这也让他成为了台湾LGBTQ群体的代言人。
祁家威具状声请同性婚姻释宪,司法院大法官决议不受理。
中华民国法务部拟定“人权保障基本法”,草案第二十四条提出“为保障同性恋者人权,民定国家应尊重其权益,同性恋者得依法组成家庭及收养子女”。
民进党政府的总统府人权咨询委员会通过了“人权基本法”草案,部分内阁成员反对,无法进入立法程序。
陈敬学与高治玮为了争取平等结婚权,向台北高等行政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他们2005年订婚,2006年公开举行婚礼,但于2011向台北市中山区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时遭到拒绝。2011,两人提起诉愿,台北市诉愿审议委员会予以维持原处分。
遭到拒绝之后,陈高两人向行政法院提出行政诉讼,审判长决定将此案声请大法官会议释宪,此后起诉人表示在其个人脸书上,有不认识的网友做出死亡威胁,陈敬学与高治玮在不满司法系统拖延判决和安全考量下,于2013年1月23日撤销起诉。
台湾伴侣权益推动联盟将“多元成家立法草案”送进立法院。尤美女委员提出民法修正版同性婚姻法案,并完成一读送入司法委员会,法务部公开反对。
司法及法制委员会排审“婚姻平权草案”,会中立委意见分歧,不少委员回避拒审,以致审查并无进度。
基于法案遭立法院搁置,无法有所进展,台湾伴侣权益推动联盟也宣告将走司法途径,双管齐下,推动婚姻登记行政诉讼。
高雄市成为第一个开放同性伴侣注记的地方县市。
蔡英文在个人脸书首度公开表达支持婚姻平权。
大法官释宪,具体见上。
2017年的大法官释宪和2018年的公投失败,一年之间让这个群体经历了天堂与地狱的落差。
虽然最终的公投并没有通过,但是两项公投(第十四条和十五条)都分别获得了300多万张的选票,每一张选票都是一份支援的力量。每个人都尽力参与到讨论中来,这是目前许多台湾人的做法。他们觉得只有自己去关心那些政策和法律,那么那些政策法律才能真正代表他们的利益和福祉。
没有人是局外人。
相比32年前祁家威的孤军作战,今天,台湾的LGBTQ群体已经不再是白先勇先生笔下“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而是一群可以直面阳光、争取自由的平等公民。
个人公众号:DramaMatters
撰文:Robin & Chris
(文/杨时旸)
那句关于一万年的台词或许会感动很多人,阿杰问宋呈希,你数学那么好,知道一万年是多久吗?还是初中生的宋呈希回,一万年就是一万年啊。阿杰说,一万年就是那个人离开你之后的每一天。他叼着烟倚靠在窗口,照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那一瞬间,眼眸却染了深情。这句话和阿杰在小剧场里喊出的那两句“爱最大”相互叠加,成为了这部电影的题眼,只不过,说出“爱最大”的时候,语气里都是玩世不恭,他也只能用那样的语气才敢喊出一句这样的话,不然,他不想矫情更不想暴露软弱。这部《谁先爱上他的》之所以成功,无非就是把一段“同志”情感普通化处理。这类题材由于先天原因,不可避免地会点染平权宣言的味道,不小心就会变得大义凛然,悲壮无比,觉得全世界都对其亏欠,满纸委屈,而在这个故事中,“同志情感”被调度得时远时近,在很多时候,那不过就是个背景,更多情况下,无非聚焦于家长里短,母子关系,争吵絮叨,内心独白。它的视角是从初中生宋呈希的眼中展开的,第一人称,孩童语气,倔强的半大小子遭遇了人生中难以想见的狗血剧情,自己的爸爸是同性恋,父亲因癌症去世,妈妈却发现保险金被留给了丈夫的男友。妈妈变得歇斯底里,上门讨要,这个本分的上班族女人和那个小剧场的落魄导演兼演员,互相进入了彼此的生活,儿子宋呈希则成为了一个观察者,一个窥探的视角,一个楔入阿杰生活的楔子,一个让母亲和阿杰彼此产生深刻交集的桥梁。
这个故事中的三个人心结各异,宋呈希执着于弄清楚眼前的这个阿杰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而妈妈刘三莲一直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丈夫欺骗了自己半生,某种程度上说,相较于同性或者异性,她更在乎自己婚姻中的爱到底有多大比例是真的?而阿杰却把心思都用来遮掩悲伤。所以,故事线索很有趣的形成了三股自说自话,然后愈发向一处合拢聚集,最初,每个人都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把对方当做扰乱者,而后来,却深切地理解了彼此。
有人说这个故事是关于“同妻”的悲剧,但实际上,它远远超越这种烂俗社会新闻的层面,而是借由一个看起来戏剧冲突强烈的构架,反射了最普通的、最普遍的、每个人的情感与内心困惑。从形式上讲,它使用了戏中戏的结构,舞台剧的故事与电影本体讲述的故事互相交织,又混搭了大量手绘漫画的效果,一个悲情戏码,竭尽全力用喜剧呈现,把悲伤、心酸和无奈都尽力藏匿在最小的范围内,与此同时,故意切碎故事的顺序,用插叙让大量散碎片段扑面而来,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取向与社会文化压力之间的游移、决绝、无奈和反转,在面对死亡降临之际才敢于遵从内心的苦痛,一段段抛给人们看,所有人都会去想,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有人朝着爱奔跑却造就出恨,有人想让自己“正常”却愈发催生出异化,而这世上又到底有没有所谓正常与非常?
母亲刘三莲的扮演者谢盈萱在这个电影中贡献了影后级的演技,最意涵丰富的一幕,其实是她和阿杰的母亲相逢的一刻,她们二者的身份在逼仄的公交车座位上变得复杂无比,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是“仇人”的母亲,刘三莲想要用最恶毒的方式进行报复,但同时,她又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母亲,无私爱着自己的儿子,两个原本尖锐对立的角色在某个时刻甚至可以完全重叠,一切变得难以言说。或许,那些尖锐的、锋利的、企图伤害对方以纾解自己的想法,就在这一瞬间开始变钝、卷边、逐渐开始感同身受。
近几年来,台湾的电影和电视剧愈发接连出现了很多亮眼的作品,《大佛普拉斯》《血观音》《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都是个中翘楚,它们用生活中最俗常的场景与对话,细密编织、缓缓叙述,突然间就斜刺入一刀,又或者给人一个拥抱。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已经少见于大陆电影。
刘三莲为了保护儿子,强迫他去做心理治疗,而最终,她却说那不过都是“又贵又骗钱”的东西,而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却意外成为了不贵但有效的心理疗愈。她不再逼问婚姻中爱的真与假,而是接受了生活中难以名状的混沌。就像最后那一幕出现的炸鸡,相比于之前她倾心的有机蔬菜,炸鸡才是真实的人间。
大家好,我是田静。
前段时间,朋友圈被一部同性电影刷了屏:《谁先爱上他的》。我便也凑热闹看了看。
形婚多年的丈夫患癌去世,妻子才发现丈夫保险的受益人,是他的同性情人。这笔钱,是丈夫唯一的遗产。原本是儿子将来出国留学,出人头地的希望。现在却不属于儿子。
这部电影在去年的金马奖上大放异彩,也将「同妻」这个话题,再次提到大家眼前。
作为一部同志电影,能勇敢的将同妻这个话题抛出来,并站在一个平等的视角讨论,非常值得称赞。
据同性恋研究学者张北川2012年的调查,中国当时就有1600万左右的同妻。在任何一个同妻群呆一天,你都能清晰了解她们的遭遇。
2012年,成都某外国语学院的教师、博士罗洪玲,婚后遭到同性恋丈夫的出轨和冷暴力,因此抑郁,选择从13楼一跃而下,自杀身亡。
另一个女孩小秦,在与丈夫结婚12年后,才发现自己被感染了艾滋,生命已进入倒计时,而自己11岁的儿子,也同样被感染艾滋。
为了掩饰自己的同性恋倾向,为了传宗接代,给家人一个交代,很多同志会选择骗婚。
而代价,却是女性的一辈子。
在张北川的调查中,有位已婚老人,直到60岁竟还是处女。为了家庭声誉,她守了一辈子活寡。
作为被骗婚的群体,「同妻」已被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列入艾滋病易感人群。
骗婚,家暴,无性,无爱,出轨,抑郁,艾滋,自杀……
在这个充满谎言的骗局中,同妻的遭遇你无法想象。
今天想跟大家聊的,是作为女性,如何防止被骗婚?以及被骗婚了怎么办?
为了避免更多女孩陷入这场骗局,我和我的团队采访了一些同妻,也跟一些警察律师聊了聊,总结了这份「防骗婚指南」。
结婚的请自检,未婚的请提高警惕。
在我和23名同妻聊过之后,发现男同志的骗婚套路其实说来很简单,一句话:「女生要的他都有,除了性和爱。」
怎么理解?来,我们替你捋一捋。
1.「女生要的他都有」
这包括了两部分,「外在」和「心理」。
1.外在
很多女生嫌弃直男脏乱差、没品味、永远胡子拉渣、小便沾在马桶上……相对的,女生对于「懂生活情趣,注重外表,讲究品味」的男同志就毫无抵抗力。
一位同妻这么回忆:
「我们通过朋友介绍认识。我当时觉得他人不错,干干净净的,看起来特别斯文。身上还有好闻的香水味,我一下子就被迷住了。他的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地上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在他的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种牌子的香水、面膜和护肤品,很多连我都没见过,可他却如数家珍。说真的,作为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我都有点惭愧。」
2.心理
男同志通常心思细腻,所以他们很懂女性想什么。很多女生也很乐意找他们作「男闺密」,为自己分忧。男闺蜜作男友,其实也是一步之遥的事,再努努劲也能水到渠成变成老公。
更重要的是,由于男同志很懂女性心态,所以他们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目标猎物」:
想结婚的大龄女性,特别是「性经验少或保守」的。
一方面她们急着结婚,戒心就小,性经验少的女性很可能连「男同志」是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有认知,也不好意思问。
「有双性恋倾向的女性」,也是他们的首选,因为这样的女生可能比较容易接受对方也是「双性恋」。
在静姐前面提到的「罗洪玲事件」里,她的老公程建生追求她的方式就是:
找到了31岁且有轻度双性恋倾向的罗,在交往中透露自己也是双性恋,所以对男生也有兴趣,但是仍然爱女性。罗没有怀疑,答应了婚事。没想到,婚后程某只是她「法律意义上的老公」。
2.「除了性和爱」
想骗婚的男同志可能会用以下几种方法来应付「性和爱」的问题——
1.说词
通常用以下几种说法应付性爱问题。
例如「我对性很忠实,只想给我的老婆」一切拖到婚后再说;
「我有阳痿」如果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他们会吃壮阳药敷衍了事;
「我是双性恋,所以对男生会有点兴趣,但我还是很爱你的」同样,也用吃壮阳药的方式来「点缀一下」女方的需求。
还有用羞辱人的方式来搪塞的:「只有荡妇才会主动寻欢。」很多保守的女性就什么都不敢争取了。
2.和家人的配合
事实上,很多gay选择骗婚,就是因为家里的逼婚。
社会学家李银河认为,现在之所以有大量的同妻,主要就是由于「传宗接代」「男大当婚」等传统习俗的压力。
也就是说,成家和要小孩,比「个人幸福」重要得多。所以,有些男同志的家人会配合着一起骗女方。
当然,以上都是同志主动骗婚的套路, 但还有一些同志,因为性认知的缺少,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同志,只是认为「自己肯定是心理的问题,结了婚碰了女人」就好了。
但是,婚后却发现无论如何「改不过来」,因此害苦了无辜的女性。所以,女性在婚前辨别对方是不是同志,真的非常重要。
在「同妻吧」上,有近半的网友在问「怎么分辨他是不是在骗婚」?光文字总结也有几十万字,我特地花了一周的时间整理出来。如果有几类情况符合,请考虑和他分手。
1.如果他非常轻易爱上你
有多轻易呢?仅仅是跟女性见了一两面,他们就流露出好感,表示满意,甚至谈婚论嫁。更怪的是,他们的条件明显优于女方,例如比你有钱,比你年轻,比你学历好。
之所以会这样,因为他们只是把女人当成生育工具。他们不会选「结婚门槛高」的女性,而是单纯善良保守的女生,容易上钩的。
2.如果他不会也不想哄你
吵完架只会把你晾在那,即使哄也很敷衍。如果你出门找朋友,甚至生病,他也不会管你,更不会关心你在想什么,你会有一种自生自灭的感觉。
另外,如果你撒娇,他们不会觉得你很可爱。同志朋友很直接地告诉我:「我非常受不了女生对我像情人一样的撒娇,很作,很讨人厌。」
3.如果他对你没有性冲动
正常情况下,一个正常男人无论再怎么君子,如果爱你,肯定会对你有性反应。
但同志基本是没有的。相反的,他会非重视女性的生育价值,比如月经期、屁股大小。
但是,只要他的计算机里有男同志黄片,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是同志了。直男是不会去看的,会觉得特别恶心。
4.如果有同志约炮软件
如果有这些软件的任何一款,基本上就可以确认是同志了。
你还可以下载一个blued,定位到他住的小区附近,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约。
我问过我的男同志好友,男同志一定会约炮吗?他很明确的告诉我:「至少75%的男同志都会约炮。」
男同志和男人一样,都是肉欲极强的,太太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他们势必会去找其他的同志约炮。
对此,一个同妻补充:「是的,我老公连我的弟弟都想约。」
所以,如果他的手机里找到男同的约炮痕迹,那就坐实了证据。
不管对方有没有可能是同志,你本来就该做「婚前健康检查」。如果你有疑心,那更是得做。
目前婚前健检不是强制规定,而是自愿的。并且是免费的。其中「艾滋检查」属于必查项目。
如果查出来男方是阳性,那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是阴性,也不代表安全。因为男同志属于高危人群,他婚后很有可能持续约炮,只要有一次约炮,就有得病风险。他就得每三个月做一次HIV检查。
一个HIV阳性的男同志朋友告诉我:「我平均一周约2.5个,从第一次到现在11年了,人数都达四位数了。」
他补充,像他这样高频约炮的,在同志圈很常见,加上后入和无保护措施,都是男同志容易感染艾滋的主要原因。
据中国疾控中心数据,2004年gay群体中HIV的感染率是1.3%,可2015年却猛增至8%,目前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翻新。
如果你的老公是同志,那么你们如果不戴套行房,你的感染率是0.1%~0.2%。
如果是孕妇提早检查出来感染艾滋,要到传染病医院进行有效的母婴阻断。阻断率可达98%以上。但还有很多后续的工作要做,才能确保宝宝不会感染。
而如果孩子被感染,一般来说五岁以前就会死亡。通常医生是建议已感染的女性不要怀孕,万一怀上,建议做流产。
首先,我们要确认一个问题:「同志能否被掰直」?
有相当一部分同妻,对「性取向」缺乏认知,以为「爱他就可以掰直他」。有些甚至在婚前就被老公告知自己是同志,还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到底能不能「掰直」?很可惜,答案是很难。
同性恋的成因极其复杂。遗传、精神、心理学等领域的学者,都做过深入研究,至今未得到确切的答案。
已经确认的是,同性恋不是病,是和异性恋、双性恋一样的性取向,并没有所谓的「治疗方法」,也就不存在「掰直」的事。
那么,该不该离婚?
在生理上,你要冒着让自己和子女感染艾滋病的高风险,忍受长久的少性甚至无性生活;在心理上,你长期缺乏关爱,形同活寡,老公频频出去约炮,你很可能会患上严重的抑郁;在生活上,你仍然要照顾一家老小,并且极大的可能你无法继承遗产……
答案很清楚:没有人受得了和不爱自己、欺骗自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你应该离婚。
那么,怎么离婚呢?
我访问了几个律师:由于同性恋不违反我国任何法律,无法可管,所以「老公是同志」并没有达成可离婚的条件。
唯一的方式,是依据《婚姻法》第三十二条第三款第五项「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判决离婚。
说人话就是:「举证对方性取向是男同志,有利于认定感情破裂」。
如何举证呢?我们分成主要证据和辅助证据来说。
1.主要证据
包括他的手机短信或者上网记录,特别是和某男约炮之类的聊天记录或者开房记录,证明他是男同志。
2.辅助证据
举例来说,如果找能让老公放下心防的人,让老公对他说「我和太太多久没有行房」同时录音,坐实「夫妻感情破裂」,而且老公说话的语气并不像在开玩笑或说气话,那么法官很可能会作为证据采纳,进而获准离婚。
总之,能多一点证据,就有更多的胜算。
要注意的是,当女生获知老公是同志,通常情绪会比较大,直接找老公质问的话,会导致对方把所有的证据都清除。所以请一定要冷静。
律师朋友告诉我,法官有自由裁量权。意思是,同样的材料,A法官可以批准离婚,B法官就不一定能批推。这很难有标准。
但是,即便是第一次起诉被驳回,半年之后仍可二次起诉,这代表你离婚的意愿非常坚决,通常法官还是会判离的。
离婚之后,就可以要求依法分割婚后共同财产。
关于抚养权问题:
如果你的小孩不到2周岁,那你不用担心,一般法律都会判随母方生活。超过2周岁,只要你能证明男方是同志,在一般情况下,法院判给母亲的可能非常大。
而且孩子抚养方可获得对方给付抚养费,一般是对方工资的二到三成。关于这些细节,你可以迳直找当地的律师询问。
最后,关于赔偿问题:
法律明文规定的离婚损害赔偿的情况,共有四种。遗憾的是,和同志老公离婚并不符合任何一种,所以答案是赔偿困难。
但是,不要悲观,仍然有成功的例子。2016年9月,在中国台湾,吴姓男同志因为「隐瞒性取向」,法官判「侵害女方婚姻决定权」,判赔15万台币(人民币约3万元)。
金额虽小,但起码让很多同妻看到了可能性。
台湾同性恋合法草案已经在2月21日通过,并将于5月24日开始实施。
我从不反对或歧视任何同性恋,我也尊重他们追求爱和自由的权利。
但当这份自由,是建立在别人的眼泪上时,却令人不齿。
很多选择结婚的同志,都有一种无奈:我们也是弱势群体,是被这个社会逼的,为了应付来自父母长辈的压力,为了后代,所以不得不结婚。
这种软弱,也让他们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当然,这里的加害者,不只是同志。社会上妖魔化的观念,对同性恋的压迫、歧视,都是帮凶。
这进而加剧双方的对立,也让大众对同性恋群体有更多偏见。
今天这篇文章看完,我不希望大家对这个群体抱有什么歧视或偏见,更不愿意听到所谓国外同性立法多么完善,国内多么落后的论调。
因为毫无意义。
刘瑜在《观念的水位》中有一句话我很喜欢,分享给大家:
不要让「最好」成为「更好」的敌人。八十分不完美,六十分也不完美,但不要因为八十分不是一百分而否认从六十分进步到八十分的意义。
我们必须承认,社会对同性恋群体的包容度在提升。
正视客观现实的存在,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应有的责任,这才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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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河南商报:男同性恋者娶妻超千万 60多岁老人还是处女
[2]张北川:中国“同妻”生存调查报告
[3]网易新闻:女博士因丈夫是同性恋跳楼 法院称不构成骗婚
这部电影的第一款预告就让我印象深刻:
戏很短,却张力十足。
刘三莲女士指着邱泽的鼻子,一字一顿的威胁要让全世界知道他是“不要脸”的“同性恋”、“死小三”。发声与断字方式毫不掩饰舞台剧演员的出身。
对手嗤笑一声,纠正她“多一根,是小王。”
她脸上瞬间凝固的愤怒与尴尬,还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怅惘,竟然迸发出了一丝荒谬的喜感,有点精彩。
我当时就想:这部电影如果只能有一个人要拿奖,一定是这个女主角。
然而入围名单放出后,话题大热的一直是邱泽。
没办法,作为一枝独秀的本土代表,背负了“台湾之光”的尊严。夹在强势的内地军团中,像一片尴尬的符号。
有意思的是,在这场最终被搅屎棍毁掉的金马奖上,邱泽虽然与影帝合理地失之交臂,却在电影中意外的让大家看到了一位真正的演员。
要知道我上一次看他做主演已经是八年前,在台中装修宛如夜总会的汽车旅馆,电视里没有我期待的深夜剧场,只有他无聊的《小资女孩向前冲》。
那时候邱泽已经不年轻了,还在与“小资女孩”谈情说爱。
真是时也运也,八年后,他被渣男的丑闻逼得退守台湾,却摇身变成脆皮鸭小说家们梦寐以求的完美情人:
撩人时像猫,黏人时像狗。满腔的温柔与深情错付,撞塌了南墙也不回头。
小王不同于徐誉庭女士惯用的那种即使有魅力也很容易被生活化的男主角,例如莫子仪、例如杨一展。
他面容殊丽,神情率真,穿五彩斑斓的和式睡衣或精巧的蕾丝衬衫走在大街上,也自在天成,毫不扭捏。
比较动情的是目送前男友结婚那场戏,短促却饱满。短短的一条街,如同万水千山。此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人们爱说一眼万年,这下好了,从今以后的每一天,都是一万年。
整部电影对我来说的看点是金牌编剧徐誉庭,后台剧时代的灵魂人物。
几乎是从《我可能不会爱你》之后,主流的台剧市场才猛然发现:台北是一座文明的城市,人生也不是双洁双处的家家酒。他们的女主角除了傻白甜与倔强的斗鸡,男主角除了霸总与流氓,还可以有正常的人性,去谈正常的恋爱。
作为新手导演,徐誉庭展现了难能可贵的大方与温柔。
我们见过太多大牌编剧转行做导演后,个人风格压倒一切的常态。例如索金大神,在《茉莉牌局》里密集的台词几乎把演员榨干;又例如梅峰老师,在《不成问题的问题》里冗长的节奏感使表演断裂。但徐誉庭给了演员足够的空间与余地,小剧场的设置与恰到好处的独白又保留了她的特色。
最争议的部分是剧本,编剧给了我们一个难以自圆其说的故事:
渣男骗婚又出轨,同妻与情人最终却达成和解。在“三观”先行的观众那里,这是巨大的挑战。
如果有人会动摇,我想只能是在最后那个吊诡的演出上:刘三莲认出了亡夫钟爱的乐器,想起了他们的初识。忽然领会到了年轻人怀抱的情感与哀思,与自己并无不同。
她依然不懂他所热爱的东西,但她懂得他的热爱。那一刻的“相通”,分外动人。
宋正远何其幸运。
刘三莲说自己是“碧池中生白莲”。而爱他的两个人,既不是碧池,也不是白莲。自始至终,对他怀抱热诚,倾其所有。
宋正远又何其懦弱。
他活着的时候,以“正常的人生”为理由放弃爱情。当死亡来临,又以“找回自己”为借口放弃责任。
在我眼里,宋正远是懦夫。偏偏懦夫得到双倍的真心,所以悲剧产生。而小王和三莲才是猛士,是他们面对了惨淡的人生,正视了淋漓的鲜血。所以勉强才为悲剧写出了一个好结局。
《谁先爱上他的》开机的2017年,台湾通过了同志婚姻的合法化的议案,成为亚洲第一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地区。那时满街都贴着“love wins”。
我想或许出于这个原因,在宋正远的信里才给出了全片看似的点睛之句:
“我一直认为恨能让我们找到坚强的勇气, 但有个人告诉我, 爱才能让我们活得坦坦荡荡。”
呵呵,好他妈的没道理。
这明明原本是一个懦夫的爱被勇士们拯救的故事啊。
这个社会有病,所以把好端端的人逼进柜子里。
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社会的细胞,是他病变的成因。他发炎也好,肿瘤也好。我们站着的、看着的、在他的浑水里淌着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所以这个社会要治愈,靠的才不是读了很多书、拥有很多理论、自以为很懂爱,对每个人都温柔却永远孱弱的大学教授宋正远。
这个社会要治愈,靠的恰恰是脚被打瘸都要上台、去看心理医生都惦记打折、永远爱钱、惜命,吃着回锅油炸的鸡排也要唱着歌活下去的王裕杰和刘三莲。
要赢,靠爱不行,靠勇敢而生猛的活着才行。
“我有一个中学同学,她非常漂亮,是我们的班花,领导能力也强,担任我们的班长,是我少年景仰的对象。毕业多年以后,有一天重逢,她坚持晚上住我家,她要告诉我一件事情:她亲眼看到她的老公偷情,而偷情的对象是一个男的。 我觉得这个故事本身已经够惊人了。可是我最不能忘记的,是她在跟我叙说这个故事的时候的状态。 她格外地、用力地澄清她自己:我一点都不难过,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她那么激动,拒绝承认自己的哀伤。 这个状态烙印在我的心里。所以一有机会,我就很想成就这么一个角色,一个看不出伤痕的悲剧角色。” ——《谁先爱上他的》导演、编剧徐誉庭自述
台湾同性婚姻合法的时候,我听到一种说法:政策出台后,最为之困扰的并不是恐同者,而恰恰是某些同性恋者本人。
因为同性婚姻合法之后,他们再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来逃避伴侣的逼婚了。
须知同性之间的爱情只是无数种爱情当中的一种,他们也要面对所有相爱的人都会面对的课题:性格的冲突、相处的龃龉、家庭观念的不和、现实责任的考验。现在有很多场合,都喜欢把LGBTQ人群架到一个真空隔离层里,像是观察大熊猫一样探讨他们的喜怒哀乐。就像十几年前“离婚”和“非婚生子”会饱受社会非议一样,只要同性恋者一日还在纠结“是否可以出柜”,这就说明这个社会的文明程度还远远不够。
现在网上有很多异性恋情感吐槽帖,或是男方控诉女方,或是女方指责男方,底下总有评论说:“你这是换了性别就不会做题啊!如果性别反转一下,你再看看挨骂的是谁?”
所以其实判断一部所谓LGBTQ题材的电影拍得好不好,我的标准也非常简单:试着把主角转换成异性恋,看看这个故事还是不是同样打动人。
有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口碑非常好的《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Call Me by Your Name)》,电影的画面确实非常美好,把盛夏的炎热、荷尔蒙的躁动拍得美轮美奂。但是这个故事的内核其实非常单薄,如果把主角换成异性恋,就成了一个非常俗套的小清新故事:英俊的男子去乡下做课题,和教授的女儿发生了一段短暂的恋情,后来假期结束两人告别,再后来男人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那个小女孩也在失恋后学会了长大。
如果换成异性恋作主角的话,基于导演的画面气氛调度能力,这应该也还是一部佳作,但其打动人心的力量却会大大减弱。试想,电影的镜头只是在着力刻画男主角的性感、女主角的懵懂,两情相悦后唯一的梗也不过是用自己的名字去称呼对方——这样一部影片,除了赏心悦目之外,在纯粹情感上深刻动人的点实在是太少了。
可是《谁先爱上他的》不是这样。
这个故事里打动人心的很多点,即使剔除掉“同性恋”这个元素,也还是那样深刻动人。而“同性恋”的议题又使所有的矛盾更尖锐、情感更激烈,故事也因此多了诙谐和张力。
例如宋正远结婚的时候,阿杰坐在摩托车上远远看着那边的热闹。他随手掏出一根烟,却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打火机。前方不远处正在举办婚礼,有人要点鞭炮却没有打火机,最后是新郎宋正远自然地掏出了身上的打火机。
阿杰爱抽烟,可向来随身带着打火机为他点烟的都是宋正远。这一天宋正远成了别人的新郎,阿杰就只能寂寞地远观他的热闹,甚至连一根烟都没法燃起来了。这里根本不需要渲染分手后的撕心裂肺,仅仅是这样微末的细节便让人看到,他们和对方分手,是真的在割断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鞭炮红烛、言笑晏晏之下,藏的是不忍卒睹的血肉模糊。
再例如宋正远死后,阿杰仍然让凌乱如垃圾场的房间一切如旧:宋正远留下来的吊瓶、喝过的饮料、看到一半的书,全部都摆在原处。他仍然每晚抱着他的衣服入睡,仍然会在猛然惊醒的时候,冲出去买一袋他爱吃的小笼包,然后飞奔到医院里他的病床边,才猛然意识到他已经不在了。
心灵的痛楚与身体的痛楚是一样的,痛到极处都会产生麻痹作用。阿杰太不能接受宋正远死去这件事了,所以他极力装作没事发生,逃避似的不愿去处理他留下的所有痕迹。
这些见骨见血的细节,本身就足够令人叹惋。
“同性恋”不应该是一个简单的卖点和噱头。它是一个容器,承载的仍然是真实的血肉、真实的情感、真实的歇斯底里和真实的无能为力。
第一遍看的时候我从头笑到尾,一面赞叹结构精巧,一面连连骂宋正远这个渣男。
第二遍看的时候我从头到尾泪流满面,这才意识到,它讲的是人类感情里最本质又最纯净的东西,它讲的是在每个人身上发生的“和解”。
阿杰终于学会和死去的爱人告别,刘三莲终于谅解了阿杰的爱情,宋呈希也终于学会和妈妈好好相处了。
而最大的一场和解,发生在阿杰和他妈妈的身上。
影片中有一段,阿杰对男朋友宋正远说,他妈妈问起他们两人的关系,他想跟妈妈“说实话”。宋正远制止了他:“实话会让你妈伤心的。她只剩你这个儿子了。让他们不难过、不担心,就是我们的责任。”阿杰说:“我不懂为什么我爱你她会难过。”
阿杰的母亲,和宋正远从未出场的亲人们,其实可以算是互文的关系。宋正远因为担心别人认为他是“邪恶的、不正当的、恶心的”,担心父母受不了“独生子是同性恋”这个打击,所以试也没试就放弃了自己和阿杰的爱情,去找了一个女人结婚生子,做回公众眼里的“正常人”。直到查出癌症时他又不甘心了,想要在仅剩的日子里做回自己,于是厚着脸皮再去打扰阿杰的生活,由是造就了两边的痛苦。
他真的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渣男,但这真的就只是他一个人的错么?推波助澜的社会舆论、指指点点的旁观者,就能够清白无罪地置身事外么?
宋正远又怎么知道,他的父母不会像阿杰的母亲一样,接受并且拥抱最真实的他呢?
他应该是不敢赌吧。
许多父母在儿女出柜后,即使表示接受,仍然忍不住在人后默默叹气垂泪。在这个社会还没有跨出这一步的时候,他当然没有勇气先跨出这一步,更加舍不得以父母的健康做赌注。
所以到了结尾,当阿杰的妈妈坦然接受了儿子的身份,那一场泪流满面的无声的拥抱,才终于打开所有人的心结。
没有那么难的,对不对?
他只是不喜欢异性,但他是个开朗、善良、热爱生活的好人,他甚至并不是大家以为的“第三者”。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这部电影里的邱泽是真的迷人。他扮演的少年阿杰对宋正远老师心动的眼神,那种小奶狗的可爱表现得淋漓尽致。最好看的还是他剪头发的那场戏:爱人宋正远因为做化疗一直掉头发,把水池都堵住了,痛苦得想死。阿杰为了鼓励爱人振作起来,就把自己的头发剪掉,说:“我们来比比谁的光头比较帅。”
从若无其事,到情绪激动,再到把爱人抱在怀里痛哭,他太动人了,也实在太好看了。
拿了影后的谢盈萱也非常好,她身上是一种真实而深刻的动人。她做了很多“泼妇”式的、歇斯底里的事情,例如毫无边界感地逼迫儿子考高分,例如在“第三者”家里大吵大闹言语威胁……但电影的叙述流畅轻快,把她的这些充满痛苦的行为都蒙上了一层喜剧色彩。甚至在她立誓要做个“坏人”的时候,她的语言行为仍然那么克制、那么委屈——她终究做不了一个真正的坏人,她终究只是想要被爱而已。
整部影片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当宋呈希跟心理医生说起自己有多讨厌妈妈的种种行为时,心理医生反问道:“你确定那是讨厌?讨厌和无能为力是不一样的。”
有句话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其实这部影片里所有的人,都是在和自己的“无能为力”抗争。宋正远不敢违抗社会舆论,刘三莲无法挽回外人眼里的幸福婚姻,宋呈希摆脱不了妈妈的干涉,阿杰留不住日益病重的爱人。这个故事里众生皆苦,没有一个人完全无辜,却也没有一个真的是坏人。辜负最多人的宋正远恰恰得到了最多的爱意和眷恋,而最忍辱负重的刘三莲却成了儿子眼里的“恶人”。
阿杰拼了命也要排好的那个舞台剧,便算是电影中最温柔的一个隐喻吧。
在无数个撕心裂肺的“一万年”之后,他还能清晰地记起那个陷入爱情的假期。尽管心里的缺口注定无法填补,但是人生中有些发光的刹那,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啊。
暂定2018华语最佳,本以为会是电视剧拍法,却不料蒙太奇用得如此炉火纯青,欢笑与泪水随着回忆与现实不断切换,心绪也如同翻江倒海般瞬间汹涌。一个好像只为了钱,一个人好像只为了情,可其实都是因为爱,身不在场的人留下了心结,最后用一场无需多言的表演而全部化解。不想说邱泽撑起了全片,因为每个人都足够出彩,但他自然不做作的表演,确实让这个本就丰富的角色更富有层次。即便金马大包大揽我也不会觉得意外,感谢台湾,让华语电影在这一题材上从未缺席。
“我只有一个小问题,都是假的吗?”
电影的重点在“刘三莲”,是借同性恋议题讨论普遍的社会结构问题:婚姻的意义、女性的存在与诉求、亲子关系、“陌生人”相处等。影调轻松诙谐是好事,不夸大苦难又不渲染大爱是生活常态。但正是这样,影片可能会踩到雷区,即同妻的生存处境。比如影片女主,出于“阶级跃升”的原因,她在丈夫出轨男人的时候将自己变得下流;将自己的全部献给儿子,但还是整日哭闹,家宅不宁。那么如果她老公是(正常地)出轨女人,她的命运会是怎样的?老公爱上别的男人和出轨别的女人,不一样在哪?这些成为习俗的认知隐含了多少被第三方编码的预设?婚姻制度的异性恋矩阵,是如何迫使同性恋欺骗女性结婚,导致同妻?婚姻权利惠及所有性/别就是要破除这些迷思。让我们思考在第三方尊重两人道德情境的情况下,社会未来会怎么发展。
终于看到一部不矫情、不沉溺、不煽情的台湾LGBT电影了,大大方方,磊磊落落,就像每天的日常生活,挺正常的,是爱都不容易,不管是谁先爱上谁,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用孩子的视角,带着卡通色彩和喜剧元素去拍一个同志题材,挺巧的,至少不沉闷,不晦暗,不肉欲,不丧到底,剧本不错,演员也真的挺有个人魅力。
永远永远永远不要作那种执着于自己为一个男人和家庭付出多少的女人。你的委曲求全换不来皆大欢喜,没人有罪,也没人叫你牺牲,更没人会感动
全电影唯一的坏人死掉了。
刘三莲崩溃发神经的样子,和我妈真的好像……
故事如果顺叙的话会更感人,但插叙也带来了各种虐心抓马效果。小三不是小三,邱泽饰演的“小王”足以成为同志电影的年度人物,他的温柔、霸道、专情、撒娇,是对同志狐狸精的最好正名。爱的先来后到也许并不重要,不信你听巴厘岛...
邱泽真的太会放电了,想被他用最渣的方式狠狠地玩弄一个月(最多一个月,长了我玩不起
“为什么我喜欢你会让她难过?”被邱泽那一刻的眼神击碎,他的表演太好了。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对抗爱人死后的生活,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他血淋淋的痛苦。几条故事线的来回穿插有条不紊,他们困在自己的同志身份里,同样在困局里的几个人却因此为纽带有了一种疏远又亲密、脆弱又有力的联系,我想这不仅是他们的故事。最后他用一场残缺的舞台剧完成自己身份与“敌人”的和解,在零星的掌声中泪流满面,我也是。
对着香炉说酒话,对着爱人剪头发,对着屏幕乱涂鸦,三个去不成巴厘岛的人,一起对着风铃心乱如麻。谁先爱上谁,谁先放下谁,谁用十几年的光阴去捕捉一瞬间的美,谁用一万年的心碎去留住流星的泪水。考试可以去补习,爱情没办法学会。这不太正常的电影,让不太正常的我们,突然有一瞬间变得正常了一点。
導比較偏電視感,徐譽庭和呂蒔媛劇本是重心。幾番母子情敵過招趣味十足。雖覺第三幕戲中戲與情感結合力稍有不足。但也是不錯通俗劇了。謝盈萱(同妻)與邱澤(情人)選的好,尤其謝,終於等到電影女主角機會。出場必吸睛,神經質暴躁師奶,內裡也只是個被傷透的人。她說"一點點..都沒有嗎"那段太揪心...
徐誉庭与吕蒔媛两位女性编剧交出了极为扎实、细腻的剧本。谁先爱上他的,还是谁先上的?这个命题摆在了“病故深柜灵魂男主”的儿子面前。面对为了争夺保险金几近崩溃的母亲,面对母亲口中夺夫夺金的男小三,儿子一步步体会到母亲、“男继母”因为一个情感游移男人带来的无数痛苦。LGBTQ是本片的探讨核心,但传达的却是属于每个普通人的情感困境,处理得颇为出色。
👦:“媽媽說,互不打攪就是最好的祝福。”
单论立意和意义就至少是年度华语五佳,毕竟探讨伦理和道德、同性和异性、家庭和真爱的华语片太少了,上一部还是25年前的《喜宴》。《谁先爱上他的》整体不见得比《药神》好,但单论完成度还略胜一筹,因为后者仍然进行了自我审查,而前者则创作更为自由和大胆,里面探讨的很多问题都要么是华语片不敢说的,要么是总是逃避的。刘三莲“告密”的确可恨,但这是不是侧面反映了仍然有很多人歧视同性恋?所以很多人不敢出柜。宋正远骗婚也的确不对,但如果人们对同性恋更加包容,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二刷时第12分钟阿杰习惯性地去医院给宋正远送早餐,才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去世,随后又故作镇定,假装很坚强,这一幕实在太催泪。而母亲接受儿子则最治愈,这样一个看似最顽固、最保守的老人都能接受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同性恋,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妈的阿杰真的好好哦又纯又欲又热烈,宋正远这个骗婚gay凭什么被他爱啦!
三莲被欺骗十年,小王隐藏爱十年,爱好强大啊,恨根本不算什么,三莲恨小王几个月就不恨了。其实,你讨厌的其实是你的无能为力,你不怕受伤只害怕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啊,要去爱!!
精彩绝伦!以少年的旁白做干扰项,看的过程中也就跟随他的视角,慢慢发现种种猜测都不是事实,最终回归到人性本善。电影叙事奇巧,闪回场景总是不遵循常规,该用到的时候任意切入,除了让电影的情节显得紧凑外,很多事情的经过和原委也通过它讲得特别明白。这部电影包含一个动人的同志爱情故事、一个女性获得完整角色弧的故事、一个母子之间从针锋相对到相互谅解的故事、一个对同志感情认同的故事。电影中的角色不多,但每个角色都要处理各种关系,比如谢盈萱,要处理母子间、夫妻间、原配和小王(小三指女性第三者,男的多一根,所以叫小王)间的关系,同理邱泽饰演的“小王”也要处理很多关系,所以两位男女主演都很有戏,这次金马最佳男女主他俩至少会有一个。
一萬年就是 當有一個人 想當正常人 然後離開了你 從那一天開始 之後的每一天 就是一萬年
3.5。这部电影的母题放在所有华人地区都显得难能可贵,因为这是一个东方社会中不常被拿出来讲的故事;因此也仅在东方社会,这个故事才会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家庭与爱情,伦理与金钱,无论这些问题如何纠缠,最终触动我们的,终将是发自人心底的那一丝善意和良知。到底谁先爱上他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始终不会放弃那颗渴望爱与被爱的、滚烫的心。邱泽的高光时刻颇为惊艳,金马影帝,我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