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肚财的死被警察判定为:过量饮酒,然后被撞死了。
大家都知道,肚财从不喝酒,而且一般都是喝酒的撞死人,哪有喝酒的被撞死的,最重要的是,肚财还是一个买不起酒,一天只吃得起一顿饭的穷光蛋。
作为观影人,有着上帝视角的观影人,大家的直觉,几乎认定了是启文杀死了肚财。在这个认定下,有人甚至已经提出了电影中的一个bug——启文是怎么知道肚财他们看了他的行车记录仪。
其实这个根本不是bug。
因为在我看来:肚财真的只是死于一场意外,和启文并没有直接关系。
而警察为什么给肚财的死一个荒诞的结果——因为肚财就是一个死了的流浪汉啊:没有证件,没有家人,没根没枝,静悄悄地死去,不会有人追究他的死因。
对于这样一个流浪汉的死去,和死去了一条野狗有什么区别,警察为何要浪费精力去查他死亡的真相,直接给一个醉酒,盖棺定论,多么省事简单。
要知道,警察的摄影机可是会晃来晃去的。让一个买不起酒的流浪汉死于醉酒,不就是和晃来晃去的摄影机一脉相承!
以上观点,是出于警方角度。
我为什么认为肚财的死和启文没有关系,因为启文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看了他的行车记录仪。
你看,启文被警察约谈后,回来走到菜埔的值班室。
他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这个房间了,然后眼睛却看向电脑的监控画面。
很多年没有进过这个房间,言下之意可以理解成:他没有来过菜埔的值班室,所以不知道这里的监控可以看见哪些角落。他杀叶女士的那个晚上,菜埔值班室里的监控电脑,到底有没有拍到些什么。
他拿下假发,说自己很多年没有拿下过假发(杀叶女士的那晚假发掉了下来),问菜埔是否看过他这个样子,菜埔点头摇头,含糊不清。
在我们观影人的上帝视角里,知道是行车记录仪记录了启文杀人的过程,而在启文的视角里,他根本就没有往行车记录仪这个方面想过。
他在菜埔的值班室关注的:是监控器是否拍到了他杀人!菜埔是否通过监控看到过什么!或者那个晚上,菜埔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看到些什么!
你看他对菜埔的说话顺序,先是关心:工资是否够用,房子漏水,母亲生病;接着拿下假发问菜埔是否见过;得到菜埔含混不清的回答后,他开始施威:你上班的时候打瞌睡,你捡垃圾的朋友经常来这里找你聊天......
恩威并施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上班不认真的事我都知道,但我不会炒了你,所以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什么,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别去外面胡说,要是被我知道了,你知道下场。
在启文的视角里,他怀疑的对象,其实一直都是菜埔,根本不是肚财,就算要杀人,他也会杀菜埔,而不是肚财。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说启文关注的重点是监控器,并没有联想到行车记录仪?
如果启文联想到行车记录仪,看过行车记录仪里面的视频,就会知道行车记录仪完整地拍下了他杀害叶女士的过程,这可是直接的、致命的、关键性的证据。
如果启文知道了菜埔和肚财看过他的行车记录仪,这两个人算得上是亲眼目睹了他行凶杀人,关键他还不能保证他们是否拷贝了一份,他又怎么会只杀肚财,不杀菜埔呢?
有人说是因为菜埔有母亲可以威胁,肚财找不到把柄。
拜托,如果启文知道了菜埔和肚财看过他的行车记录仪,他怎么可能因为有什么可威胁的就留下一个“目睹”了自己杀人过程的人!
要知道,启文可不是什么心理素质强大的人。
在胖胖的女士说佛相不对称,不够庄严的时候,启文在一旁不停地擦汗。
注意,这个时候,胖胖女士还没有提议要把大佛锯开重塑,启文已经因为心虚紧张,不停流汗了(因为大佛里面装着叶女士的尸体)。
以启文的性格,如果他知道菜埔看了行车记录仪,肯定菜埔“目睹”了他杀人,这个威胁,他是绝对不会留的。
参见他对叶女士动杀心时,正是叶女士拿她拍摄的监控视频威胁他。
同样的,菜埔和肚财虽然提过他们是不是要去报警,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报警。
他们手上拿着的,可是启文的杀人视频。如果他们报了警,启文怎么可能只是被约谈个话而已?
换言之,菜埔和肚财,把他们看见启文杀人的事情烂在了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即便土豆看出来他们遇见了不好的事情,但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所以在启文的视角,他根本没有想过行车记录仪拍到了什么(要是想到了,早就清理行车记录仪了,还会留着给菜埔和肚财看),他唯一担心的,是监控视频拍到了什么!
以上观点,出自启文视角。
很多人不解,启文找菜埔谈话后的那晚,肚财站在外面不敢进,为何会对这里产生留恋、不舍。
因为没过多久,肚财就死了。
在观影人的上帝视角里,直觉总认为这是肚财知道自己要被启文杀害的预感,这些话,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对生的留恋。
这的确是肚财的留恋,但不是一个将死之人对生的留恋,而是一个“人”对生而为人,应当感受到的“尊严”的留恋。
他在菜埔的值班室,可以对菜埔高声说话——这是唯一一个他可以对别人高声说话的地方。
他和菜埔看启文的行车记录仪视频——视频里的声色犬马,是他唯一最接近的富人的世界。
他在这里,才不再是那个每天只能吃一顿饭的捡垃圾的肚财,他才能微微跳出他黑白的人生,接触到一点彩色。
可是启文对菜埔说——我知道你那个捡垃圾的朋友每天到这里来找你聊天。
你想想,要是你朋友的老板对他说,知道你在朋友上班的时候,每天去他公司找他聊天,你还敢再去朋友公司找他吗?
那不是连累朋友丢工作吗!
并且,肚财来找菜埔,原本就有一点偷偷摸摸的意味。
启文杀叶女士的那晚,肚财和菜埔在值班室看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听到启文的车响,肚财马上躲到了桌子下面。
他偷偷来启文的公司找菜埔,得知被启文发现,试想,肚财还敢再去吗?
他不能再来菜埔的值班室,就意味着他再不能来到这个他唯一可以对别人高声说话的地方;
再不能通过行车记录仪的视频,看富人世界的声色犬马(借以解决他的生理需要);
再不能微微从他黑白的人生跳出来,接触一点彩色。
他将失去他人生的小确幸。
他怎么不留恋!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暗示了肚财并没有认为会被启文杀害——
他一个流浪汉,如果预感启文将杀害他,肯定早逃之夭夭,有多远走多远,怎么可能去吃了顿面会菜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以上观点,出自肚财的视角。
关于释迦。
在我的视角,总认为释迦等于佛祖释迦牟尼。
肚财出事的那个晚上,释迦梦见和肚财见了一面,醒来,预感肚财出事了,然后他去隔壁的泳池洗了一个澡。
和这里对应的一个点应该是:启文塑的那尊佛里,藏着叶女士的尸体。
尘世的佛藏污纳垢,真正的佛预知悲苦,但也就是预知罢了。
如果不是去年3月份自驾环台湾岛,我不会相信《大佛普拉斯》里底层人的生活条件会是那么简陋。
事实上,不仅仅是东部的花莲和台东这种区位导致的经济不发达地区荒芜了大量公路两边的住宅和商铺,即使是台中这样文化地位较重的城市,也缺乏经济活力,更不用谈基础建设了。在台北,普通上班族家庭的生活也无法维持往日的光鲜——越来越多的家庭将自家的房子空出一间出来做民宿赚外快。
太平洋上的“宝岛”,由于历史与现实的叠加,在国际上无法为自己发声。
台湾,就是影片中所有女性形象的合集。没有完整的姓名,只有——叶女士、Cindy、Puta或者Gucci这样的指代;性(政治)上没有主动权,甚至没有正式的交合地点,只能在野外或者隧道临停角落的Benz里;向往着美国,但没有能力抱紧美国的大腿。
能离开的人都离开了台湾,不能离开的人在这里行尸走肉,逐渐麻木,对外面发生了什么(政治)逐渐麻木,本土小士多Savon和Seven傻傻分不清。
台湾,也是影片中的流浪汉释迦,名字模糊,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流浪。即使是流浪者,也尽其所能将自己的住所整得干干净净,穿得整整齐齐。
情欲,仅仅是“精英”的游戏,对底层人们来说只是劳作之余后的八卦话题,底层人永远只能通过行车记录仪听到和脑补,只能通过丢弃的杂志看看,在他们的生活里,性是不存在的。
影片表面上谈的是性,实际谈的还是政治。
至于大佛和法会上唱诵的《金刚经》,应该是导演的私货——表面上的法相庄严,实际承载了多少不堪,《金刚经》里对有无的论证和五浊恶世贪嗔痴盛行也是一组讽刺吧。
说来说去,也还是政治。
这部片子应该是我看过,有史以来最好玩的一部文艺片
来说说怎么个好玩法吧
首说片名
这部电影的片名之所以叫“大佛普拉斯”,是因为导演黄信尧之前拍过一支短片叫“大佛”,现在片子加长了,干脆像iPhone一样加个plus,所以“大佛普拉斯”的名字就这样来了。
导演还说,“片名有英文听起来比较有国际观。”
这也是相当调皮了。
再说手法
一部好玩的电影,自然少不了一颗“调戏观众”的心。
惯用的套路就是让剧中的人物直接对话观众,带来戏剧性和喜剧感,这样俗称打破第四面墙。在很多影视作品里都能见到,像《纸牌屋》、《死侍》、《麦克白》等等。
这部电影同样也有,但是更多的,是靠导演完成这波操作。
影片开头就开始了,导演口述完电影的制片、出品等等,然后念起了旁白:
在电影的放映过程中,我会三不五时出来讲几句话
宣传一下个人的理念,顺便解释剧情
请大家慢慢看,就先不打扰,需要的时候我才会再出来
相当清新脱俗。
后面有很多导演开车(就是那种开车嘛……)高能时刻,建议拿个小本本记录下来。
最后说画面。
说来也巧,本片作为第54届金马奖的宠儿(10个提名,5个获奖),与上一届的金马奖最佳影片《八月》一样,绝大部分的画面都是黑白的。如果说《八月》是靠黑白的画面表达对旧时光的一种怀念,那么《大佛》中的黑白则是为了烘托本片的核心主题,即——有钱人的世界才是彩色的。
当明白这个主旨之后,再看着这部黑白电影的时候,你就知道,这部电影讲的是穷人的世界。
看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想给导演这个构思点个赞,既高级又有趣,既深刻又浅显,当真牛逼。
还能借助黑白画面,制造一些爆笑的梗。
所以本片更值得玩味的点便是,既然一个关于穷人们的故事,影片却丝毫不悲观,不消极,反倒是十分可爱。
影片中有这样三个社会底层的人物:
捡破烂的肚财,兼职送葬队鼓手的门卫菜埔,流浪汉释迦。
从左至右:释迦、菜埔、肚财
这三个角色设定,基本已经是底层得不能再底层了,但在他们三个人身上,鲜有那种底层人员的心酸,反倒是每个人都流露出一种可爱的特质。
肚财维持生计的办法就是捡破烂,一天只能吃一顿饭,每天在便利店关门的时候,拣几份快要过期的便当和菜埔分享。他过得确实窝囊,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唯独在菜埔的门卫室里却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他最可爱的地方在于,纵然生活已经潦倒到这种地步,却还是保有一个爱好——夹娃娃。
菜埔呢,一看就是那种好欺负的人——鼓敲不好要被揍,在厂里也没少受老板的责骂,面对肚财也是言听计从,想找叔叔帮点忙还要被套路走一副眼镜钱……面对这一切,菜埔也没多少埋怨,逆来顺受。
但是这样的倒霉蛋,时不时还会蹦出一句可爱得要死的冷笑话。
肚财问:人有钱人出来社会走跳,是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你后面有什么?
菜埔说:凤梨、芭乐、香蕉。
释迦就更不用说了,长得就一副可爱的样子。
他没有故事,不知道从何而来,只是有一天忽然就出现在这个地方。整部电影里头,释迦有且只有一句台词,那就是“逛一逛”。
与这三个人成鲜明对比的,是企业家黄启文。
开着宾士(奔驰)车,玩着不同的女人,在政界也是左右逢源。他的彩色世界是肚财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只有在深夜,偷偷打开宾士车的行车记录仪里的记录,去想象有色彩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黑白和彩色,底层人士和成功人士。影片用对比的手法,展现出一个真实的世界。
影片后边,有句旁白说道:
那一年的台南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肚财的丧事,一件是护国法会。
这似乎是一种穷人的幽默,但笑过之后,你会觉得很辛酸。
一个是几乎无人问津的丧事,一个是全国瞩目的法会,明明是两起在现实中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事,却在电影里被放在一起,这样的戏码,永远只能出现在电影这个世界里。
这类苦中作乐的戏码在电影的其它地方比比皆是。
譬如在肚财的事故现场,肚财尸体的位置警方做了标记。
这明明是一件挺叫人伤心的事。可电影是里这么说的:
他是幸运的,起码死后还留下个形状。
甚至连配乐都显得那么地轻盈,似乎肚财的死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不过细想这仿佛又是生活的真相,对于这类人来说,很多时候即便死了,也永远无人问津。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在哪死的,死了之后又能留下什么。
肚财生前吃过的唯一一顿饱饭,甚至还是在临死之前。
所以,肚财死了,或许真的算是一件好事。
导演就是用这些机灵而又诙谐方式攫取观众们的好感和注意,再用自嘲的口吻去叙述几个社会底层人士的生活和命运。
不卖惨,不呻吟,不讲鸡汤,最后,再用一句台词,击中所有观众的内心。
片尾的菜埔来到了肚财的住处,在此之前,从没有来过这里。
当时的菜埔发现,原来他对肚财其实知之甚少。
当菜埔坐在肚财的飞碟里,里面堆满了肚财夹来的娃娃,还从杂志里剪下来贴在飞碟顶部的性感女郎图片,那一刻,菜埔在想那个平常只能欺负他的人,现在跑去那里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肚财竟然这么陌生。
于是便有了这句台词:
我想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的内心世界。
所以,即使全片糅合了悬疑、喜剧、性、社会、孤独等等许许多多的元素,但我想,这最后这一句台词证明了,这绝对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文艺片。
这样的文艺片,叫人怎么能够不喜欢。
鉴于本片还是挺荤的,内地估计是没法上了
所以我把资源放在公众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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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血观音》一起服下味道更好:
传送门: 三个女人一台戏,戏名就叫《血观音》
去年的电影界,堪称华语片盛宴。
一部《芳华》足以慰藉我等小心脏。
一部《妖猫传》更撩拨得人心花怒放。
但在如此盛大的华语片大年夜,也难以掩盖这个黑白小片的光芒——
The Great Buddha+
《大佛普拉斯》
去年的台湾金马奖,让它出尽了风头。
十项提名领跑,一举拿下五项大奖。
最佳新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最佳摄影、最佳原创配乐、最佳原创歌曲
撩了很久,终于在春节期间等来它。
这个节点配合着热闹的春节档,让人心里很是五味杂陈,这位大哥就呐喊出了我们的心声——
「干!这片要是放在春节档我会刷十遍!」
《大佛普拉斯》,一听这名字就是好片的调调。
这其实是导演黄信尧的短片《大佛》的加长升级版。
14年,《大佛》入围了金马奖最佳短片。
当时担任评审的《一路顺风》导演钟孟宏,一眼相中,觉得此短片骨骼精奇,一定得抻成长片。
钟导不止嘴上说,还亲自干活儿,为《大佛普拉斯》掌镜,将大银幕监制处女秀也献给了此片。
短片叫大佛,长片也叫大佛岂不是区分不开,正好当时iPhone6 plus上市,导演想,我这也是升级版,就叫大佛plus吧,音译过来就是大佛普拉斯。
就说这名字叫起来怎么这么朗朗上口。
片子几乎通体都是黑白色调。
呈现了三个屌丝、一个富商、一尊大佛的故事。
富商(戴立忍饰)包了个活,为即将举行的护国法会制作一尊大佛。
他的厂子里有个值夜班的老保安,叫菜脯。
菜脯有个好朋友,靠拾垃圾为生的肚财(陈竹昇饰演)。
肚财还有个无业游民朋友,叫释迦。
这三人属于边缘游民,活着没人管,死了没人知道。
菜脯只有肚财这个捡垃圾的朋友,肚财经常去佛厂找他,吃晚饭,看色情杂志,看电视。
这天,他们仅剩的影像娱乐,电视机坏了。
两人吃着过期的咖喱饭,无所事事,肚财想起听人家说有钱人的世界都是彩色的,于是怂恿菜埔去偷老板的行车纪录仪,看看有没有养眼的东西。
果然一看,人家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彩色的。
他们从行车记录里,偷听到了老板和各色美妞的羞羞声音,很是劲爆。
友情提示:千万记得私下观看,谁能懂我本着欣赏艺术片的心态,大摇大摆欣赏,却被父母听见不可描述声音的尴尬
行车的景象,搭配不可描述声音,这种视听错位很是新颖。
导演选取行车记录器的用意在于——
「行车纪录器很像一个虫洞,因为他连结两个异世界,行车记录器的影像是车外的公共空间,声音却是车内的私密空间,但是观者却不知道空间内的人在做什么,形成了有趣的风景。」
影片只给了行车记录的画面以彩色,其他均为黑白色,用色彩描绘阶层区分,反讽十足又诙谐有趣。
新颖的还有导演的画外音,他保留了自己做纪录片的习惯,在讲故事的时候,不断出来“骚扰”观众,给观众讲解。
这种时不时的“破坏”,为影片更增添了荒诞的趣味。
如此黑白影像却能带来妙趣横生的惊喜,上一次还是在《唐皇游地府》中见到。
讽刺社会阶层的影片比比皆是,《大佛普拉斯》另辟蹊径,它所渲染出的感情也是新奇的“清淡浓烈”。
它用平静的情绪来吊出我们的浓烈观感。
片中描述的阶级分层并没有苦大仇深,也没有小人物翻身做主的励志,直接是“认命”。
因为——
「社会常常要讲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当中,应该是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着饭碗就没力气了,哪儿还有力气去讲这些有的没的。」
眼下的生活就已经重负不堪,像菜脯、肚财、释迦这样的底层游民,根本无力去翻身。
一旦越界,他们就连最底层的生活都保不住。
肚财和菜脯偷看了老板的活色生香,就是越了界,他们意外看见,老板杀死情人的一幕。
情人的尸体被扔进大佛里。
所谓有钱人三分靠作弊,七分靠背景;
而穷人则是三分靠死撑,七分靠运气。
老板背景雄厚,即使警察怀疑到他,也无奈放人。
肚财的运气就很不好了,“意外”发生车祸而亡。
这是几个人的故事,贯穿片中的大佛,让他们上升成了众生百相的一幅浮世绘。
影片结尾,盛大的护国法会开始。
众多僧侣向大佛诵经吟咏。
但这时,佛像里却传来了阵阵敲击声。
是老板的情人复活了吗?
是佛让人复生?
这个超现实的结尾隐藏了导演对宗教的反思质疑——
「整个戏院一片黑暗,听着声声厚重的敲击,您不觉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叶女士(情人),我们都被封在大佛腹中,那一声声撞击,不就是我们自己发出的吗?」
看过导演的解释瞬间细思极恐。
无论社会如何分层,不论贫富贵贱,众生皆解脱不得。
在台湾,佛教盛行,导演想以此打破人们将困窘依托于宗教的“一厢情愿”。
片中老板在和美妞云雨时,美妞让他喊自己“puta“,这是西班牙语中贱人的意思,巧合的是,budda与其发音相似,却是佛陀的意思。
贱人与佛陀,天差地别,还是佛的肚子里,装着解脱不得的贫贱众生呢。
不单是静物大佛,流浪汉释迦,从名字就可看出,是导演对佛的具象描绘。
释迦只有一句台词,其余时间都是沉默,他一个人居住在海边破败的房子里,他比捡垃圾的肚财还游民。
他像是一个与世界割裂开的旁观者,没有比他再游离孤独的人。
这或许是导演想要告诉我们解脱的办法——
自我品尝孤独,不再尝试破解孤独。
肚财他们还在抓着最后一点生活,而释迦达到了最高境界,他已经不再试图破解孤独。
肚财死后,菜脯去了他家。
这是第一次有人来到肚财的家。
都以为拾垃圾为生的家,应该是破败不堪,可肚财的家里却藏着一个太空舱飞碟,里面堆满了他平时抓的娃娃。
想起肚财曾说为什么爱抓娃娃——
「因为夹娃娃很疗愈啊。」
一时之间,情绪被轰得很满。
即使周遭破败,原来他一直都在抓着最后一丝“疗愈”。
可几乎无人感知的死去,他依旧没能逃得开。
即便是他的好友菜脯,也是在最后才发现,这个总给他带过期便当的肚财,内心也有无限宇宙。
「虽然现在已经是太空时代了,人类可以搭乘太空船到达月球,但却没办法看穿每个人心里的宇宙。」
人与人的隔膜,就是如此。
众生皆苦,众生皆孤独。 众生皆苦,众生皆孤独。
文/固力果
关于黑白和彩色的误解
看很多评论认为片中的黑白代表底层人的生活,彩色代表上层有钱人的生活,这是一种错误的解读。
君不见,片中池子里KTV一段是黑白的吗?启文兄车里冲浪也是黑白的?那位师姐带着僧人见大佛一段也是黑白的?
其实,真正彩色的镜头都是行车记录仪录下来的片段,也就是肚财和菜埔两个坐在电视机前看到的行车记录仪监控录像片段。
行车记录仪是个好东西,你可以听到车里人的声音,看到记录仪拍下的车外镜头,却看不到车内的场景,车内的画面需要你脑补,去根据声音想像,这里导演就有点双关的寓意了。
黑白是现实的世界,无论是穷人和富人,而彩色的片段则意指底层人小人物所幻想的有钱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放在华语片大年依然是一骑绝尘的好 诙谐过后透着悲悯 前50分钟是小聪明 后50分钟是大智慧
树顶仔一只虎头蜂,莲雾开花满树红,电影色彩阶级学,有钱人的世界是彩色的,三餐海产呷鱼块,假发一天不戴不安心,闽南三尺有神灵,大佛肚中众生相,一口一个阿弥陀佛,一口一个干你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有点茶馆听说书的感觉。市井乡氓的卑贱生活,乱象丛生的台湾社会,咿咿呀呀的旁白带来拍案惊奇的效果。在低俗猥琐中接地气,在黑色荒谬中怜悯,人生已是烂泥打滚,揣着一颗佛心才能普度——对小人物来说,平安是福...
人生好孤独啊,我们作为朋友,你却一点不了解我;我们作为爱人,你却要杀掉我;我们作为亲人,你却要欺骗我。就让我做一个追逐海浪的人好了,没有故乡,在世界上仅剩的一张摇篮上,抱着你的遗像,用沉默祝福你,用愤怒度化你,用夏天的雨纪念你。
黑白影调与有钱人的生活是彩色,似乎把问题抛向了绝望的阶层分化,但弁士说书人的口吻,兼有道听途说的打趣和人生空空如也的抒情,巧妙地渗漏掉老司机开车上路的金钱性事狗血,完成黑色幽默到虚无文艺的主旨提升。谈笑风生间是轻松加愉快,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让人想哭的吴念真·酸。
有佛无慈悲,有性无爱,有法律无公正,有警察无正义,满满的绝望。“当然有困难...对他们来讲,无论是出太阳还是下雨,都会有困难,但他们没办法去想生命的困难...社会常常在讲要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之中,应该是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饭碗就没力了...”
干!这片要是放在春节档我会刷十遍,比99.9%的贺岁片都有趣,但,片刻的有趣过后却是莫名的感伤和悲凉,俏皮的台词不止是博观者噗嗤一笑,更是导演和角色的自我解嘲,导演的旁白同时达到了调侃、补充和间离的多重效果。看似天马行空实则举重若轻,耍纪录片的导演拍的悲喜剧,轻盈的实在不像处女作。
殘酷的是...僅僅是觀看這些人的日常生活都有些獵奇,把悲傷的事情用喜劇來表示,更顯荒謬
Puta是大佛、大佛是Puta,老司机一路开车尽显灯红酒绿。粉色摩托潇洒自在,娃娃飞碟一方净土。依老衲看,神明鸾文是假、大佛显灵是真,即使乞丐养猫自身难保,友谊也会地久天长。
那时我们还太年轻,不知道上帝已经在暗地里给每个人都准备好了最后一顿饭。
菜埔对着小叔吞吞吐吐屡次被打断那一段最悲伤。那一瞬间希望有人听他说话,哪怕一秒。
這不完全是黑白片唷。因為有錢人的世界是彩色的。以黑色幽默包裹的社會寫實劇,很貼近台灣社會。導演黃信堯後設的口白,不僅是趣味,也巧妙中和了故事裡那種幾乎沒有出口的黑暗抑鬱。社會階級分化,貧富差距,宗教政經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諷刺的超到位。拍了一個很棒的結局
年度最佳华语片。黑色幽默、社会批判通常容易显得老生常谈式无趣,但黄信尧的这次实验手法却充满了扎实的台南风味和富足的人情味,让这份批判变得生动。单论「遗照」和「飞碟」这两场戏的情感力量之巨大,翻遍去年全球范围内的新片都很难找到几个可以与之匹敌的,简直是令人搭乘太空船到月球然后蹦极蹦回来...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人的皮囊之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就像你不会知道,万人朝拜的菩萨肚子里有一具死尸,也不会知道一个收垃圾的大叔,屋子里摆满了洋娃娃。
“我们已经可以依靠科技进入外太空,却依然无法走进一个人内心的宇宙。” 忍俊不禁的小幽默,互相打趣的小人物,上演着一出出悲伤的人间喜剧。富人的世界永远是彩色的…
世间权钱二字,人分上下两流。上流锦衣玉食,骄奢淫逸,干尽下流的勾当;下流残羹冷炙,囊空如洗,只以上流为榜样。大佛虽有,信仰全无,又能怎样!
看到“我要你干我”的时候家里人推门而入,真的百口莫辩
「雖然現在已經是太空時代了,人類可以搭乘太空船到達月球,但卻沒辦法看穿每個人心裡的宇宙。」
虽然真的是老生常谈,但真正优秀的文化作品还是大概率孕育在自由的土地上。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说法,说人白天诵经文,晚上会梦鬼神,因为在消业障。为了图安眠,有人躲进满是娃娃的太空舱,有人躺在浪涛声声的吊床上。有人掉光了发,有人被鬼神扰。人生希微得说不出一句话,命运憋闷得出不了一口气,谁不是躲在大佛腹中诵经的人?后来有个人替我诵,说噩梦他来做,而功德都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