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第二篇说明我的论点。
休假结束赶火车与回家多留一天,取景是对称的。
刚上大学时取景则小有变化,不带门框拍摄。孩子长大总要离开家,离开家就是离开妈妈。
孩童时第一次来到以后居住的新环境。
这个镜头接上一个镜头轻缓的配乐,加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鸟叫声也可以表现反面的意思,比如吵闹。但是我之前分析过,特意让喜欢新鲜的小孩子迫不及待紧跟带路随从,取了鸟叫愉快的意思。比如猴子对母亲与阿普是不同的,孩子喜欢鸟叫。突出这个场景再次出现狗叫的对比性。
得知母亲病重,匆匆赶回家。相同取景,对称。
整个场景与孩童时第一次来的新鲜感截然不同,只有狗叫,没有其他环境音效。严格来说是狗吠,强调人的恍惚与不真实感。阿普与这个世界最紧密的联系就是妈妈,对一个孩子而言,父母病重比世界末日还要无法接受。
母亲病重昏昏沉沉往门外望。刻意在天暗下来之后拍摄。既能表现母亲一直在等孩子回家,也能体现母亲的身体状况很危急(前面提到了火葬场),都这样了,还不忘孩子。孩子是妈妈的全部。看前后两棵树的不同,不带门框,对应阿普上大学时第一次出门的取景。
母亲倚靠门框与柱子,坐在旁边小平台上等待阿普归来。
阿普终于回来,妈妈却不在了。
正是这些不断重复的构图与取景,使得导演从平凡的琐事当中提炼出让人无法抵御的情感核弹。
最后整理一下我为什么要分析《大河之歌》。粗看我的分析,很容易让人以为这不就是个人认同感吗?是的,但出发点不再相同。我恰恰是在表明正确观看电影的方式是以抹杀个人情感为代价。因为我经历过所以能理解《大河之歌》,那么没有经历过的观众呢?并不能说有了孩子就一定能理解母爱。现在很多孩子一跟父母争执就要寻短见,父母不理解孩子,孩子不理解父母。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国内文艺青年有毒言论祸害下的父母总是把孩子的思维逻辑当作幼稚愚蠢,可父母不就是以前的孩子吗?为什么他们讨厌以前的自己,把孩子当作自己的延续与改良品。孩子视父母为监狱看守所雇员,父母的爱扭曲成暴行。
我认为艺术促人思考,去反思我们理所应当拥有却不曾正视的珍贵情感。有经历自然是好的,比如贾樟柯导演的成功全仰仗于他边缘人的经历,看他从始至终不断对妓院的描写,他能没去过没见识过?可是如果不愿意去理解尊重拥有不同经验的他人,就成为极权的先声。国内的多数作者恰恰就是如此,他们所谓的作品多解只是为了掩盖意识的模糊暧昧。读者观众的多样性只是以退为进的攻击。他们要的只是理解他们自己,文艺青年永远不会尊重他人,自恋是他们的基石。
那么,我到底要提出的是什么论点呢?
《大河之歌》的叙事究竟是什么态度?雷伊导演温暖地看待他镜头下的母子,用“不偏不倚”不恰当,会削弱母子间的联系。我用的是温暖,作者尊重现实的生活情感逻辑。雷伊并没有讽刺阿普。如果是一个母亲,很可能会曲解成没心没肺的孩子随意对待父母,我们不是经常能听到长辈们抱怨吗?即便他们不愿意承认。如果是一个孩子,比如当时年幼的我,我就觉得孩子会慢慢长大,《大河之歌》是在表扬长大后理解父母辛劳的孩子。这两种理解都对,却不够全面,也就是站的不够远,充斥着情感,单一情感即是偏见。雷伊导演认为每个家庭都要面临不同的选择,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彼此依靠,我们唯一拥有的就是对彼此的爱。如果从父母或孩子单方面视角去观看本片,就永远无法理解。《东京物语》无论父母还是观众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糟糕的省亲,可没人说得出口。小津导演也并没有讽刺孩子的随意与搪塞,而是无可奈何。这不就是真实人生吗?
我说过,其实我已经并不能确定是我理解母爱在先还是首先理解了《大河之歌》再感受到母爱。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我的前辈与老师教会我“理解和尊重不同”。在普世价值的视角之下,不需要亲身经历就能理解《大河之歌》。不需要经历文革却能感受到《末代皇帝》所蕴含的能量,也就能明白《霸王别姬》没能阻止二次网络革命。因为恰恰是《霸王别姬》推动了这一切,文艺青年专门为文艺青年创作的电影,以狂暴的攻击性培养一代代狂徒,成为党同伐异的暖房。
《解禁男女》分析之下有人向我提出问题:我的解读难道不会被原作者反击吗。难道我的解读就一定合理而不曲解原作者意图吗?
原作者创作时难道不应该只有一种想法吗?
抛开我的解读你就能看到这位朋友的潜台词:“我不理解你,也不想理解你,我觉得不对就是不合理!”奇怪不?他要求我理解他,他却不愿意理解我?他所提出的问题恰恰与他所倡导的相违背。如果我的解读并不合理,那么他的解读就一定合理吗?他反驳我攻击我难道不是因为他不认同我的多样理解吗(从他的角度看,我的理解即便不对,也应该是多样性的一种可能)?他提出作品的多义性恰恰只是为了攻击我的论点,攻击的目的是为了胜利,为了他的论点的唯一合法性。
目的与结果相违背。
这让我想到恐怖主义也是如此宣称他们在进行“伟大的革命”。让我们来看看《V字仇杀队》与《守望者》的区别,作者是同一人,后者代表对于暴力对抗极权的反思,前者过于激烈与反动,作者明白很多恐怖主义会引发一些暴力事件引起当权政府的镇压。而镇压的往往是被鼓动的平民。所谓的“伟大”以平民的牺牲为借口满足个人(组织)革命的需求。
恐怖主义宣称的目的往往与他们的行为(行为造成的结果)背道而驰。文艺青年对于艺术作品的解读带有极其强烈的封闭性攻击性,令我害怕。
如果能理解恐怖主义诞生于崇高的牺牲就不难理解我为什么讨厌文艺青年。恐怖主义往往有美化自己的倾向,杀人也是为了世界的美好,而杀人的对象不单单是仇敌,甚至是同胞手足。
文艺青年对于作品的多种解读并不继承现代艺术的多义歧义,而是个人极端的偏见,只能在商业互捧中美其名曰我的个性解读。难道一部作品不是从诞生之初就有其确定意图与核心主题吗?难道一部伟大的作品不是恒久不变却让不断变化的读者屡屡被震撼吗?文艺青年用他们的小情调只能吹捧出余秋雨那样的烂美文。余华大师最近与豆瓣交流密切,可如果豆瓣文艺青年看过大师以前对于文艺青年的评价(余华大师指责文艺青年对《活着》的误读),是又一次塌房吗?文学大师根本不需要高贵的文艺青年(高贵,对比文艺青年对《活着》的误读)!
每日影评20220401
电影讲述一个男孩成长的故事。恒河边有一户人家三口人,父亲是神职人员。但因为伤寒父亲很快死去,留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之后,父亲兄弟将母子二人接走,带到自己的住所生活,并让儿子跟随自己做神职人员。但是儿子想去上学,母亲听后虽然知道家里贫穷,但还是让儿子入学学习了。几年后,儿子学习成绩优秀,学校推荐他去外地上学。这一次母亲还是支持他,虽然有些不情愿。入学后,儿子辛苦工作和学习,但一次因为太疲劳在上课时打瞌睡被老师发现撵了出来,这让他伤心的哭了。之后,儿子回到家却不愿在家久留,也不愿往家寄信,这都让母亲伤心。最后,母亲生病病死,儿子却没有看到最后一眼。
父亲布道结束。1327年(孟加拉日历)刚到新居所,虽然收入不多,但还能维持。父亲不仅赚钱也与周边邻居熟悉活络感情,互相交换物品,替代钱财货币。总之是不富裕,从一家人住在最低的楼层就可以看出。对于如今的观众可能觉得我就想住低一点,不想爬楼梯,那个时候的印度可不能这么想当然。楼上的人看似是邻居,实际上都在教阿普一家做事,居高临下的态度。有心理的高低,地位的高低。
接下来是本片第一次让我震惊的地方,当然,多年前的我不觉得,忽略了。
再次提出我为什么写长文批评个人认同感。个人认同感就是预设道德观,本质是偏见,有些我喜欢有些我不喜欢,不可改变不容置疑。换言之,不符合我理解的就是垃圾。
看,父亲准备回家,上一个场景在他旁边抢生意的说书人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这种情节在我们中国电影是肯定不会出现的!为什么?这是个说小黄书的低俗货色,父亲是布道者,而且会点小医术。按照第五代导演的态度,他们是最纯洁的,肯定居高临下看待。雷伊导演多自然,宗教与生活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养家糊口。小黄书这位很贪色吗?不,他辛苦赚钱也是为了有个家庭,他是多么羡慕阿普一家!而且这个说话场景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第三个人是谁?是阿普在遇到舞锤大汉时听到的歌声,构思均衡不?很对称。
妈妈煮茶这个场景以前我觉得毫无必要,喝个茶而已,整这么多事?细节,大师的细节。不是说这个场景对于电影主题有多么重要,而是让人物更生动。阿普没见过茶,还没给客人端过去呢,已经跟妈妈撒娇讨着喝。妈妈其实是小地方乡下人,没煮过茶,当客人夸奖好茶时,在后面默默观察的她笑了。照我们国内导演的习气,要么不拍要么去掉,因为不刺激不好看!人物在观众心中的形象是慢慢长的,一分钟不到,雷伊完成了《秋菊打官司》110分钟都做不到的事!
说书人临走提出想带阿普出去参加宴会,因为他没有孩子,想要家庭的温暖,他想体验父亲带孩子去参加宴会的温暖。看父亲这样也知道不认识什么人,依然问父亲是否认识未婚女子。家对他是多么重要!
还有我认为导演之所以设计这个人物还有一个意图,是为了与顶楼的贵族做对比。说书人长得猥琐,贵族人模狗样,穿的衣服更正式,通过母亲对他们的不同反应强化家的重要性,导演不想让观众对说书人有不好的看法。
父亲送说书人出门,并排走,就几步路。
这是上个镜头最后的构图,父亲遮蔽了对方。
下个镜头开始的构图,能看到父亲的眼镜在左侧,说书人占据主体,甚至没有父亲的位置。
什么意思?说完带阿普去宴会,又开始说自己攒了点钱,希望有个家庭,羡慕父亲有个温暖的家。向往美好温暖的家庭生活。
两个镜头剪在一起实际上很不协调,从中景切到特写(由于说书人的深色衣服与没有任何可辨识物的背景使这个镜头像特写,强调对比),父亲的白与说书人的黑,明暗对比。我们与说书人的距离更近了,我们能感受到他的迫切。
这种剪辑还有一次,是阿普上大学。
如果从事剪辑的老师看到我这么说肯定会批评,解释一下。我认为是剪辑意图一样,不是技术一样,构图一样。还是雷伊大师的重复手法,剧作太平衡,难以想象这是新手的作品!
阿普刚下火车,就消失在人群中。有太多人想要奔赴追赶新生活,阿普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存在主义早已出现。如今国内低劣的影评好像能说出存在主义的名词就能原地起跳似的。文学大师没见过弗洛伊德,对心理学的研究也是远远超过如今的心理医生。
带着推荐信找住处,大街上没啥人,就小孩子玩水。
镜头随着阿普的视线向上摇到建筑门牌。切。
看阿普走向建筑的表情,期待?彷徨?他要追求新生活了!
被路过的汽车阻碍,他不得不停下。
新生活是这么容易奔赴的?网恋奔现有多少人是满足的?
阿普必须侧着身子挤进来。
我想问问观众,我的分析是不是过度解读?其实这个板很奇特,既然碍事不好走为什么不去掉?雷伊导演就是要挤压阿普,否则吃多了没事干?
所以之后阿普适应了新生活之后,忘了乡下的母亲,导演没有再拍这个隔板,只拍了进门与出门。
请一定要仔细核对观看阿普收到母亲生病的信件时,导演再次重复上述场景。
人变多,小推车也不耽误阿普走路,他很自然避开。他完全适应了这里,雷伊导演不答应!让他再次回到现实,你还有个妈妈!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只有出过道镜头,没有再强调横亘在过道的隔板,阿普走的很顺利,还能吃零食。
回到第一个场景。
仰拍,通信社老板是俯视,那么阿普就是仰视。地位区别明显。
阿普走楼梯把校长的推荐信给老板。走楼梯?请注意,上面说书人临走说自己攒钱想组建家庭时,也上了一格台阶。
前后两个场景十分对称,第一次阿普询问老板,第二次没有上面这个仰拍镜头,因为两人已然认识,不再需要。这次是老板叫阿普。
阿普两次上楼梯也对应他的状态,第一次走得慢,毕竟是孩子,来到陌生的地方,离开妈妈的保护。第二次很快,他终究是个孩子,有时候会忘记妈妈,一个人活得很滋润,很快意。
每日影评20220312
时隔多年,再次观看本片,实在难以想象导演是一个刚过三十岁的年轻人。让我震撼的并非雷伊导演对于经典好莱坞、苏联蒙太奇、德国表现主义技术上的掌握,而是视野之大。与其说大,不如说是温暖的注视。反观国内第五代导演唯意志论的表现,他们毒害了一代又一代年轻人。
雷伊导演的作品在本国不仅不叫好也不卖座,他被电影节关注并授予奖项是因为好莱坞小弟与法国新浪潮的不断吆喝,让人想起侯孝贤导演,实力超群,对电影史贡献较大,然而电影节多数评委看不懂,在亚洲甚至好莱坞大师的追捧下,侯大师终于拿了个奖,即使《聂隐娘》在他的个人履历中,有失水准。
雷伊导演的作品往往没什么巨大的转折,生老病死也是常态描写,《阿普三部曲》更是远离社会阶级固化(印度自然离不开阶级描写,但雷伊导演并没有像国内第五代导演那般去强调社会的不平等,激起民愤,而是让阶级问题生活化,流淌在人物的血液中),特吕弗导演这样的大师居然也曾质疑过嘲笑过,无礼离场。但我认为,雷伊导演的叙事态度明显影响《安托万系列》。《大河之歌》令我久久不能忘怀的是她的温暖,都是小事,生老病死似乎也不过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选择,对家庭小事的描写,却如平静河面下的激流,将观众裹挟包围,逼我正视自己不曾珍惜的家庭温暖。
相比之下,成濑导演会描述出家庭的温暖与挫败(暗伤),雷伊导演着重描写一家人的互相关爱,而且附有趣味。比如《音乐室》中妻子离家前让末代贵族丈夫安分点。《大河之歌》中妻子第一次煮茶招待客人的那份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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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第一个镜头是从火车向外看,延续了第一部的火车视觉母题。看,叙事多简洁。雷伊导演在拍摄《阿普三部曲》之前受到去印度拍片的雷诺阿大师指导,随处可见对细节的要求。之后邻居建议母亲去恒河洗澡,表明他们刚搬来。不拍火车,只做出效果,省钱,毕竟整个剧组缺钱,所有人都是业余选手,连摄影机都没摸过见过。
鸽子,比西部片的定位镜头更进一步。表明环境,生命与恒河的关系,一切从恒河开始。父亲死时喝恒河水,用大群鸽子低飞渲染气氛,噩耗,刚刚才获得希望的家再次面临危机。
前后取景位置一样,时间一样。开始是早上,光线好,父亲死时,光线昏暗,刻意拉低摄影调子。
为什么雷伊导演受到无数电影大师的追捧?看看《八佰》开头那只老鼠,很多人生拉硬拽说是代表死亡衰败。把老鼠拍这么漂亮,导演玩动物世界?不是有只老鼠就能代表死亡,要看导演是否让老鼠融入叙事。那只在狭小通道飞奔的白马叫现实主义?对我们国家而言,《八佰》代表什么?一匹想来就来的白马不是超现实主义,那是疯狂的意淫。用无聊的视觉效果削减战争的惨烈,国内导演与编剧往往很反人类的。前几天看到一百多岁的老人不断擦拭战死儿子的画像,真希望国内编剧好好对待老人,像《功勋》那样是人能做的事?上百岁的老人,欲哭无泪,是真的流干了!不可能像电视剧那样两行清泪,编剧你在玩吗?
鸽子与羊之后是人。他们在恒河洗澡。雷伊导演的选择很有代表性。生活化其实很难,不是简单拍摄现场就可以说我还原现实。艺术是选择。
不在一个平面上的人,视觉不单调。各个年龄段。
这个小孩可能是设计可能是选择,但肯定是导演有意选择。
与之后男主角阿普一蹦一蹦下楼梯一样,不能说多好看,就是符合小孩子的心态。这个小孩也是,不好好洗澡,玩憋气。而所有的成人角色绝不会一蹦一蹦走楼梯,他们都在往上无力攀爬。
如此高,与其说走,更像是爬。
男主角的父亲就这么简单的出现,他是无数个普通的印度人。
父亲患病死时再次出现相同取景,雷伊导演叙事十分均衡。递给父亲眼镜的老人也出现两次,开幕与父亲患病。老人前后都是一样的表情与态度,是在暗示经历更多,心态更平缓,而父亲却死在往上爬的路上?很多时候,求变,往往会带来困境,甚至灾难。从雷伊导演之后的作品看,似乎存在主义的思考已经出现,《大河之歌》无论父亲还是阿普都在改变自己的环境,却一步步被现实逼退,最后流放自己。
每日影评20220304
小时候觉得很有趣的事情,现在觉得很枯燥,阿普已经无法忍受这个偏僻的小村庄。一代代的年轻人为了改变命运背井离乡,阿普虽然从没有像国内电影那样高呼我要赚钱的口号,或许他回学校为了改变命运更加努力适应新生活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百无聊赖,经常烘托情感的配乐都消失了,只有布谷鸟的叫声。配乐的选择其实很重要,我们可以用无声来表达人物孤寂的的内心。
大叔公一家帮助阿普许多,阿普却不愿意去见他们。《大河之歌》最激烈的冲突可能就是现在,多数商业片看不上的平淡。
请注意阿普通过书知道明天的日出时间,而母亲是通过太阳,是经验。我认为雷伊导演对于历史的态度是怀旧的。是啊,妈妈比起现在的阿普,见识少。但是科技只能帮助人类进步,却不能让人没有烦恼。进步所带来的变化有好有坏。就好像中国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电影,总是把孩子比作希望,成年人比作封建,事实证明,这一代人更优秀吗?他们并没有比第一代导演走得更远,非但如此,还很刻薄,进入了二元对立的世界,所有人不是好人就是坏人。我曾经记得小时候看过《聊斋志异》(并不确定),里面有一个故事很震撼我:一个地主无恶不作,对于自己的母亲却关怀备至。这样的角色在第五代导演镜头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他们认为自己是天使,所以才有恶劣的《孩子王》。
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场景出现了。虽然上世纪末与本世纪初开始,导演们对于电影本体论的探索在不断深入,但我认为人类对于电影本体论的探索还未达到顶峰,而大师级的顶峰我认为是结束,结束的同时是下一个开始。本体论实际上是一种方法。方法就没有好坏之分,就看合不合用。《大河之歌》我认为只有一种观众可以感受到她的力量,懂得爱的平凡与伟大的人。平凡更加重要,伟大从平凡而来。其中存在主义的描写只是一种经验,所有的方法都是为了歌颂伟大的爱,家庭的重要性。如果简单以为阿普家中的男人不断离开家庭是自私就不对,他们离开也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他们也悔恨,也内疚,也在改变。
所以我跟很多前辈的看法不一样,我认为导演的态度是温暖的,与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是相同视角。不褒不贬,两部伟大的作品都让我理解到人性并非完美,但永远要为此而抗争,去守护家庭,去爱!
我一直在重复个人认同感的偏见,可能很多观众都很反感,对不起,攻击你并没有让我更快乐。请您理解,我不是在攻击你,而是在指责以前狂妄的自我。
初看本片,最不让我理解的就是叙事。我对电影的态度也是这样,由于个人经历的局限性,有些事你没经历过就看不懂。
为什么母亲没有叫阿普起床?
这场戏导演拍的很不一般。母亲先看着阿普,苦涩的表情下短暂出现了微笑,然后走近推动阿普手臂呼喊儿子起床。配乐有悬疑色彩,导演刻意拍摄恐惧的母亲后退,然后碰到门板,配乐消失。门板声惊醒阿普。不,不是门板声惊醒阿普。配乐消失之后,有一段无声空隙,阿普才醒来,从叙事看,如果是被门板惊醒,阿普就不会有迟到的可能。也就是说母亲看了阿普许久。为什么一直看?这就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不理解行为更不理解动机。如今再看叙事,可以理解成预见,妈妈预感这是最后一次见儿子。不,我认为这不对!
又是时间不短的侧面,看不清表情,我更加疑惑了,为什么不叫阿普,是故意让他迟到吗。有些观众可能会这么认为,因为阿普拒绝拜访大叔公家,母亲故意让他错过火车。
儿子走之前母亲再次递给他钥匙!钥匙,妈妈等你回家!
相似取景再次出现,儿子又要离开自己。
亲爱的朋友,如果您看了我这么多的分析,想必您如我这般热爱电影,想清楚了吗?为什么妈妈不叫醒阿普?
看来是没错过火车,小地方,没啥人。
还有请注意阿普的衣服,当他长大之后衣服就是衬衫,与小村庄里多数人不一样了,我没找到小村庄里的人除了老师穿衬衫,火车站才有。衣服也是对比。
人物身后摇摆的物件表现一种情绪,纠结。这个镜头必须与之后的叙事联合起来看,单看就没意义。单看就会觉得晃动几下算什么意思?这个镜头是要引起观众心理的期待。之后特写是强调内心的焦灼,让观众更加疑惑期待。
母亲靠着柱子,构图相似,但对比还不够强力,不够明显。
这几个镜头火车声是连续的,强调空间的连贯性。母亲的镜头没有群杂声,只有火车行进声,且刺耳,我认为很可能雷伊导演做了处理,把正常的火车声变得更加尖锐以符合母亲的心情。下个镜头阿普听到的火车铁轨声就很正常,且群杂声再次出现。
阿普的表情含义不甚清楚,观众的疑惑加大,怎么了?不是没有错过时间吗?
阿普收拾行李准备上车,看来没什么事。观众缓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阿普到底在想什么,观众再次被导演勾起兴趣,欲罢不能啊。
上一个母亲依靠柱子的镜头再次出现,居然是似动蒙太奇的叠印(阿普靠着站牌柱子,妈妈靠着柱子),强调人物的相似性。是相似?还是对比?
急匆匆赶火车的阿普居然回家了?
阿普没有走,故意回来了。妈妈虽然很高兴,却先问会影响你学习吗?短短两分钟,导演不断控制观众情绪,营造一种不确定性的焦虑,最后阿普回家,我们得到了满足。
由于我做过很多这样的事,比如我妈妈尝试的新料理即便很难吃我也全部吃下,看妈妈不高兴会拖地洗衣服。所以我能理解阿普,初看本片的我觉得导演在赞扬阿普是个懂事的孩子,自然我也觉得自己很伟大。
因为我经历过,所以能理解。但是妈妈为什么不叫醒阿普?我没经历过,所以当时无法理解。这就成了偏见,我没有感受到暗藏在平静湖面下压抑的潜流。
你能解释为什么妈妈故意让阿普迟到吗?
我分析《大河之歌》是为了告诉大家,个人经验的局限性。我之所以能理解妈妈故意不叫醒阿普,是因为我经历过。
无论是在上学的时候还是上班,我虽然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会有很偶然的情况忘记定闹铃或者太累没听到,妈妈都会过来叫醒我。这不奇怪,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奇怪的是由于我要学习电影,那么就必须压缩睡眠时间,我妈妈很早起床,我就让妈妈喊我起床。第二天妈妈并没有叫我。我也没在意,很久之后,我再次跟妈妈说每天她起床的时候顺便喊我学习。妈妈居然很生气!对,她为什么要生气,我不理解。不理解也不在意,谁知道呢?又过了很久,妈妈问我要学到什么程度?她说我为了电影身体变得很差,要学习到什么时候?我妈妈至今不理解电影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但是那天我理解到了为什么妈妈不愿意叫我起床学习,也理解了《大河之歌》妈妈为什么没叫醒阿普。
妈妈不忍心,不舍得。我妈妈是不忍心看到我极端的学习方式,阿普妈妈是不舍得叫醒阿普,她希望阿普再多睡一会儿,哪怕是几分钟,再陪陪她。所以她犹豫,所以我妈妈拒绝喊我起床。我妈妈并不是讨厌我学习电影而拒绝,是因为担心我而拒绝。
我经历过,我才能不通过学习却理解《大河之歌》。个人经验的局限性。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个场景会有各种情况的误读。比如妈妈报复阿普的忘恩负义,因为他不感恩,不愿意去看完大叔公。可能妈妈根本不在乎阿普学习,反正大学没着落就能回家不是么?不理解,就不能感受到这个场景的力量!
这个场景只是展现了最普通而又最平凡的母爱,妈妈不舍得儿子,只是想让他多睡几分钟!我已经忘记是因为经历过才理解妈妈不想让我学习还是看过《大河之歌》才理解了妈妈。我再也没有在妈妈面前表现过身体上的痛苦,我不可能放弃电影,但我理解了妈妈,第一次如此真切感受到母爱,我哭得泣不成声,像个孩子。是啊,我不就是个孩子吗?
每日影评20220330
阿普恳求妈妈希望上学。
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老师,刻板的模样,他在做什么?
一直在看表,提醒课堂里的人还有半个小时。请仔细看,并没有任何一个镜头可以让我们清楚辨别教室里的人在做什么?这就是刻意为之的小把戏。他们在考试吗?我们不知道,专门针对观众设置的问号。通过我们的经验,我们猜测考试要结束了。配乐也很诙谐,且有节奏感,老师在等待什么?
原来他是校长,他先捡起了地上的纸团?招呼一个员工过来。原来墙上有孩子们捣蛋的校长画像。这个场景对于叙事而言,并没有多大起伏转折,是专门为观众设计的,毕竟前半段比较压抑(到这里,影片刚刚经过一半,十分精确的结构),导演希望观众舒缓情绪,希望观众跟随阿普母子继续生活。节奏有趣,视觉有观众兴趣点的指引是这个场景出色之处,国内电影里找不到。
题外话就是国内很喜欢的《闻香识女人》与下文分析的两部作品一样,都有严重的认识错误。《闻香识女人》的争议“基础”实际上经过了导演刻意扭曲。我们并没有看到片中刻板的老师对学生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反而是学生捉弄老师,以此引发后续剧情。为主角辩护是因为他遵守与朋友的约定。那么,如果你坚持帮助的人是个恶棍呢?如果你答应了恶魔的请求呢?无怪乎文艺青年对本片大加赞美。认同感本就是文艺青年的武器,我喜欢才最重要,我觉得有趣这事就可以做,为何如此反人类?
寺庙里没有人只有猴子,学校里人都在教室,牛却在院子随意走动。
我们终于看到校长在等待的人,原来是资产家。
请仔细阅读我上一篇分析。雷伊导演除了对屋顶贵族有明显贬低之外,本片所有人物都是以看待阿普母子那般温暖的视角,不偏不倚。初看本片,我还以为校长就是个攀附权贵的狗腿子呢。
牛阻拦资产家与校长的前进路线,没啥意思,就是有趣,不让人物干巴巴走过来,重复用法。看,刚才教室没声音,现在出现了朗读声。单从这个场景,我们很容易结合国情感受到敷衍,作秀。
校长一行人进教室,阿普是第一个站起来的。结合剧情,就是为了说明阿普的好奇,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求知欲。
从校长对待下属的态度,很容易让人误会,以为是一个喜欢做秀打压学生、下属的“政客”。
雷伊导演尊重生活的逻辑,有些学生不爱上课,休息时打架。在这样的小村落,有几人能改变命运呢。阿普从这个时候就展露出对知识的渴望,对世界的好奇。之后大学休假回家,他四处闲逛,看到的只有愚昧无知的落后,他无法适应融入,忍受。他选择改变命运。当然,这也是他的偏见,不代表跟他不一样就活不下去,活不好。是他的视角,他选择他想看的,导演呈现给我们。
校长还没说完,阿普就已经迫不及待伸手接书。校长是真的高兴,终于在这个偏僻的角度有一个孩子好奇印度之外的世界。
单单罗列名人名言不好玩,导演让阿普学以致用,多么生动啊,虹吸、日月蚀、化妆成非洲人吓母亲。这个场景一来描写与母亲的互动,其次是凸显阿普学习的努力。
我分析过《功勋》,编剧极度恶劣篡改老人住处。最糟糕的是,没有一个编剧认真与老人说过话,他们要的是看点,老人说什么做什么不重要,只要老人在,编剧就觉得处处是看点。他们可以随意篡改,是啊,这种项目只要拿到手好像就没人敢指责,能拿奖又能敛财。可问题在于,更改人物真实行为,真实生活环境,《功勋》难道不是低劣的虚构?平凡中的伟大被塞进死板的景框如同木偶一般。
这个镜头极其重要,如果看不懂母亲的态度,就无法理解我接下去要分析的场景。其实我本来不想从头到尾分析,我想要分析的是阿普休假回来离去的那一段,因为初看时,我的个人认同感让我无法准确理解导演的意图。我批评贾玲就是如此,贾玲展现的时孩童视角的母爱,不是真正伟大的母爱。她没做过妈妈,只是一个失去妈妈嚎啕大哭的孩子。虚伪造作的小情调让我恶寒。
《大河之歌》追求的是最基本的叙事逻辑,妈妈就是当时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她并不在意阿普学到了什么,她很高兴阿普愿意这么跟自己说话。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你就是我的一切,这才是真正的母爱!你跟你妈妈好好说过话吗?喜欢《你好,李焕英》、《功勋》的观众有空看低劣的虚构,不如陪爸爸妈妈说说话。
年轻的我当时也不理解。那时候的我自以为深深理解了母亲的辛劳,觉得帮妈妈拖地洗碗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一种不可名状的荣耀感席卷而来,让我心甘情愿陶醉于自己那伟大的爱。自认为理解一切,包容一切,觉得自己早已经长大。是雷伊导演这般的大师级思想教会了我关注世界的态度。每天早上起床为家人洗衣服,一日三餐在厨房里准备,多么伟大的母爱,她摧枯拉朽,她摧毁了我的狂妄自大。我以为的回报只是低劣的施舍,妈妈不需要!但妈妈却当作珍宝一样,令我愈加羞愧。我是一个不懂母爱的孩子。
雷伊导演采用的是默默注视的客观态度,他既不指责阿普对于母亲的漫不经心,也不强调母亲的无私。这也是小津安二郎大师为什么伟大,家庭的裂变与重组,虽然无可奈何却必须进行下去。孩子不遵从父母的意愿,不是不孝。父母强迫孩子不代表不爱。导演温暖看待他镜头下的母子。
母亲在喝父亲生病时喝的小棍子,我个人觉得是个土方,听到阿普声音,就把小棍子藏起来,还洗手。阿普希望母亲同意他上大学,编剧思路是从阿普视角出发(我看不懂原著,不知道是导演构思还是按照原著),为了让母亲答应,先报喜不报忧。多么真实的对话。国内电视剧令我震撼的就是未成年人都像政客一般口若悬河,气吞天下,牛!
阿普再次拿着地球仪给母亲看。为什么是再次?我前面分析过了,母亲其实并不在乎孩子能教自己什么,在母亲眼里永远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已经有了家室。母亲听到阿普要离开他,根本不看地球仪,所以我的分析绝对有道理!这才是真正的母爱!妈妈喜欢孩子与自己分享他的世界,妈妈总想更靠近自己的孩子,保护她的孩子!
阿普被母亲掌掴,负气出门,镜头长时间停留,母亲先是阴影再走到门口,实际上我们并不能清楚看到母亲的表情,一般导演肯定会给一个特写。雷伊是让我们体验,与刚来只给我们看母亲的背影一样。导演并不批评孩子与母亲因为规划不同而造成分歧,谁都没有错,重要的是母亲对孩子无法用语言承载的爱。为了孩子再累都要坚持下去。
每日影评20220326
如果大地之歌更多的是冷静的镜头下的暗流涌动,让我感受到平静叙事的力量。那么大河之歌让我深切感受到雷伊高超的电影语言表达能力和技巧,尤其是好几处的剪辑让人惊叹不已,第三部的内容还无从知晓,但是从这两部隐隐感觉到,雷伊镜头下阿普母亲总把目光投射在丈夫和儿子上,而无尽的期盼与等待迎来的是背影与失望,也许幸福终是要晚来一步,这样的目光总是让人觉得悲哀。为其晚年探讨女权与觉醒等相关的主题埋下了伏笔。
#BJIFF# 摄影构图与剪辑流畅度较第一部更为纯熟,剧情上有往情节剧靠拢之嫌,但具体刻画上还是那么写实与自然。最让我触动的是阿普故意错过的火车,直到最后才知道之前这个决定让他得以在母亲去世前多陪了她一天。人这一辈子呵还真是会有这样戏剧性的东西,想想还挺心酸与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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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明曾经表示,“见萨蒂亚吉特·雷伊如同见他的作品。他目光炯炯,仪表不凡。我拍的《蜘蛛巢城》在威尼斯影展败给了他的《大河之歌》,实在理所当然。”……不过个人感觉,尽管雷伊的技巧依然卓越,可长大些的阿普已经失去了大地之歌时期的灵性(这种衰弱感觉就像特吕福用长大后利奥德继续拍完“安托万系列”,雷伊是选择换人来演,但演员魅力的衰减殊途同归),以至于本片从剧情层面上悲情更重让双亲归天,却仍然无法在情绪感染上企及前作。
取消了第一部中的多線索多視角以及對於底層生活的批判性呈現,母子之間的感情成爲了主線,外地求學以及社會進入所帶來的人與人之間情感上的隔膜與疏離,母親在遠鄉的孤守與絕望,晚影投下的枯涼,眉眼輾轉的流光,歲月碾破的幻想,你身上的衣,糾纏的線索,一顫,牽動無限的綿密掛想,萱草卻無聲萎黃。
说来惭愧,我在14年前就标记了“想看”雷伊这套作品。但这个时间屏障,也令我以一个全新的,连我都感到陌生的中年人视角,去看待这个更令大陆观众感怀的“父母在、不远游”故事。若单看电影的交叉蒙太奇,《大河之歌》母亲对儿子的思念,由火车穿插的加尔各答求学故事,是常规套路。但放置在整个三部曲,阿普和家族的命运若浮萍,可谓“轻有轻的可怜,重也有重的不幸”,黑白之间的灰度,梦境的萤火之光,仿佛才是在人世间的全部。
漫天乌鸦,乱舞!火车鸣笛,悲拗!死亡陪伴,死亡凝视,死亡等待!而人从来都是活在奔向死亡的漫长旅途中饱受煎熬……
他爸以前不是做会计还会写剧本么怎么变成弄草药的~ 阿普在大树之歌里面不是从文么这里怎么学理科~
死亡,群鸟,天边的火车,母亲,家门前的小路
生活永远不会垂怜我们,该发生的永远会发生,神明淡漠地看着人间一切,所谓生死大事也不过转念。父亲离世时的一段剪辑甚是惊心,群鸟振翅略过阴沉的天,死亡就是这么粗暴直接、不留余地地砸过来,恒河就在窗外不分日夜地流着,它送走迎来无数人;母亲幻觉中的萤火虫、望向门外小路的最后一眼令人泪目——没有人再陪着你了,阿普。他终于坐上远去的火车,走向无穷的大江大海,走向地球仪上的每个角落。
阿普不服天命,求学自强不息;慈母积劳而终,苦难仍在继续。
这也太惨了吧;我揣测雷伊肯定喜欢西部片
又名:《发烧死人之生病了不看医生还坚持工作喝口河水直接挂掉》《发烧死人之生病了不叫儿子回来看望一个人硬撑还要吹冷风瞬间消失》…电影里的角色突然发烧令人捉急,青年阿普就是少年派啊…“我们生活在边界,但不意味着我们的眼界是狭义的” 关于学习与成长。
无法不站在女性的角度观看母亲的命运,她的角色陷在妻子和母亲之中,生的意愿也只和这两者有关,一旦这两个角色的意义逐渐逝去,整个生命也塌陷。阿普身上所塑造的则是作为人的挣扎与探索。
【2019北影节】电影结束了,和他离开的一样突然
神给你关闭了一扇窗,就必定会再给你开启一扇。阿普的母亲,如果没有第一部在极度困苦时盼望丈夫,这一部盼望儿子的痛苦就没有那么极致,最痛苦的死不是穷苦至死,而是他母亲这种。
剪辑比第一部显然是成熟了,并且真的好悲哀啊(这一家人身子也太差了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父亲走时天上惊起的群鸟;母亲一次又一次地送阿普离开又盼他回来的眼神真令人心碎啊。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姐姐淋雨,发烧了,没及时看,死了;爸爸积劳,发烧了,没及时看,死了;妈妈思子,生病不看,檐下吹风,估计也发烧,最后也死了。孤儿阿普:感冒是小病,烧起来要人命。(下一部妻儿会发烧吗?)
雷伊并不是个严整的导演,怪力乱神他这都有。几乎从不以正反打建立关系,而是用叠化表现超距的思念/想象。“新现实主义”只是表层,本质上诸多表现主义手笔。从群鸟的惊恐到父亲的死亡,从树皮的黑色到母亲的病弱,最后以傍晚的萤火虫照耀母亲的死亡,处处惊人。视点流转不拘一格,时刻在不同大小人物间跳转,有时甚至是纯自然视角,显然不同于西方Modern Cinema的道路。在开掘心理空间这一点上,与沟口健二异曲同工。
“阿普三部曲”之二,获1957威尼斯金狮奖。1.阿普的成长与勤奋苦读历程,总伴随着亲人的离世,独自撑起家庭的母亲,也早早地难于抵御渐熄的生命之火。学业与归家无法两全,而阿普也终究选择不再继承婆罗门地方祭司之业,而是永远离乡,踏上向上爬与出外看世界之路,一如校长送给他的那个小地球仪,总与阿普形影不离。2.剪辑与转场精妙绝伦:父亲咽气时四散起飞的群鸟&刺耳、拖长的尖叫;母亲转头接甩镜到火车;以缓缓推近煤油灯跳过阿普多年上学时间;不同老师讲课+化物实验+听课+印刷兼职的叠化蒙太奇;母亲去世前看到在黑暗中起舞的萤火虫。3.拉威·香卡如泣如诉、适时渲染情感的西塔尔拨弦配乐是影片不可或缺的利器。4.不断复现的火车,依旧是变故、思慕与死亡的象征。5.纪录般的闲笔:杂耍男,表演柔术的孩子,阿普喂猴,又见小小猫。(9.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