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文艺青年不是这样当的
对贾宏声的印象,来源于电影《苏州河》和《极度寒冷》。但其实这已经是他很后期的作品了,《昨天》里说的那些个《银蛇谋杀案》、《周末情人》我都没看过。
说实话,我不觉得丫有多酷,多帅,多值得成为后来的文艺青年们的精神前辈,用北京话来说,我觉得丫太装逼了。
《昨天》的一个多小时里,我没有大伙儿说的那种“心疼这孩子”的感觉,反而是怒火一重又一重。
谁没有年轻过,难道年轻就是放肆的所有借口吗?喜欢The Beatles就一定要是John Lennon的儿子而不能是农民的儿子吗?文艺青年就一定不能用肥皂,就一定要老爸也勒紧肚子陪你一穿牛仔裤吗?你的精神图腾难道就只是给你抽老爸两耳光的勇气吗?生活的苦闷青春里谁没有过,与世界的无从对话感谁不曾经历,难道就你有悲伤,痛苦,难道就你清醒,别人都是行尸走肉吗?连世界都没有勇气面对的人,他没有资格谈论任何热爱。
电影里的贾宏声咆哮着对父亲说:“你们这代人真正活过吗?你们快乐吗?”
但上一代的人不似我们,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丰富的世界,视界越来越宽广,精神也越来越不甘于平淡和朴素。而父辈们的爱是单向的付出,保持着农民们最淳朴的对于土地一般的热爱,一种默默耕耘的底色,不是我们这一代人,生活在数码时代,读图时代,WEB2。0的时代,渐渐褪掉最本真的原色,觉得它们土,不够新潮,不够酷,而拼命往自己身上堆叠色彩,活的火树银花。但我们这样也还不是天天怨尤,也还不是没有得到快乐,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对给予我们爱和生命的他们指手画脚呢?他们的快乐建立在我们之上,面对贾宏声那样的状态:一个整天关在屋子里听音乐,穿着黑袍,毫无生气,吸毒,伸手就要钱,动不动骂人的儿子,父母活的战战兢兢,他们能快乐吗?
虽然有毒品作为强大的理由,但是我想说:文艺青年其实不是那么当的。
别用代沟作为漠视亲情的借口,别用毒品来装饰自己的文艺,别活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说到底,每个人都踩在地上。文学艺术的价值不是提供一个任性的逃遁,它应该是让人更懂得和更珍惜。放下你们的装酷吧,先学习怎样成为一个人再谈文人、艺人或者文艺人吧。
张扬把《昨天》拍成了一个吸毒青年的忏悔录。仿佛有了个温和的底子撑在那里,让人们可以略过贾宏声之前的一切过错,而将毒品认定为人性偏离的罪魁祸首。所以电影有了一个光明的结尾:吸毒青年戒酒戒毒,买了面条和肉馅儿回家跟家人一起吃顿炸酱面,送给了家人一个久违的温暖平和的夜晚。
但我偷偷在想,贾宏声精神里的那些黑洞真的完全被填上了吗?真的不再往外汩汩留着汁液了吗?还是他在精神病院的夜晚跟上帝做了一项隐秘的交易,他以一个平和的躯壳换得更深远的精神流放。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2 ) 不要死 也不要孤独的生活
打开新闻首页,密密麻麻的标题,独唱团大卖了,北京公交自燃了,贾宏声跳楼了。
贾宏声是谁?这名字似乎听过,然而完全没印象了。点开新闻,说是周迅前男友,一博客说他从楼下跳下,砸坏了一辆车,口气好象很心痛那车。另一博客开始呼吁社会关心明星心理健康……
还是不知道贾宏声是谁,也不想知道。每天死的人太多了,我关心不过来。
又在网上乱逛,打开另一个门户,又看到这新闻,看来他终于红了。点开,突然看到了一张照片和一段话。
我又一次梦见了那条龙,他盘在屋顶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问我你是谁?我说我是贾宏声,他说贾宏声又是谁?我说贾宏声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是个演员,热爱摇滚乐,爱列侬和罗伯特普兰特,曾经想成为个名伟大的演员,也想组建一支伟大的乐队。他说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人,你爱吃面条,鸡蛋,爱穿时髦的衣服,可以哭也可以笑,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求人。我问他我为什么在这呢?他说这是对你的惩罚,因为你身上恶的东西太多了,必须把这些恶的东西清理出去,你才能彻底干净。我问他我干净了吗?他没有回答,两只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就飞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
看到这双死死瞪着的眼睛,我突然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很早的时候,听过这段话,是中央六台放的电影《昨天》。那是一个关于……我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这主题……关于一个精神病人的故事?我只知道那里面贾宏声就叫贾宏声,他电影中的父母也是他真正的父母,他演得是他的昨天,是他自己,是真实的故事。
那是一部让人看完心里很难平静的电影,因为这电影和其他电影不一样,完全不娱乐,而且看着很窝心。你看到了某种真实,在荒诞下的真实,一个不正常的人,做着不正常的事,有着完全不正常的心理。他活的与世界格格不入,他想追求一些东西,但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结果自己和自己较劲,自己痛苦,而且搞得周围的人都痛苦,越爱他的人越痛苦。
这种人当然不是主流,他们就是典型的极少数一小撮。这种人中有极少数一小撮在死后会被称为伟大的艺术家,作品被无数富商追捧,卖到上千万上亿,被奉为经典。而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一部分被改造好后和常人无异,另一部分没有被改造好死在某个角落里。
他们走到哪里都是病人。中国容不了他们,世界也容不了。也许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去死,然后让人想起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拍过这么一部电影。
当然,贾宏声还拍过很多正常的片子,比如《银蛇谋杀案》之类,在他还正常的时候,在一部正常的娱乐片中演了一个正常的变态杀手。这是网上能找到的仅有剧照。导演居然是李少红。
如果后来他没病,也许现在他会很有名,像当年他们那一代影视圈里的人,很多都成名成家了。他会继续演很多正常的片子,然后他再跳楼时,会比现在更惊哗——当然,他也不会再跳楼了。
《昨天》是我唯一看过的贾宏声的作品。他还拍过《苏州河》,我也看过,但我不认为那是他的作品。
《昨天》其实是张杨导演的,但我还是坚持认为,那是一部贾宏声的电影。
对张杨来说,那只是部电影,可以冠个《中国病人》的名字拿去参加国际电影节得奖,但对于贾宏声来说,那不是电影,他就是那个病人。有人能给他拍记录片去拿奖,却没有人能治好他。
张杨从来不下地狱,他拐个弯就上天堂了,他对我说,你下地狱就够了。
——贾宏声
贾宏声死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是谁。当天的新闻热点不是它,是韩寒的杂志,被无数人寄与“文学复兴”厚望而畅销的独唱团。看着贾宏声的照片,突然觉得他们其实有点像,同样带着和一切死磕的反社会姿态、同样被不齿者斥为装逼犯,但不同的是一个跳下去了,一个正走向声名与事业的顶峰。
韩寒很幸运,早生二十年,以他的叛逆,很可能也被父母强制改造,或因为考不上大学,而沦落在某个角落,到他四十岁的时候,大概也会长成这个样子,无人问津,被当成另类,瞪着双眼,要和这个社会死磕。
但他生活在一个商业的时代,他成为了一群人的代言人,并且这群人愿意为了他的代言而买他的书,让他致富。
同一时刻,觉得表演都是骗人的,耻于谈钱,不愿拍商业电影,于是被人遗忘的上一代愤青贾宏声孤独死去,在死后媒体介绍的也不是他的电影,而是和某些女星的绯闻。在网上搜索《昨天》,搜不到这部电影。如果不是他死去,人们也不会再想起这部电影。
四十三岁时的韩寒会是什么样,希望他那时不会孤独。
《独唱团》上市了,贾宏声死了。将来不会再有人迷恋列农,也很少再有人知道他和列宁的区别。那些迷着摇滚、写着诗歌,喝着啤酒,谈论着后现代主义,活在八十年代的人,有的上了天堂,有的下了地狱,他们的时代,已经消亡。
3 ) 这部片很差,但我给了4星
这其实是一部纪录片,杀人的纪录片,只是被杀的人刚刚才死罢了。
如果一起拍片的、教他爬格子的那些人对他宽容点,如果他的家人能明白他究竟怎么回事,如果医生能理解大麻和海洛因的区别,如果这些年有个导演能耐心地把他拖回来、告诉他别紧张、一切都好,如果拍这部烂片的张扬能明白这个人身上有多深重的伤口而列侬的儿子或者罗伯特普兰特只不过是伤口上的药而已
只要有一件事发生了,他就不会死
但所有人都太忙了,像火车司机一样,事业上了轨道,前进,不管铁轨上是不是躺着人
他不是能磕,他只是太脆弱、太缓慢了,他有权利活下去么
我们有权利从那些火车上下来而活下去么
syd barrett吃着LSD活到了60岁,死得很安详,因为剑桥乡下没有火车
4 ) 贾宏声的孤独与死亡
2010年,演员贾宏声跳楼自杀。在一栋小楼中沉寂了将近十年之后,这位“约翰列侬的儿子”终于演完了十年前的那部电影。
吸毒、酗酒、打自己的父亲,这些离经叛道的行为似乎构成了这部电影的言说类型。它的背后隐藏着一系列影片,比如《发条橙》、《飞越疯人院》、《猜火车》,抑或是张扬有意在这部影片中向其致敬的《出租车司机》。和这些电影类似,《昨天》直接地,抑或在某些人眼中隐晦地向社会抛出了自己的脏话。当贾宏声在草地上看到来往的自行车人流时,他不能掩盖自己的愤怒。这些平凡的只为了活着的生物让这个世界显得过分乏味。他们僵硬地迎合着社会的规则和训斥,偷偷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和欲望。这是“顺其自然”,活在想象和激情的洪流中的贾宏声所无法忍受的。“傻boy”,只是一种无奈的抗击。贾宏声无法追随自己的心目中的英雄,去实现《出租车司机》中的谋杀,或者成为列侬。并不是因为当时的中国是一个缺少英雄的国度,而是因为贾宏声只是他自己。
《昨天》中的贾宏声对这个社会充满了怀疑。在他看来,这个平庸的社会充满了虚假,充满了无意义的自动行为。导演有意使影片中出现《出租车司机》的海报,并且设置出贾宏声模仿电影中德尼罗的经典镜头,似乎有意在与马丁•斯科塞斯的这部成名作并置中呼应影片的悲观基调。《出租车司机》中的德尼罗也是一个希望用谋杀打破社会平庸的冒险者。但结果是社会的平庸反过来同化了德尼罗的行为。他反而被社会评为英雄,并且享受着冒险带来的声名与金钱。《昨天》中的贾宏声也最终在精神病院的规训中回归到“正常”当中。他要享受着自己父亲通过演戏带来的物质生活,而在住进医院之前,贾宏声坚决斥演戏为骗人。
当然,这仅仅是电影的一种表达意图而已,甚至是经过张扬弱化后的表达。实际上,电影中饰演着自己的贾宏声身上潜藏着令人畏惧的恶魔性。这种恶魔性不断地驱使着这个被社会宠坏了的明星离家出走。从吸毒的那一刻开始,贾宏声已经向这种恶魔性就范,并且成为了它的囚徒。没有多少人会觉得他打自己的父亲也是对社会的单纯反抗。这位列侬的儿子被激情贯穿,并且在激情耗尽之后便陷入颓废。他说自己喜欢“死磕”,正是在表明自己的不屈服。在恶魔性的激情中,他要和任何企图征服他的人或者物对抗到底。社会的规训也正是在这一层意义上向贾宏声显示出了它的不堪忍受:它企图要求贾宏声涤除自己身上的恶魔,隐藏自己的激情,从而臣服于每一个向他问候的个人。所以,贾宏声对社会的想法很简单。但他的力量也太微不足道了。恶魔只会让患病者自我燃烧,却不会给予他摧毁世界的能力。
然而,很多喜欢这部电影的人并不仅仅因为这些电影背后的社会语言而受到触动。打动你和我的原因在于这部电影明确的纪录片性质,虽然我们也不能忽略其中的虚构成分。从贾宏声坐在镜头前的那一刻起,他那怀疑的眼神,黑暗的底色已经告诉我们他将试图还原那段生活。张扬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努力来保持影片的距离。他加入对人物的采访,告诉我们里面的故事都是人物的回忆;甚至在结尾的时候,导演将舞台还原出来,俯拍的镜头似乎有意提醒我们自己观众的身份。但是,我们常常会感觉到,即使是在表演当中的贾宏声,常常会自然的陷入到他自己的世界当中。电影的虚构无法阻挡演员的真实,这恐怕是观看者被打动的最大原因。因此,当贾宏声说自己看到了那条龙,或者说自己是约翰列侬的儿子,我们会感动地认同他,并且情不自禁地羡慕他的想象力。
贾宏声的真实在透露出他的恶魔性的同时也挥发出他的高贵气质:这是一个毫不媚俗的可怜的人。一百多年前,作家福楼拜就曾经在面对世界的庸俗时无力但却决绝地写出了一部《庸见词典》,他在里面将“媚俗”定义为资产阶级社会中人们的最大通病。他说,媚俗指不惜一切代价想讨好,而且要讨好最大多数人的一种态度。贾宏声的高贵处就在于他以完全的不妥协姿态弃绝了任何程度的媚俗。当然,他身上的恶魔性将这种弃绝发展到极端后,也就消除了几乎任何示好的可能。所以,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他也不愿意暂时回避自己的恶劣情绪以及自己的颓废而向他们示好。
另外,贾宏声也代表着一种时代的颓废倾向。他从自己熟悉的演艺圈中出走之后,一下子便迷失了自己。90年代是一个经历了分界线的年代。如果中国的80年代意味着新一轮的文艺启蒙,那么,90年代就催生了迷惘的一代。就像影片中播放的窦唯的《高级动物》一样,九十年代的商业浪潮将理想主义挤进了垃圾场。从熟悉的领地逃出来的贾宏声没有新的理想场地供自己释放激情。
当贾宏声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深夜里,他说出来了这样一段话。
我又一次梦见了那条龙,他盘在屋顶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问我你是谁?我说我是贾宏声,他说贾宏声又是谁?我说贾宏声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是个演员,热爱摇滚乐,爱列侬和罗伯特普兰特,曾经想成为个名伟大的演员,也想组建一支伟大的乐队。他说你什 么都不是,就是一个人,你爱吃面条,鸡蛋,爱穿时髦的衣服,可以哭也可以笑,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求人。我问他我为什么在这呢?他说这是对你的惩罚,因为你身上恶的东西太多了,必须把这些恶的东西清理出去,你才能彻底干净。我问他我干净了吗?他没有回答,两只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就飞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
一个月后,贾宏声逝世四周年。7月5号,希望大家向天堂里列侬的儿子问好。
5 ) 贾宏声的《昨天》与死磕
早些时候,我身上的暴戾之气隐隐显现,性格也犹如脱轨的列车,有摇摇欲坠之势,总希望能够奋力的摇晃父母的肩膀,大声地叱责他们的平凡与琐碎,但看见贾宏声狠狠的给了他父亲一耳光,老人捂着脸“呜呜”地哭时,只觉得惨然。这位父亲,放弃事业,远离老家,来到北京,想帮着他认为身处“困难”之中的儿子;为了讨儿子欢心,他不知道约翰列侬的发音,硬是临摹下肖像,对照着到音像店里买来贾宏声需要的碟片;说了几十年的地方口音,因为贾宏声听不惯,改学普通话。由“啥”转变成“什么”也许是简单的,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放低威严的姿态去迁就儿子,却是极难做到的吧。
天桥下,贾宏声与父亲彼此间获得了一次谅解,两人喝着啤酒,聊着天,让我以为转变会在此展开;然而一场大雨落下,父亲躲雨,儿子却偏要感受这涤荡污浊的雨滴,说是矫情或姿势高于一切,但他自己显然把自己给感动了,也让他“看清”了父亲,以及身边所有人的俗不可耐,他决定死磕,与家庭、亲人、整个世界死磕。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前些时候豆瓣上怀念黄渝的一篇文章,链接在此: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26091824/;两个极端的人,却在我的脑海里有了奇妙的相遇,挣扎在生活的边缘,不妥协,只不过贾宏声采取了暴烈的态度,而黄渝,怎么说,有点像儿时把玩的橡皮人,任由着被搓扁捏圆也无所谓,仿佛放弃了沉重的肉身,一心扑在他所热爱的数学上。当然最后,他们都死了。剧中的贾宏声屈服似的承认自己不过是个凡人,接受精神病治疗,戒毒,恢复到“正常”的、心平气和的生活,现实中的他却跳楼自杀;而黄渝因为一场车祸,也离开人世,然而即使没有这次意外,我怀疑他最终是否会被那些贫乏的琐碎给压断了腰。
怎么说呢,我想有时候,婉转的姿态是必要的,并不是贾宏声口中的“认输”,生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有高有低,很多时候乏善可陈。但有人不这么认为,包括过去的我,拿出犄角戳开别人,自己也撞得满头是包,学会用更加沉稳的态度处理这一切,才不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谈回到我自己的父母,其实,我爸对于生活的希望,因为那个物质匮乏年代的后遗症,大概也就是顿顿有菜有肉,家人身体健康安乐,而我的妈妈,闲时搓搓麻将,挟以自重,对丈夫女儿呼呼喝喝,也就没了;没有抱负,但绝称不上“恶”,作为我自己,是应该要去理解的。
最后引用从其他豆友出看见的王安忆的一段话,觉得太好了,总是想要掉下书袋:“他们没有一点虚无,既没有赤贫的无以生存的天地不仁之叹,也没有吃饱了撑的,专攻思想劳动。所以他们就是浅薄,而且粗鲁。可是,他们很有力量。他们的力量在于,他们体现了生活的最正常的状态,最人道的状态。这状态就是一日一日过下去,如同数米一样。你也许会觉得没有戏剧性,是的,革命是有戏剧性的,可是革命是英雄的业绩。革命将人群生生划成好和坏、善和恶、敌和友、英雄和狗熊,而绝大多数人是不应该受到这种甄别的考验的。绝大多数人只是,怎么说,过一种数米的生涯。他们有权力在不经受考验的前提下过道德的生活,他们有权力不损人地过一种利己的生活,这就是人道。这其实就是我们的思想者苦思冥想、革命者为之浴血奋战的人间生活。奇怪的是——我有时候真觉得奇怪——当我们真实面对着这种人间状态,却不认识它了。社会经过不自觉的震荡,错接错拼,咬合松开,逐渐协调运行,生成养成了这群体,我们所说的小市民,他们身体力行着我们对于人类的理想。这理想在提倡的时候总是激昂的,实现时难免趋于平淡,夸张的部分消除了,我们看到了的是“庸俗”两个字。这多么不公平啊!”
6 ) 你是一个人
人为什么活着?
活着有意思吗?
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这是三个既存在,又虚无的问题。这是三个你不好意思随便问出来,被别人问到时你会第一反应想笑,而后又笑不出来的问题。这是三个你毕生会想知道却又永远无法得到解答的问题。
这是三个令我感到赤裸裸的震撼以及痛苦的问题。
然而在这样一部近乎纪录片的电影里,并不会告诉你答案。
我在看之前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在看的时候还是许多次忍不住闭上眼,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贾宏声的过去,贾宏声的昨天,正是我的过去,我的昨天。而他的现在,他的未来,或许也将是我的现在和我的未来。
我心疼他,我感到揪心无比。他长得这样好看,他有举世无双的容貌,然而当看见他毒瘾袭来,整个人不住抽搐的模样,他不美了。当看到他在头上包个花头巾,像个神经病一般在大街上盲目而呆滞地疾走的模样,他不美了。当看到他像个小孩子一般,硬是问母亲要10块钱去吃拉面,而在母亲拒绝后,冲回房间砸电视机的模样,他不美了。
我心疼他,心疼所有这样的人。是美的,本该是美的,而为何就是会变成那般模样,为何要让自己变得那么不堪。
然而更可怕的是,我又非常理解他。我理解他,是因为感同身受。我明白他的疯狂,他的幼稚,他的暴戾,他的恐惧,他的理想,他的愤怒,他的绝望。我理解他的一切,是的我理解。正因为这样,我无法将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这一切,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在重蹈他的覆辙,我在重蹈许多人的覆辙。
他觉得人们都虚伪,包括觉得过去的自己也虚伪。他渴望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他想要变成的人是不可能真的变成的。他打从心里就痛恨自己生而为人,他渴望变成神的孩子。而他的神,就是列农。
在进疯人院的时候,他说,我叫列农,列宁的列,农民的农,家住伦敦。他说,我是列农的儿子。
他整整一年只听了一张专辑,就是Beatles的。他放弃了拍戏,转而想组乐队想搞摇滚。但是他什么都做不成,因为我怀疑他根本就是不想做个人。
他越来越愤怒,他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他骂人们,你们这群傻逼!他不可一世,只是因为他恐惧,他必须远离这个世界。
电影中有这样一段独白:忽然回到93年的那一天,我的身体像片衣服一样铺在地上,四周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当耳机里响起第一个音符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世界上最蓝的一片天,很纯洁,很残忍,轻轻一下就让我彻底崩溃了。那一刻起我感觉我是列农的儿子,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终点,而他们还在毫无目的的东奔西跑,我感觉他们都是白痴。
他很聪明,因为他的聪明,他变得疯狂,因为疯狂而趋于毁灭。所有人都离开他,所有人害怕他,所有人都不理解他。
只有他的父母,他的家人。他的父亲真的很伟大,他要求父亲穿上时髦的牛仔裤,每天陪他去公园散布,还要喝啤酒,他父亲都照做了。他要求他父亲给他去外文书店买披头士的唱片,他父亲不懂英文不懂音乐,但还是为他前前后后去了多次。他冷冷地对父亲说,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他最疯狂的时候,打了父亲两记耳光。
而他的父亲只说过一句:我知道毒品又在折磨他,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如刀割,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这就是伟大无私的来自父母的爱。我想这种爱是,可以将人从毁灭的边缘救回来的。
阴云密布的夜空依旧会有光明,他照耀我直到明天顺其自然。我又一次梦见了那条龙,他盘在屋顶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问我你是谁,我说我是贾宏声,他说贾宏声又是谁,我说贾宏声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是个演员,热爱摇滚乐,爱列侬和罗伯特普兰特,曾经想成为个名伟大的演员,也想组建一支伟大的乐队。他说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人,你爱吃面条,鸡蛋,爱穿时髦的衣服,可以给影迷签名,可以哭也可以笑,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求人。我问他我为什么在这呢,他说这是对你的惩罚,因为你身上恶的东西太多了,必须把这些恶的东西清理出去,你才能彻底干净。我问他我干净了吗,他没有回答,两只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就飞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于是,贾宏声好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永远无法逃避的问题,他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只能去适应环境,而无法让环境来适应你。一个人,既然还活着,就必须要接受许多的无奈。
他好了,他将自己从昨天抽离,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人。昨天再不堪回首也是属于自己的,从此以后做一个人,别再有幻想。
不要做文艺青年的父母
“昨天才知道。海子的妈妈,还会每天坚持读海子的诗,试着一点点的去理解他。”
不做文艺青年。不嫁文艺青年。不生文艺青年。
依窝看就是中国式父母和中国式低情商儿子的故事。。每个人都有多多少少的理想情节,但是能整的寸步不让又不会隐藏和回避的人太少了。其实比贾宏声理性化的人多了,但是人家都懂得保护自己以及对别人保有尊重。
賈宏聲很做作~是他自己說的~現在發福成那樣~哎~不靈了~人生要把握好自己呀~再看看她的同學鞏俐`再看看她以前的女朋友周迅吧~
一个有理想没方向,与现实死磕却显得盲目的孩子,他不是装逼耍酷,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孩子,精神病院不能磨去他的棱角,不能消磨他的理想,不能解决父子间的冲突和矛盾。电影结尾并不是结局,一出彻底没有出路的悲剧,所以十年后才有了结局,贾宏声是一个令人尊重的理想主义者。
名叫贾宏声的青年想追求一种纯粹的文艺,却在无意义的人生中抑郁低迷了。而我也早已明白生活的快乐是虚伪而短暂的,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迷茫也是颓唐而无意义的,真理可能根本不存在,目前还不知何为终极解脱,除去死亡,但若死后仍是虚无又如何。读书太少而想得太多。片中父母亲无力的哀恸令人落泪。
人言钱难挣屎难吃,可钱再难挣,也是相对最容易得到的,而贾宏声想要的,偏是这世上最难强求的东西:自由、信任、被理解。『昨天』成全了一大批人的审美和思考需求,却毁了贾宏声,这电影撕开的伤口,看电影的人可以躲,贾宏声躲不掉
我又一次梦见了那条龙,他盘在屋顶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问我你是谁?我说我是贾宏声,他说贾宏声又是谁?我说贾宏声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是个演员,热爱摇滚乐,爱列侬和罗伯特普兰特,曾经想成为个名伟大的演员,也想组建一支伟大的乐队。他说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人,你爱吃面条,鸡蛋,爱
贾宏声于2010年7月5日下午坠楼身亡,时年43岁。这才是结尾。
1、他没装B也没装酷,他就是个人2、顺其自然3、最后他听到婴儿哭声的笑声有种过来人面对新生生命的悲悯
人一定不能有困惑 不该有困惑 就该浑浑噩噩的 什么都不想的活着 摒除一切困惑 你就能做个正常人。这部片不该有这样给人以希望的结局。我恨这结局
多年前跟大屏幕看了一次 然后就直接去买了碟子看了50多遍 你试试 能行 这不是行了吗
虽然贾宏声确实让人感觉很装,但可能他本人就那样。这电影还是挺让人心酸的。
当耳机里响起第一个音符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世界上最蓝的一片天,很纯洁很残忍,清净的一下子让我崩溃了。那一刻起我感觉我是列侬的儿子。这一段反复看了十多遍
【SAME展映】胶片版。由贾宏声与父母朋友亲自扮演自己,以电影和话剧的形式重现真实的生活,非常先锋。电影布景与话剧舞台的切换,带领观众由影院座椅抽离到剧场坐席。精神病院一段让我想到《囚》。再次思考医生对精神病人的决定权。我觉得这部电影可以是传记音乐片,是先锋实验片,是摆拍纪录片……就绝对不是什么禁毒教育片
这电影一开始看得我很慌,因为看到了许多自己的影子,偏执、极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活包括和父母的相处也是这样的,虽然当时我很痛苦,但这也不是我如此对待他们的理由。精神病院里的那一段也是戳到我,当初在安定住院的时候也是和这很像,不过条件有好很多,但是远没有这自由。出院后的部分我一直在哭,我也曾无数次充满希望,我的家人也充满希望,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但每次都失败了,好在我有在慢慢变好,而贾宏声却永远的离开了。
电影式话剧,或者话剧式电影,虽然有些矫情,形式还是挺特别的。
看完这部电影,我才知道贾宏声的死是必然的。绝对的人格独立造成个性的孤独,从而表现的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点像黑塞的《荒原狼》。但是导演却没着重描写主角的精神世界。这挺失败的。还有结局也不够好。主角不应该对世界妥协的,他应该死在精神病院里。
确实是张杨最牛逼的片子,伪纪录片、话剧与电影的形式交织,让人物原型触碰不堪回首的曾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表演。永远忘不了那场戏:贾宏声叩问生活的意义,然后打了父亲两个耳光——镜头拉远,灯光亮起,舞台出现,人生如戏。这是一个不可思议、剧力万钧的场面调度,成为我私影史的重要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