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被最后的突然震碎了,嗯只余留着痛苦和茫然,还有疲惫,说不出什么来了。就把观影上半部分的感受码一下。
感觉看到了很多…宁静,重复,无味,漫不经心,娴熟与疲惫,是被困住了吗?擦鞋的一点点随意,采购的一点点雀跃,捏捏两块方糖慢慢放进杯里,是仅有的乐趣;倦意和疲惫藏在洗碗的背影里,过滤咖啡时的嘴角,瘫坐沙发时的眼底。像是习惯和内化:每天都是这样…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跳出这一切,琐碎的疲惫和规律的依赖是很重的。发呆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想很多…
停驻在橱窗前,回头一点点的笑意,像是整部电影唯一活力的地方。 还有母子关系,像是都憋着一口气。吃饭时,母亲开口;临睡前,儿子开口。一个累了只想看书,一个累了只想睡觉。
情人…我没想到会有个转折点。(好像全部的全部都连接起来了。)明明还在为好看的衣裳开心。嫣红,麻木,局促,难堪,后悔,痛苦,爆发。我想这是突然涌上来的决定。坐在椅子上茫然的表情,看的人心揪。最后呆愣的笑,又像是解脱。我觉得我觉得我觉得真她妈难受啊💦。会让我感觉,不该是这样的。该好好的。我只看到了她的疲惫,没想到会是这么沉重的痛苦。我也该预料到的,寡妇为什么有人给她钱?
至于儿子说的那一段话,可能像把刀扎进了她心里。嗯。
像在看白噪,重复但不烦躁。
没有奇情,甚至连杀人后只是疲惫地坐在平时吃饭、读信、打毛线的椅子上。餐桌上的汤碗里这次没有放入带着男人递出的传递荷尔蒙和买卖的钱币,她不再赶着去做土豆泥和炖肉,衣服上的血渍不知道接下来什么时候处理,这个时刻她的神不知道在哪条边际中游荡着,应该是比整齐不落尘的橱柜、比有条不紊的厨房、儿子睡的第二天要还原折叠床……都要让她松快的地方。时间在日常里怎么都不够用,无论是家务还是工厂,抑或是办公室,都需要定点和打卡。城市的景观被公交和地铁线路图蒙蔽,谁又真正了解生活和城市,躺在床上,拾人牙慧消化二手知识,或者只是机械地滑动屏幕,沉思、大笑、默不作声,如此一天天,大厦不会崩塌,因为大家都在搬砖。大家又有什么分别呢?拆礼物的剪刀也可以用来让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上气的身子彻底断气,这下终于可以不顾时间不顾场合地兀自呼吸了。让我想起,阿特米西亚·真蒂莱斯基的那副《朱迪斯砍下荷罗孚尼的头颅》,女性作品中对女性的展示总是更理性和真实,如何都比卡拉瓦乔的同主题作品中的女性要更有力量,这部电影也是,不刻意营造好看的剧情和展示好看的躯体,只在画面里呈现出本来就逼仄却被刻意忽视的生存。
我想起了妈妈,是过去二十几年每天都在重复做的事情,然后得到了一个不理解别人,有病,天真无知的评价。越来越觉得支持她离婚是一件绝对正确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一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告别负罪感,比什么都重要。人都应该为自己活着,哪种生活都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的生活就和几组固定镜头一样固定,她的生活只有那几种场景,偶尔照顾一下小孩,去外面买点儿东西都是生活的调剂。和邻居聊天,听别人讲话,她想不想听,是想和别人交流,还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削土豆的画面想起了《都灵之马》,生活就是这样乏味,每一天都一样。在别人看来,她每天生活经历的每件事都是小事儿,她的世界就那么大,可谁又知道逼仄的厨房里,泡咖啡的牛奶让她恶心呢? 妈妈的爆发选择了离婚,是常态生活下的温和方式,她的爆发选择杀人,是人们可以接受的极端手段,二者没有不同。
第15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第7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让娜·迪尔曼》,下面请看前线居家主妇们虽然只有三天却如同一辈子的评价了!
我略知她一二:
香特尔·阿克曼是伟大的天才。
SONGMJ23:
本质上是一部关于时间的影像。
George:
愿美好时光不会消逝,美丽的人永远美丽。
杰瑞米太阳:
三个多小时是让娜·迪尔曼琐碎无趣的一生的缩影,而我坐在银幕前看完了这无趣的一生。这样的电影观看过程是煎熬的,唯一的期待就是最后的落幕:是宣泄还是爆发?是以什么方式?
莫扎特仑苏:
情绪在三个半小时中一点点酝酿在最后达到顶点,所有的烦闷和想要冲破银幕中规整条框的欲望都涌现出来,爆发于沉默之中。枯燥繁琐的三个半小时让银幕内外的情绪达成了一致,无需渲染和煽情就已让观众与影片产生共情。
松野空松:
在吃饭的时候看的,我妈对我说吃饭别看电影,因为整个寒假疯狂看电影,这句话她说过几次,女主和我妈不同的是,我妈有兴趣爱好,不会每天采购,采购一次吃几天,因此有时间,也有工作不过很自由轻松。女主这样的人总觉得农村会很多。
米米:
第一次看香特尔·阿克曼的电影,整个观影过程中,可以说全程目瞪口呆。 满脑子的疑问,她是学行为学的吗?怎么可以这样,太可怕了,她的细节,可怕到连一条毛巾都不过。我不愿把这部电影用那个词来形容,因为那个词有各种解读方式。母系,“逃不出的基因的魔咒”。
Ps:1. 阿克曼真的太有才华了。 2. 德菲因·塞里格教科书级别的演技。
三岛行于海上:
本以为沉默会泛滥,却出乎意料的深广。前段影像的呈现方式类似于自然主义文学,静止情绪臻于极致。巨型Vlog的编排模式会让许多观众难捱,但从两百分钟的涓流之中我们可以观望到广阔的海洋,女性挺立与倒伏的海洋。让娜不仅仅是让娜,她的每一次折叠、摆放、清理、拍打、开灯、关灯都是无数女性,作为妻子、女儿和母亲的日常史诗。需要我们释放足够多的女性情绪与气质去与之共情,与那一锅煮过头的土豆触发的暗涌共情,去体验一场从“日常”到“反常”的“堕落”,明了她的呼吸究竟有多沉重。
大钊:
电影的主观有两种,一种是角色的主观,一种是导演的主观,这部作品是后者。从机位的选择,轻微的低角度仰拍,初看认为摄像机是摄像头,后面代入的感觉还是观众视角。不仅固定长镜头,重复的开关灯与身体(下半身)对镜头的逼近都会给观众一种“逼迫感”。导演只剪辑忙碌的部分,一个动感的人在固定的镜头下你还能感受怎样的情绪?我认为观众感受到的压迫,压抑,烦躁是导演利用电影形式做的“移情”,这种反思并不真诚,更无法打动我,不喜欢FIRST《情诗》也是一样的道理,有这3小时多的时间不如看看《都灵之马》,贝拉塔尔的压抑是丰沛真诚的。
我们敏熙:
阿克曼说不要把她的作品往feminism上理解,单从这部来说,倒是可行的。全片最大的感受是routine这一概念。第一天,女主人公的“行为”堪称滴水不漏,在没有戏剧冲突的情况下,这个角色的动作密度密集到根本没有停止下来的时间,角色无时无刻不在“做事”。第二天从忘记土豆开始,routine因为小小的意外而被破坏,从此,角色再也无法找回“平静”,当因为计划改变而获得的可以停滞的时间,角色却反而坐立不安。第三天则从穿衣服开始便成了一出“肢体喜剧”,角色从“完美的家庭主妇”变为几乎每件事都要出错,每件事都不顺遂心愿,第一天的有条不紊不再,大多数时候完成家务活像是凭借肌肉记忆在完成一般。
Pincent:
蔡明亮讲静止的镜头更便于表达时间的流逝,也许观看过程难以忍受,但也许生活细节有多乏味,女性的状况就有多丧失选择权,这就是那种信息密度越少越便于引发观众思考的电影。女性日常困于厨房与客厅之间,让娜并无选择地进入这种状态,她重复地提醒儿子不要吃饭看书,重复地刷同一双鞋,这种重复性也不是制造废信息,而一定要传达给观众。稀少的室外镜头拍到女性独自在电话亭受到路人男性的调侃,走路时旁边提包的小男孩重复地欺负提包小女孩。儿子表达了对男性女性关系的一种困惑,既是未来情况可能变好的希望,也给让娜埋下了小小的种子,直到性上的不满终于引起爆发。也许对于女性来说,不可以俯视也不需要仰视,摄影机机位不高不低的平等凝视才是最合适的。
子夜无人:
在男人面前是出卖性工具的“女人”,在儿子面前是充当心灵安慰剂的“母亲”,在家庭层面是料理所有杂事的“主人”,在社会层面是输送养料扮演螺丝钉的“客人”,用毫无波澜的日常写照解剖开这样一个没有什么不同的“她”,对着所有已经呈现的侧面去寻找她的“自己”在哪。确实还有吗?可以独自蜕下吗? 连泡一杯咖啡的时间也会重新点燃精益求精的热情,真正闲下来坐下又忍不住起身把东西再擦一遍,时间的转速可以在巨大的沉默中替代一生,短暂的喜悦只是成为长久的麻木的对照面;在无所事事却又一刻停不下来的奔忙劳碌中,她已经不再隶属于自己,又或者说这已经是她所能适应到的最好的自己。就这样转动下去、消耗下去那就是你的归宿,像一台称职的机器;连尾声弑杀的爆发也可以看做是一场突发的故障,它一定会被毫不在乎地摆平,这种残忍就是她的处境。
DAY7的主竞赛场刊将在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无时间的家政学
在一部时长3小时21分钟的电影中,“时间”是不存在的,这很诡异,何以至此?
或者应该说,《让娜迪尔曼》里的“时间”被杀死了,在这部美学形式被严格框定的电影中,主人公让娜的表演者“被指示”要完成对各项家务的细致“摹仿”,在一项紧接一项的家庭事务清单之下,是一个动作接续另一个动作。这是一部名副其实的动作电影。
观看电影时,很容易产生一种无聊的感受,但这是一种必要的“误解”,或者说,这正是体验的起点。在动作与动作之间,电影发现了一种生物政治的“时间”,它是属于资本主义的“时间”——为了在有限时间内完成相应量(超量)的工作,人们必须对工作内容进行理性的分解——“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为此,人们必须对身体实行高度戒备,并学会精确地控制躯体,在一个个简短动作的【进行-完成】状态区间中,以“杀死时间”的方式防止“时间”的生成。
在此,体验主体与观看主体不可避免地拉开了距离。在电影中,让娜不停歇的生活令观看的人感到无比的沉闷和压抑;但在具体的情境中,让娜不间断的动作却恰恰在生产着“快感”,这种“快感”是当下的、即时的(或者说是“多巴胺式的”?),正是一项项堆积的家务令主体将“时间”体验为效能性的、生产性的,才得以维持躯体功能的如常运行。
在头脑的理性中,堆积如山的家务逐步排列明晰成为一门家庭事务的管理与执行的工作,它的要义正在于一条关于“忍耐痛苦”的生活哲学:“想不感到无聊,就不要去想你会感到无聊”,当今甚嚣尘上的“番茄钟”“任务清单”“四象限法则”等等教人进行时间管理的方法所描述的不正是这样一种“时间”吗?——一种政治意义上的“时间”,一种必须进行有效利用、生产与再生产的“时间”。在此角度上,阿克曼无意识地将让娜睡眠的镜头“剪去”,难道不是一种保守的选择吗?
我们不得窥见让娜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的画面,因为“睡眠”相较于永无止境的家务,之于观看主体而言,才是真正创伤性的画面,“睡眠”是彻底的无动作,它逼迫观众不得不开展思索。由此,我们才得以理解在《幻梦墓园》中阿彼察邦所提及的“睡眠政治”:这无疑是一种与“家政学”相对立的惰性的激进姿态,观看主体只有透过清醒地观看“睡眠”,才能重新理解“时间”。——“若想清醒,先学睡眠”。
爆炸性的沉默
此时我们回过头来审视这段体验主体与观看主体之间的距离,这段距离不单纯是电影性的,即便严格的景别控制与表情管理隔绝了观看者与让娜的内心世界。这段距离更是创伤性的。
曾有评论谈到,观看让娜执行家务的过程令她感受到了一种动作的“美感”。这个看法某种意义上是对的,但这也绝对是一个或曾饱受过家务之苦的家庭主妇不能接受的看法。“动作之美”与“劳役之苦”的距离,便是观看主体个体与个体之间差异的距离。
在从未真正尝过劳务辛酸的人眼中,《让娜迪尔曼》怎可能是一部过度悲观的电影呢?即使它有意地“修剪”了家务与家务之间的间隙,令人物呈现一种毫不停歇的状态,并给予主人公以被剥削的“妓女”身份,使得电影高度浓缩了家庭主妇的“全部”悲剧,但它依然被认为是直接描绘了家庭女性秩序的真理的“写实”电影。
然而,在某种程度上,《让娜迪尔曼》正是足够悲观、足够“虚构”,才让它所刻画的生活图景令人信服。在电影所描写的第二天日程中,让娜照常给儿子的皮鞋抹油擦鞋,但就是这样一项几乎可能已重复几千次的家务,却在这一天发生了“意外”:刷子从手中飞脱了出去,砸在了地板上。让娜的表情露出了细微的诧异。这一丝异动通常可以被阐释为主体无意识的征兆,预示着可能“有什么事不对劲了”,但更深层的含义却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这显然是一次虚构性刻画。
在另一个重要的虚构性刻画中,让娜颇为兴起地“实验”了牛奶咖啡的口味:她将牛奶倒进咖啡里,尝了一口,倒掉了,随后拿出了另一个杯子,单独倒出牛奶,喝了一口,确认牛奶没有变质,便将咖啡倒入牛奶里,又尝了一口,还是倒掉了,最终确认牛奶咖啡的问题只是不太合自己的口味,而不是牛奶或咖啡变质了。
这段颇有生活情调的片段实质上并没有为电影增添什么乐观的色彩,反而强化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天?”的癔症式发问。这一天,“重复”并没有如约而至地重复,所以电影的吊诡之处正在于,压死让娜的并不是重复的家务,不是杀死时间的家政学,恰恰相反,压死让娜的是“不再重复”的家务,是“时间”本身。
这一天,让娜照常在下午“接待客人”,这次却无暇顾及厨房,土豆烧糊了,让娜没来得及整理仪容,便匆匆赶到店铺采购土豆。赶忙回到家的让娜神情恍惚地削着土豆,一刀接着一刀。意外的插曲导致了晚饭时间的推延,儿子准时到家,饭却还没做好,让娜解释道:土豆已经上汽了,蒸熟还需要点时间。
母子俩上桌,儿子看着书,让娜无所适从地摆弄着餐具,嘴里重复着“还需要时间,还要再等等…”——这是一个纯粹的电影时刻,一段无比剔透的“时间”,所有动作和家务都暂停了。让娜必须等待土豆蒸熟——这就是留给那些自认为透过电影就已然了解了生活处境的观众的创伤性“时间”,它直接消融了体验主体与观看主体的距离,几乎是一瞬间的;它是爆炸性的沉默,因过于强烈而不堪忍受。我们在这一个“时间”的缝隙中体验到了那个真正难以面对与承受的生命时刻。
收纳空间
电影中那张可以伸缩的沙发床,我不敢想象它在某一天彻底弹开再也无法收纳起来。我无法将这部电影推荐给任何一个亲人,我不敢想象她们观看这部电影时是否会产生创伤的体验,但我又凭什么去断定她们与电影之间必然存在着沟壑呢?对此我似乎同电影一样过度悲观,与之比之,片尾绝望而死寂的夜幕是何其的安全?(如果只是杀人了,倒也还好)即使我知道她们永远不会去观看这部电影,我还是逃跑了,躲入了藏污纳垢的虚构。
如果不是因为第四届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展映单元“女性主义电影:尚塔尔·阿塔曼70”,我可能也不会在《让娜·迪尔曼》这部电影诞生了足足45年之久主动打开它,毕竟我没有办法保证不在影院环境观看的情况下,我是否能够集中注意力整整201分钟,还是这样一部特别的、没有可供辨别的类型元素的所谓先锋电影。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部电影没有想象中的沉闷,我甚至觉得窥探她房子的空间构造都如此有趣,进门处直走是客厅,右拐进去厨房在右手边,走到尽头是女主角的房间。
实际上这部电影文本精巧、结构有序(三段式),从第二天傍晚烧坏了土豆开始,(此时影片时间差不多过半),接下来的100分钟里女主角的每一次动作都令我屏息紧张。
尚塔尔·阿塔曼如何在24岁就天才般地为她的电影注入女权主义、颠覆电影形式的长镜头、无尽的沉默和女主角丰富的”面孔“表演我便不再赘诉,本篇文章也不过是笔者印象主义式的观感。
一、美妙的放映事故
值得一提的是,在观看这部的“第二天”伊始,我的电脑画面暂停在注目客厅的情况(字幕还在随着音轨而匹配播放),我聆听着女主角在厨房洗洗涮涮,紧接着出门修儿子的皮鞋,遇到了旧友但婉拒她一起喝一杯咖啡的提议。
然后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重新打开这部影片才发现这几段场景是有运动画面的,我没有重新放映这一段,因为经过了第一天对她的了解,我大致知道了像她这样的女人多半没有围绕家庭以外的其他生活,没有社交也没有娱乐消遣。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放映事故啊,我光是闭着眼睛听都知道她在忙碌些什么,我像是成为了她周末放假在家的儿子,瘫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手中的书,维持一个固定的“机位”习惯性地忽视着这一切。多余的机位没有必要,因为仅是静止长镜头就够描写她的生活了。
她当然是极度孤独的。
二、现代性与拮据
我们很容易发现作为寡妇、babysitter和妓女的女主角生活的拮据,她洗土豆和洗碗的是同一个盆子,儿子每天的零嘴是喝咖啡附赠的,客厅中的折叠床,走到哪都随手关灯的习惯,以及在狭小的厨房餐桌前完成刷鞋和食材处理这两样卫生程度要求大相径庭的工作,衣服和鞋子都需要修理而不是购买...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看起来依然如此“现代性”:吃牛肉喝咖啡的习惯,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法式的优雅裙子,看报纸和听电台的闲情逸致。
让我联想到《我是布莱克》中女主角带着两个孩子领社会福利,但依然穿着像H&M之类的快时尚,戴着欧美大耳环;
《诗》中同样拮据但依旧会被人夸赞衣品很好的老奶奶。
这与我认知中国式观念的拮据是很不一样的,说多了可能又要牵扯到影像“后殖民”的问题。
三、秩序与失态
我甚至可以想象她是多么辛苦地在丈夫离世后摸索着回到了生活的轨道(也或许丈夫本就没有给她比现如今更体面的生活),东西的摆放习惯、边烧水边刷鞋的时间利用、如何规律地安排嫖客、精打细算每一笔支出。
所以电影里没有出现时钟也没有通讯工具,她像一台严密的/没有感情的机器井井有条地安排着生活中的一切,当然也正是这种强迫症般的“秩序”让她的生活瞬间分崩离析,天知道突然多出来买土豆的钱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生活?
她失态的头发和扣子,忘记打开广播的失神都由儿子来提醒,可是她连喝咖啡时最习惯的女侍都可以暂时“失职”,为什么她还要被提醒着回到生活的轨道上去?
或许她从前也有过片刻的不如意,但她成功地自我调节了。这次她抱着“老娘就不信今天做不好了”的信念冲调咖啡,但她的价值像被倒进水槽的咖啡一样一文不值,她又想起今天种种的“水逆”,怎么连想修补一件衣服都这么难?
十(六)年如一日的隐忍在观众的“凝视”下亟需有个发泄的出口,没有摔碎负累的婴儿是她母性残存的最后温柔了。
她控制不住地高潮了,行为和身体都无法由她支配,杀死男人后的她重新“活”了,我总算与女主角一起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一个崩溃边缘女人的故事。
随时都可以成立。
在沉默中爆发的熵增片,现代的强迫症的女性主义的关乎生存尊严的;这要是放以前看大概会觉得冗长无聊,然而现在过着类似居家宅女生活的我却感同身受,静默繁杂的日常routine真是有力量;低机位固定长镜头、略有夸大的环境声;开灯关灯、出门回家、做饭睡觉、卖淫养儿、寄信收件,对生活没期待最残酷。
十颗星。令我窒息想想都要哭出来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又燃起无限斗志。天才的、深刻的、革命的。一定要耐着性子看完。
固定机位,平淡生活;一个女人,开灯关灯。去除了技巧,没有任何修饰,这样的处理特别贴近生活的本来面貌。但如此白描并不等于无节制地铺陈,影像仍然在隐晦地传达着导演的意图,凌厉突然的结尾,瞬时幻化出各种五味杂陈的情绪,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完成了故事的升华。
看了三小时你就受不了了?那她是怎么忍受几十年的呀。
看了100分钟,快进了90分钟,越到最后反而越好看了,看了最后7分钟,沉寂的生活孕育出杀机。still image,阿克曼果然跟阿彼察邦、王兵是一路人。(论自然光对于转场的重要性。)这部电影属于阿多诺所谓的“抵制美学”,为了凸显当代生活的琐碎以及无意义的重复,导演选择放大并重复它的琐碎于无意义,直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而观众在埋怨的同时,也会意识到该谴责的其实是那个使存在变得琐碎而无意义的体制。
7/10。阿克曼把家务处理成含有性压迫和经济剥削的含义,第一次嫖客按门铃前,让娜正在煮土豆,和嫖客回到走廊时她很快开灯,紧接沥干土豆上的水继续正常生活轨迹,第二次由于性交的兴奋,送走顾客后忘了开客厅的灯,同样忘了炉子上煮的土豆和盖好盖子,直接去整理卧室、洗澡,重复的情节动作暗示性造成家庭秩序的混乱。汤盆和霓虹灯光成为妓女身份的象征,每当客人离开,让娜把钱放进一个汤盆里,闪烁的灯光打在餐桌后面的玻璃橱柜上,母子吃晚饭一幕也伴随闪烁的灯光,让娜手边若隐若现的汤盆掩饰了母亲/妓女的双重生活。最后一天让娜回家发现姐姐寄来的包裹,接客前让娜从包裹里拿出一件粉色睡袍举到胸前,外在得体的睡袍令让娜厌恶肮脏的卖淫,诱使杀死嫖客,她只此一次放松下来,坐在屋内阴暗的餐桌旁,身后那束灯光保留了内心残存的一点体面。
大学毕业论文的时候为了梳理清楚自己的观点,我还试图用这部电影举例,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就会幻想,有没有一座城市的广场会日夜不停的放这部电影呢,这就是女性的存在。这部电影是香特尔阿克曼导演的前期集大成之作,将自己喜欢拍的事物和自己主张的表达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容器盛放,因此十分自然。我很喜欢电影里吃饭的场景,因为它很少被打断,是真实的,比起劳作场景更为难得,现在我们的吃饭场景常常是导演要玩花活的舞台了。
真难想象这部对时间和空间语境超级前卫的电影竟然出自二十岁出头的女导演之手,这部女性电影的特殊性在于除了主角身份的变换之外,还有隐性的故事分支,十分钟的结尾将前面三个多小时的情绪突然释放,平静的震撼。
安迪沃霍尔附体,太考验耐性了;表达空虚无聊的最佳方式,就是直接展现;三个小时无聊的不仅仅是观众,还有主角,但正是这一行为艺术,让片尾的行为变得情有可原。
「所謂的清醒與否,也僅是一種錯覺。當個體認知的資訊系統夠多,彼此衝突,不斷提出新的問題而且彼此毫不相干,超過他的心智(先不管是不是喝了太多酒)所能處理的時候,他將會在他自身構築的理論之海中,溺水。」(李奕樵〈另一個男人的夢境重建工程〉)
【上海电影节展映】上影节收尾。长达3.5小时,一位单身妈妈,家庭主妇,兼职妓女的3天日常生活。对白少到几乎可忽略。足足190分钟的枯燥琐碎、反复压抑与隐忍,方汇聚成一瞬间的爆发。中间小睡片刻,其余看得认真。若非在影院真难一口气看完。想到做了20年家庭主妇的我妈及无数如此一生的妇女
犹如仪式般的重复场景之间,涌动着日复一日累积酝酿的无数念头,终于一刺解千愁;相当大胆的固定机位长镜头,初看闷,慢慢地会溺水其间。
空间通过节奏显现,出神的时刻往往最接近真实,可以对照无家电影,阿克曼永远走进了她眼中的阴影里 #SIFF20#
焦虑与崩溃在看似琐碎无休止循环的家务劳动中逐渐累积,波澜蕴含在最微小的动作细节里。看完第一个念头是给妈妈打个电话,她这么多年真的太辛苦了。当然这部电影远远不止这些,它说的是我们知道却不屑提起的每一个普通人。被深深地震到了。当年的阿克曼才25岁,天才啊
我们凝视三个半小时的主妇生活如坐针毡,却对自己庸庸碌碌的人生无动于衷。电影不应该只有荡气回肠。
等待晚上迎接白天,白天打扫晚上睡觉,日常生活没有烦恼,做菜吃饭购物接客诸如此类,看完一场电影,没见过谁的微笑,直到最后一个镜头,一起坐着发呆。要不是那个晚上,心血来潮宰客一刀…做菜吃饭购物接客诸如此类,妈妈和妓女,千秋万岁
坚持住是看这片唯一忠告
生活是写实的,杀人是写意的。静止与生活的暗流。没有什么“女人的生活”,而就是生活,如果说本片是女权的,也就是因为它把一个女人生活中的三天当成了生活本身吧。希望有一座电影院全天不歇止放让娜·迪尔曼,每个在日常琐碎里打转的人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意义。
我想为它建个小组叫做“我快进了”
阿克曼说并没想要拍一部女权电影,里面的女性完全可以是个男的。可是我最喜欢看人做家务了。哦维也纳牛排。里面的厨具都想来一套。三小时完全不觉得长。可能因为人美做什么事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