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想写个短评的,但我还是话太多了…虽然不能完全懂,但里边有三段感触还挺深的。 1.提到到底在家里的是人真实的面貌,还是在外边的是人真实的面貌。大概几年前我就与电影中有了同样的想法,我认为家以外的我与家里的我一样都是真实的我,都是我的不同部分。家以外的我,甚至反而比家里的我更加全面和真实,而家人是最不了解我的。 2. 提到资本对艺术的影响。说实话看到这里,我感觉我都快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虽然我一件属于自己的艺术也没创作过,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创作,但假如有一天我能这样做, 我一定会非常非常珍爱我的作品。对于我来说,我的作品比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更加重要。我的作品本该表达的我的思想,如果要受到任何外力的阻断,都是我不能接受的,所以我才曾那样激烈的与导师争辩了论文题目。代入到艺术家的视角,如果我的电影被资本要求不断改来改去,我真的会非常生气。电影中提到, "对于他们来说 一部电影的意义,纯粹就是为了赚钱。拍一些真正的好东西 反而是完全无法原谅的。" 对于不关心艺术和人文价值的人来说,为了钱是无可厚非的。但一想到世界上没有任何途径,可解决艺术家完整表达自己思想的焦灼,我就会有一些没有资格的忧愁。因为我希望,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些东西,是不为了钱而存在的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3.是关于亲密关系与孤独。影片中导演也许是因为对另一方的期待过于理想化,轻易地对第一段幻想关系中的另一方感到失望,有了“我还是适合一个人生活”的想法,但后来毫不意外地还是幻想进入了另一段亲密关系。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想,对于任何一个诚恳的人来说,我们都会对此感同身受。亲密关系并不简单,现代人多少人维持着的都只是“互相陪伴”的关系,如果一个人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或者是一个无法欺骗自己的人,大抵会像影片中男主一样,不断的在“一个人独处”与“两个人的亲密关系”中不断挣扎 。
(本文发布于“独放”公众号)
作者:Chuck Bowen
Chuck Bowen的文章见刊于The Guardian, The Atlantic, The AV Club, Style Weekly等。
译者:Pincent
洪常秀的作品中有一些前卫的元素未被充分地发现,尽管丹尼斯·林(Dennis Lim,美籍华裔作家,电影策展人,现任纽约林肯中心电影协会的项目总监)在他的新书《剧场前》(Tale of Cinema)中抓住了这一点。在一部接一部的电影中,洪常秀重新定义了什么是可以被接受的电影叙事,例如在《塔楼上》(Walk Up, 2022)中,传统意义上重要的事件(数量惊人)都发生在银幕之外,同时银幕内由洪常秀专长的内容组成:漫长的、看似漫无目的饮酒、吃饭及角色之间的闲谈,这些对话在情绪上由我们已知在人物相遇之前就已经发生或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件所驱动。
即使对那些习惯了洪常秀的节奏的人来说,乍一看在《塔楼上》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随着影片情绪的回荡,人们可能会惊讶地回忆起来,在影片的进程中,有几段关系破裂,有人事业陷入僵局,还出现了可能危及生命的疾病,一位无神论者出于绝望而向上帝求助。洪常秀并没有对这些事件进行戏剧性的编排,他尊重角色的逃避行为,轻盈地构建了孤独而可怖的背景。洪常秀的每部新作,潜台词都变得更多了,也更有张力,甚至更加幽默,他的每部电影通常都会利用一个高概念和有组织性的结构,以助于描绘人类神经质的阴郁面。
《塔楼上》的高概念在于,电影导演炳洙(权海骁饰)去朋友金女士(李慧英饰)居住的建筑里拜访她,她的楼房有一部分是对外出租的,这栋楼里至少有两套公寓、一家在二楼营业的餐厅、一个阁楼、一个地下室和一个露台,每个部分都代表着生活的不同元素,整体来说,这栋楼激起了表达、商业和责任之间的牵引力,任何艺术创作者,无论是仍在挣扎的、已经获得成功的还是有抱负的,都必须驾驭这股牵引力。炳洙是一时兴起来到这栋楼的,然后在那里度过了他生命中一段重要的时间,尽管洪常秀还是标志性地将其影片划分为几个段落并对不同片段之间进行省略,将多年的时间浓缩进了几个下午。
这种个人意识的事先植入往往会让电影创作者受挫,不难想象像亚历杭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这样爱好展露自己的导演或像查理·考夫曼这样的极客自恋者会穷尽于追求这种构思的意义。相比之下,洪常秀在几分钟内完成了他的架构,然后就进入了他戏剧核心中的谈话环节。室内设计师金女士说她有时会在地下室工作,但那显然是她休息的地方。而阁楼上挂满了抽象画,暗示着无拘无束的创造性表达。
这里的画很关键,因为影片中有两位失意的画家,她们都试图寻求更有利可图的工作。与炳洙疏远的女儿贞秀(朴美姬饰)希望向金女士学习室内设计,这是她和她父亲最初拜访时声称的目的。金女士楼里的餐厅老板兼主厨善熙(宋宣美饰)也曾想过成为一名画家,这使她与贞秀有着相似的经历,这为她与炳洙在之后培养的恋情形成了一条意识的暗流。在这部本该“没有太多事情发生”的电影里,我们只看到所有这些纹理,几乎没有什么是明晰的。
从表面上来看,洪常秀电影的特点也包括,受伤的人物同时交换礼貌性的寒暄和带有消极攻击性的讽刺。金女士有一种冷漠、生硬的态度,最初暗示着自负,然后以更微妙的方式暗示着角色深深的痛苦。你可能会想知道炳洙和金女士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洪以尖锐的方式悬置了他俩的来历,金女士是以一种有趣的方式闯入的,而随着这一闯入的反复,她也让观众感到可悲。
当炳洙搬进这栋楼后,金女士不断地拆他的信件,并一度声称她以为那是她自己的,还试图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走进他的公寓,她的姿势僵硬、优雅,还隐隐带着威胁,这表明了她被压抑的欲望,特别是她受挫的性欲,这与漂浮在楼里的未实现的艺术抱负相呼应。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与洪常秀一样多产,他曾说过一句广为流传的话,他说他在用自己的电影作品建造一座房子。洪常秀也是如此,在《塔楼上》中,他将这个比喻放入了他的文本——将房子作为创作动力所涉及的情感和挑战的物理比喻,无论是在艺术、食物还是家庭领域本身。
洪常秀有一种既自夸又自嘲的解除他人防备的方式,炳洙可能是这位电影人的作品中最新的一位“自我化身”,他创造了独特的“谈话式”电影,并有一群崇拜者,且在电影节上大放异彩。在这部最近的洪常秀的电影里,导演这种职业的自负、孤立及兼具的吸引力在一段极为有趣的交流中得到了嘲弄——炳洙想知道退休后还出席自己的回顾展是否很可怜。炳洙的饰演者权海骁经常出现在洪常秀的电影里,他以一种残酷的、实事求是的态度抛出了这些问题,其中充斥着惶恐以及开始进行艺术创作可能所需的意识。
然而,像许多艺术家一样,炳洙平时有些不务正业,且疏忽、无能,显然他生活中的女性几乎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她们所需的东西。通常情况下,男性电影人会把这些细节作为谦虚的吹嘘,作为他们几乎毫不掩饰的中年男子气概的证明。电影通常将电影人视作为了满足自我的神话制造者,洪常秀将他们看作是辛酸的、无助的人,他们从事的工作往往与许多不那么光鲜的工作有很多共通之处。炳洙与《塔楼上》中的任何一位梦想者一样疲惫不堪,而权海骁将他角色的疏离感转化为一种既高级又伤感的、饱经风霜的人物展现。从炳洙用餐时直立、恭敬、防卫的姿态,到他弹吉他时的快乐,还有他不经意的敞开心扉,权海骁表演的细微之处不断地打动着你。
《塔楼上》中的省略不仅仅是对时间的浓缩,它还表达了我们如何经常在自己的脑海中压缩时间,执念般地将心思放在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同时将事件之间的时刻也即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简化为事后的想法。这种态度是浪费我们大部分生命的一种残酷而有效的方式,这也许就是洪常秀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投入如此多的精力来探索这个介于两者之间的边缘地带的原因所在。他的技巧引人共鸣:一次剪辑就能让我们在电影的时间顺序中向前推进数月甚至数年,同时将生活对我们而言是如何似乎消失了一般的这种情形具体化,特别是对于喜欢胡思乱想的中年人。当一段关系正在崩塌时,人们可能会为想起最初承诺的喜悦和当下的痛苦,作为情绪体验的两端。
在《塔楼上》中,洪常秀以类似的方式塑造了炳洙与女性的各种关系,先揭示一段关系的开端或者中间部分,然后在我们还没有适应的情况下,就跳到了关系的结束。洪常秀一度打破了他严格的形式规则,即以拍摄对话的连续镜头为中心,利用画外音闪回揭示了炳洙与善熙之间的疏远,这种对炳洙内心生活的深入缓解了由生动的模式化重复、委婉的对话和情节的省略而造成的紧张感,直接触及了痛苦之处。然而,影片苦乐参半的结局意味着这种结束是转瞬即逝的,它让炳洙又回到了一个精心设计的时空循环的起点,这个循环无非是指向生活中所有的琐碎和悲剧。
原文://www.slantmagazine.com/film/walk-up-review-hong-sang-soo/
看洪常秀电影最大的乐趣之一是看他如何“螺蛳壳里做道场”——用极低的预算、极少的演员、极简单的场景创造极大的解读空间。
御用演员权海骁已经成为导演中老年阶段的“代言人”,如果说金敏喜是洪常秀女性气质的最佳呈现,权海骁大概就是洪常秀男性气质的最佳载体。
《塔楼上》的故事就发生在一座三层小楼里,小楼里有一家餐厅,还有许多艺术家房客。导演带着女儿去拜访女性设计师朋友并在一楼和地下室喝酒聊天,导演与设计师在二楼与餐厅女老板相识后畅谈电影和人生,导演与餐厅老板在三楼同居对话中满是疲惫、戒备和隔膜,导演与房屋中介新女友在天台上欢度愉快时光,每层楼的对饮和对话构成一个完整段落,结尾处导演到楼下抽烟,遇到买酒回来的女儿,时间仿佛又回到开始处。
电影主体依然是导演一贯的,约会,喝酒,聊天,尴尬,暧昧,各怀心事,以自我为中心的男性。
这部电影里最聪明的是让“塔楼”参与了叙事,用空间暗藏时间,随着主人公的逐级而上,不同楼层之间故事、人物、情绪、场景,前后映照、上下连贯但又可独立成章。
导演的身份在父亲、朋友、情人之间跳跃,他的身体、事业和情绪经历由高到低、由低到高的起伏,相应的,他与女性角色的关系远近随之而变。围绕导演的女性除女儿外,老朋友—设计师,新朋友—餐厅老板,新情人—房屋中介,他们都是导演的崇拜者,设计师多次表达喜欢导演的吉他弹唱并邀请他租住在这里,餐厅老板第一次见面时便一直在表达对导演作品的喜爱,房屋中介对导演是全方面的喜爱和宠溺,三名女性角色随着职业、身份、趣味、性格的不同,“自我”的能量递减,对导演的依附感递增,导演与她们的关系基调便是相应的客套、暧昧和欢愉。
换个角度,这些女性角色也可以忽略面目,串联在一起是一出完整的罗曼蒂克消亡史:初见时的拘谨,再遇时的暧昧,新鲜感消失后的平淡厌倦,重新开始后的兴致勃勃,往复循环。
男人不过如此。爱情不过如此。
可越是老套的故事越禁得起反复玩味,越是不相信爱情的人越按捺不住怦然心动。
所以他拍了二十多部电影。所以他遇到了缪斯搭档金敏喜。
洪常秀喜欢把一对男女放在不确定的时间和空间,探究蝴蝶效应般的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况味。反复描摹,反复观看,很容易感到乏味,但洪常秀用数十部作品把乏味变成某种趣味。《塔楼上》的好玩更多在于他是导演作品序列的最新成员,如果横向与其他导演作品对比,它只是另一部洪常秀,不变的洪常秀。
本质上电影就是洪常秀盘的串儿,耀眼的光亮都来自陈年的油腻。
新事物也会变旧,人类所有的邂逅、交际也终将在时间面前变得毫无生趣…… 塔楼是一个藏匿心思的地方,看起来隔绝外界,实则被洞察亦或审视着…… 那些生活片段的重复,那些自然而然的交谈以及那些精神困惑、性情压抑的瞬间,都像是梦醒后的荒芜…… 角色是凉性的,看似雅致,实则风浪不断,而没有提振起的快乐,倒像是窃窃私语,听的人脑袋嗡响难耐,相较于从前,更加孤寂起来…… 如此,意义之茧……
电影充斥着回避的气息。惯常的重要转折都被抹去,长对话的进入,让塔楼空间更显意味深长。金女士细节的压抑、若无其事但失败的肢体接触以及最后尴尬的被拒绝交代了爱情终局的必然模样,尤甚于罚单与永不联系的决绝。而塔楼上一男两女的故事,看似是过去与现在,却更像是在写一段关系开始、发展和结束的三节。所谓素食和肉食之争或是烧酒和葡萄酒的隐喻,不过是导演试图给一段失败的关系附上一段不同的过往,无所谓哪个更“舒服”,对男主而言,只要有关系,似乎就意味着不满和游离。上下级、父女、恋人,只要有了象征关系的名称,就像被禁锢在塔楼这一个狭小的空间。但是正如影片结尾表现的人们还是会回到塔楼,看过一切,男主也只是需要一支烟的时间,与精神做个了结。
塔楼上讲了一个男人,四个女人的故事,四个女人分别是男人的女儿,男人的好友兼塔楼房东,塔楼里开私房菜馆的女士(简称做菜女士),房屋中介。
在地下室,女儿提到眼中的男主就是一个父亲,不忙的时候在家里做家务,女儿认为其在家时“具有女性气质”,但是对于男主外出工作时候展现的那一面不甚了解。在女儿眼里,男主是祛魅的,女儿也不觉得自己能因为父亲是导演这一身份得到什么好处,学画画,但觉得不挣钱,想来房东这学室内装修。
男主第二次拜访的时候,和房东在二楼私房菜馆里吃饭,后来做菜女士也加入了,还拿了瓶昂贵的红酒来一起喝。房东下楼拿威士忌,只剩下做菜女士和男主,这一段吃饭的镜头从开始就一直都是固定的机位,左男右女,中间一个餐桌,暧昧、情愫的递进我感觉可能是有的,但是我看不出来,我真的头一歪想睡觉了,直到我听到做菜女士第二次大声说喜欢男主拍的电影,我想,完蛋了要哄抬猪价了,我一下就精神了,用手对着男主的脑袋比了一个手枪,pia。
下一段故事开始,做菜女士从mini cooper里出来,拎着菜进塔楼,给一起住在三楼的男主做沙拉。吃沙拉的时候,做菜女士言语上很照顾男主,很舔,但是男主就说吃饭的时候聊给他压力的话题不利于消化,好嘛,就是让做菜女士安静地吃饭。吃完饭,做菜女士收拾好了,说要和快要结婚的女性朋友见一面,结果男主一直在那里反复纠缠“不是说不想跟她见面嘛怎么还跟她见面”“能不能不要去”“要去多久能不能早点回来”。五十多的人了,女朋友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非得要她陪着你,蛮好笑的。还没过多久,男主在家里就开始给女朋友发短信“不是说很快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回来……我爱你”。男主并不爱这个女朋友,其实只是想要一个人陪(给他做菜、陪他睡觉),换谁都可以。房东走后,他就一个人侧躺在床上,抱着枕头,还亲了几下,一边想着更喜欢一个人待着,一边也幻想着拥有一个能真心相爱的女友。
之后又来了一个女生,是个房屋中介,买了肉肉和烧酒来男主租住的四楼,还说要给男主烤肉吃。房屋中介给男主烤肉,男主一边吃肉一边喝着烧酒说,还是烧酒好,红酒(做菜女士)不如烧酒(房屋中介)。房屋中介还拿出给男主买的昂贵人参,说要给男主补身子用,还夹了一块让男主好好嚼。还谄媚地问男主刚刚祷告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上帝,上帝跟你说了什么。男主就开始大谈特谈上帝要他去济州岛拍二十部电影balabala,引得房屋中介咯咯笑,站了起来,到男主边上,把男主头搂进怀里,夸他是个宝贝。真的,这不是哄抬猪价这是什么呢?
还有一个女性,就是房东。首先我们从女儿和一个年轻男住客的聊天中得知了房东喜欢有名的人,而男主,作为拿了很多大奖的知名导演,是房东喜欢的那类人。其次,从房东的种种表现能够看出来,她是迷恋男主的(重申一遍,不要哄抬猪价!!!),包括但不限于:男主第一次拜访时弹了几下吉他,房东就激动地要死。男主第二次拜访时,男主在阳台抽烟,房东还拿着吉他过来跟男主说等下要给我们唱歌弹琴哦,男主呢,等她走了以后,拍了两下栏杆,觉得好烦啊。男主后来跟开私房菜馆的女士生活在一起后,房东等男主女朋友出门赴约后,直接开了密码锁进来递给男主一些信件,男主倒是不耐烦地问房东房间的漏水什么时候能修好。男主后来住在三楼,和房屋中介在阳台烤着肉呢,房东按了好几次密码锁,一边开一边又抱怨起人在却不来开门,男主过来开了门,房东还表达了好几次想要进来的想法,都被男主婉拒了,男主对房东没兴趣,还让房东赶紧找人来修浴室,因为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聊完,房东下楼的时候镜头里还留下门框上她的四根手指,房东实在是很想和男主有点事情,很执著,很舔,没话找话,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但是男主就是对她不感兴趣啊。
地下室,就好像男主的内核,女儿眼里男主就是个普通人,除了地下室,一层、二层、三层,这些在地上展示给别人看的楼层,在影片最后几分钟给了一个镜头,看着装潢得确实很好,就好像那几个女士看到的男主都笼罩着导演/艺术家的光环。男主最后靠在塔楼墙上,镜头语言告诉我们,这个塔楼是他自己。
塔楼上,这部影片是带有讽刺意味的,告诉我们,人前大名鼎鼎光鲜亮丽的导演,其实就是个很普通的人,如果看不清其本质,只看到光环就扑上去,就是哄抬猪价,偏偏哄抬猪价的人还不少。
以男主为例,是一个幼稚没有自己事做的人(连女朋友外出跟朋友见面都要管),是一个喜欢独处但不能忍受孤独的人(女朋友外出没一会就叫她回来陪自己),是一个对自己不负责不诚实的人(明明不是很爱做菜女,还要说爱她),是一个喜欢装X并且吹嘘自己的人(说上帝要他去济州岛拍二十部电影)。
而片中除女儿外的三个女性,哄抬猪价的表现也是生活中比较常见的,房东明知男主有女友,还接连两次单独来送信,没话找话。做菜女刚认识男主,吃饭的时候被男主的导演光环冲昏了头;陪着男主一起吃素;跟朋友约了要出门,男友无理取闹还要好言哄着男主。房屋中介每句话都把男主抬得很高,说什么好厉害好棒。
制片人金敏喜,她早已看透男人。
观于中国电影资料馆,2023.04.28
没有那么神乎其神,但反而看到了真诚。规程的空间拟造了上帝的视角,隐约觉得洪和人群的距离似乎更大了。男主和所有人的攀谈、吃饭、或是产生联系,都充斥着一种不安感,亦真亦幻且仿佛下一刻每个人都会无迹可寻地离开。在床上的酣睡,以现实性代替了梦境的无数可能,一个人的中年,也仿佛是象征着永恒的存在状态。其实,洪的创作似有章法可循,在此处,似乎在生死和庸常之间,他徘徊在了这象征层层突破心理状态的阁楼里。
C+/ 一个摇撼栏杆的动作,话语堆叠的空间里突然有了身体。/// 看的时候总感觉你洪同时是权海骁和李慧英,那么结合《小说家的电影》里李慧英和金敏喜的CP可嗑性,大胆推断你洪是跨性别拉拉,并开始兴奋脑补金敏喜拿着罗马大帝x你洪的场景(大雾)。
时间在塔楼上折叠,穿引,跳荡,春华秋实无一不足,却都落不下什么,男人的春情一会肉一会菜的,老当益壮得把幻想中的胆大拿来当了粉饰的主调。一面又有女人的势利或虚伪,人来人往,逢场作戏,总在哪个时间的关口,做上片刻所谓主角,但又不过是彼此修罗。
攫取塔楼上的四个片段,生活在楼梯的螺旋之间最终勾连成循环的图像,上楼、离开之间幕起幕落变得模糊。洪常秀在剧作上留下许多空白间隙,一切悬而未决,因而愈发迷人(也许更像阿巴斯了?)。观影时每每对洪的投射产生疑惑,但也许只是准确道出了世事的无常变幻,人和人之间可能最终也就是一场游戏而已,所以吃肉酗酒、愤怒妒忌叠加起来好像也无关紧要了,有些真切的痛苦被埋藏在轻巧的结构之中。私心觉得是洪常秀近年最好的一部,so heartbreaking
用楼梯的设计进行时间空间的转换还是挺奇妙的,最后又回到开始的地方。“我不能拍改编电影 我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
4.5 结构上比较接近林奇(内陆帝国),凝缩与移置、实在与虚拟、重复与差异的梦境幻想游戏,大脑电影,但因为幻想主体是猥琐天王权海骁,内核就是布努埃尔式的超现实主义讽刺味的精神肖像作了。下半段后半部分的连串爆破式幻象接力——经由女设计师送来的一封邮件,给出的两段似曾相似的差异结构,非主体的声音召唤出欲望表达,到权海骁幻想自己被女人服侍着打完炮,吃着烤肉,喝着烧酒,吹嘘看到上帝显现鼓励自己创作十二部电影的段落——给人以一种实实在在的脑结构里的潜在意识的影像展示,确实过瘾。
88/100 在相对固定的空间(楼)里建立了多重时间的现实,多组人物及相关细节形成相对错综复杂的隐秘联系。济州岛是他方,电子门声是verse,吉他声是副歌,酒精和睡眠依然是幻觉的催化剂,作为时间跳转分割功能的吉他声像是能对银幕现实进行施法的音乐,再加上祈祷,仿佛人物坚信会有神迹。电子门区隔着内部和外部,人物离开后似乎一时都不会回来,洪总是不会完全把门关上,不将内部和外部封死,留下疑点,观众虽然获得许多线索但无法真正确认发生的现实,这也是洪一贯的创作核心之一。而电影仍包含了许多于现实中确凿的真实:如艺术与资金的关系,创作需要资金同时也被资金谋杀,房客与房东之间何尝不是导演创作者与制片出品方之间的关系呢。
15号下午的放映旁边一对年轻中国情侣迟到很久入场,女的一坐下就开始玩手机男的先是睡着了一会儿醒了随着剧情会发出“啊?”的声音,女的就会放下手机问怎么了,结束后两个人对剧情一头雾水,还说片子过曝的画面看的眼睛疼,聊得如此火热,why don’t you two go get a fucking room? 糟糕观影体验和前一天Women Talking放映观影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想起了去年北影节在场内接电话的人。Tiff 2022
从女儿出去买酒到买酒回来这一个连接点期间,塔楼发生的想象故事十分有趣精妙,每年一看的洪尚秀依然没让人失望,在本作里洪依然以自己擅长的对话去驱动人物和时间,巧妙用塔楼的空间、密码锁和停车来作为浮标打开了这个文学和想象的故事。整个观看的过程依旧在洪的电影里徘徊和周折,处于一种虚荣和挫败的人生假设中去推演故事的始末,熟悉的男女之情,已经《北村方向》里玩过的真实和想象的重叠,人生萧瑟如最后突如其来的风,离开的、留下的,一层楼有一层楼的风景,而人生又是在哪一层会蓦然的转变。洪依然还在用最小的成本去展示电影和文学关联的魅力,再次感慨这样的创作精力和构思,摄影机真的成了洪那个笔墨不竭的水笔。
或许洪尚秀的真正意义就在于,外面狂风暴雨,他依然可以岁月静好。在简单的密闭垂直空间,最好发挥的是时间结构了。
很久沒有看這樣精巧設計過的洪了。從地下室、餐館、一路walk up到閣樓,從小窗口到狹小的內里與廣闊的露台,從敞開著門到無人應聲,從開車、不開車到成為故人的殘餘線索,電影之路也從耀眼到曲折終止再成為恐懼之中的信仰……說不盡的細節中洪尚秀說盡了他的四種狀態,幽默戲謔還帶著熟悉的尷尬與天真,濟州島是個蓬萊州似的歸宿,所有時間也最終回環到迷宮的一角。
10++/10 #NYFF 塔楼既是空间结构,亦是文本结构。一层重逢,二层相识,三层同居,顶楼重生;人物的物理距离随着抬升不断缩小(唯有顶层时有对性的暗示与相拥),而导演的内心却随着攀升而不断解放(伴随着某种意义上的孤独),因此洪并未呈现单一的上升结构,而是螺旋式的迂回与并进,“上升”与“下降”并行。同时通过“窗”与“门”的视角呈现了一种“内”与“外”的相对性:在塔楼中央的楼梯向“外”望去或其实望向房间“内”部,而面向“外”的窗却引向“内”(窗台/露台的私密与无法逃脱)。塔楼不仅拥有垂直结构(包括那个地下的“深渊”),亦有平面上的考量:位于一层店面后的楼廊既是向往“内部”的入口也是相对“自由”的一个塔层间交换的场域。某种意义上是极为滨口龙介的,那辆古董车存有过去的创伤,也代表着人物“进入”“离开”塔楼的尺度。
喜欢一个人在家播放老洪的片子当白噪音
洪常秀仿佛一个喜欢去别人家里唠嗑的人,从这一家唠到那一家
随螺旋楼梯而上,时空亦发生松动,电子门锁声类似意识连通的信号,每登高一层便显现一具分身,攀附着前一具长出新的变体。虚与委蛇的奉承、相敬如宾的寒暄、互诉衷肠的暧昧、半梦半醒的孤独、放达不羁的渴求,男人形象的波动反作用于女人,闯入的、消失的、拒之门外的、目送着离开的、离去又折返的。电影由稳固的塔楼结构变作漂浮着的蜂巢,平行的场所容纳着人物关系的演练,终于回到地表,抽完一根烟,再来一根,以决定用何种姿态重新出发。
在地下层是他父亲形象与情人形象的对立,在第二层是他金钱态度与贫穷现实/爱的责任理想与逃避人格的对立,在第三层是他所有理想的反面,是他对自我准则的完全背离。洪尚秀的自我直面不再以辛辣的讽刺为主,却总少不了尖刻的自嘲,幻觉在一瞬间进入又在一瞬间回归,梦之下是人面对自我时猛然的壮烈。
怎麼回事啊! 本來對空間的利用有期待,現在我就能記得我解讀出了「老男人還是最需要像燒酒一樣的『居家』女人,紅酒般的女人或許是短暫的,而威士忌一樣的女人才是永遠得不到的」(。 ⬅️真的不能怪我吧,老男人性化女的之心路人皆知的年代
TIFF 2022|观影37|这次除了时间的迷宫,洪尚秀开始在空间上探索新的玩法,每一层楼都一是新的一幕。吉他的弦乐也是他自己创作的,看着是闲来之笔,但也是他的正常水准。用时间的跳跃来对比人的矛盾,宗教信仰、饮食习惯都被他拿来调侃。挺喜欢这个透露着包豪斯风格的四层塔楼,这个谜一样的场景,真的给人灵感。羡慕导演可以这样自由创作,他的电影是我每年的期待。
所以洪下一步是去济州岛拍那十二部电影?
洪常秀对结构之不稳定的着迷(不仅是电影的,也是生活的结构),来源于他对客观现实的怀疑,在这里,一层层楼都是时间的切面,在静谧的幻觉中,每一次从切面离开,人都将不再是原来的自己,而世界也不会是同一个世界,但洪总是说:是或不是又如何?总会来到新的切面,变为旧时间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