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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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04 21:33

详细剧情

  残酷的战争摧毁了12岁男孩伊万(Nikolay Burlyaev 饰)的童年,母亲和姐姐早年被德国军队杀害,小小年纪的伊万也不得不走上战场,成为一名在战火和死亡中穿梭的侦察兵。
  由于年龄的关系,中尉戈克森甚至不敢相信伊万的身份,但从科赫林上尉(Valentin Zubk ov 饰)的口中,他得知眼前这瘦小的男孩竟如此果敢。科赫林上尉希望将伊万带离战场,送他到远方读书。然而伊万却拒绝离开,这个勇敢的男孩决心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本片荣获1962年旧金山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和1962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长篇影评

 1 ) 战争下童年的消逝

《伊万的童年》拍摄于50年代,苏联作为主战场,经历了全人类性的伤痛,在冷战时期,战争片占据了苏联电影的很大的比重,我们可以看到从《夏伯阳》至《雁南飞》不同风格、相同主题的电影,塔可夫斯基选择以一个儿童作为主人公,却是在当时战争类型片不多见的。为何选择一个孩子作为叙事的主角,塔可夫斯基要通过他表达什么?

一、梦境是回到童年状态的显现

提到战争,我们首先认为这是属于成人世界的东西,如果要更狭隘一些,是属于国家统治阶级决策的东西,而普通民众的选择只有跟随历史的兴衰和高级权力的决策,伊万在战争中的存在属于另类。他既不是一个正统的军人,没有军队头衔也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孩子,因为没有一个孩子会主动寻求军事任务,放弃玩耍与上学。

电影中对他童年的描绘全部出现于他的睡梦时期,塔可夫斯基特意选取了明亮的光线和开放的视野来表现童年的美好,弗洛伊德认为,梦是内心潜意识的呈现,表现出睡梦者所压抑的内心情感。我们可以看到伊万在睡梦中所出现的元素,母亲、海边、吃苹果的马、童年玩伴,全部都是与战争毫无关系的事情,伊万从行为上选择投入战争,但从内心却极度渴望回归和平时期的生活。

电影混淆了梦和战争,以二元对立的方式(在视听语言方面也使用了强烈的对比,如明亮与黑暗,开放构图与封闭构图,使用柔光的画面与直接拍摄)表现一个孩子扭曲的生存状态。

二、战争异化下的机器

当一个孩子进入战争,大部分人的选择是阻止和保护,影片中的长官也是这么做的,但伊万有强烈的个人意志,走入战争,投入死亡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是个体面对战争的询唤做出的选择。

伊万的死因是去执行任务,在白桦林中被敌人发现。白桦林是典型的意象,代表了苏联。

三、战争存在的荒谬性

在影片的末尾,伊万作为生命体成为一张带有头像的资料,只有寥寥几个字对他具有描绘,编码代表了个人意义的丧失,当我们知道整个集中营的犯人全部都死去时,这些毫无生命体征的编码后面都有一个伊万。

塔可夫斯基通过描绘伊万童年的消逝,控诉战争的残酷,他的控诉不是呐喊,而是对死去悲悯者的安魂曲。

 2 ) 明暗之间的反战意识


塔可夫斯基在这部影片里表达了很多的思想与情感,单单用“反战意识”来概括是不够的,所以这个题目其实不够准确。但我深知凭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很好地驾驭对《伊万的童年》的解读,尽管这是塔可夫斯基的处女作而已。一座金狮,已经证明了它的画面与思想的杰出。

第一次看的时候,生怕自己会睡着,结果我也确实睡着了。当时是半夜12点左右了,我躺在床上,看电脑里伊万和母亲在一起幸福的生活,那是一种静静的幸福,内敛而深沉,没有一惊一乍的刺激,所以我没挡住睡意。后来再看的时候,特意充足了睡眠,结果看完了满心说不出的抑郁。只是依然觉得很静,很静。你看那画面,空旷到近乎冷酷的地步,使得发生在这片广阔土地上的幸福显得那么空灵,悲伤却那么浓重。电影里没什么杂音,人与人之间的对话也很安静,偶尔穿梭在空气里的爆炸声也只是更加突出了它的静,还有那种掩饰不了的苍凉。故事的发展也很静,犹如那条河流,缓缓地流淌,即使遇到了些令人吃惊的事,也只是残忍地轻描淡写。这么安静,这么深沉,这么内敛,把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就像伊万一样。看完后,让人也只能把内心的难过与悲恸继续埋在心里,仅仅露出一丝的抑郁,仅仅叹出一口气。

同国内那些宣传抗战小英雄勇敢爱国的儿童电影相比,《伊万的童年》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审视那段历史。我并不想非得分出个高低好坏,但不可否认的是塔式这种思考的深度、对人性的尊重是我们所需要,也是我们应该有的。伊万就是我们常见的那种战斗小英雄,可是影片里没有对他不尽的称赞,相反,是对他内心的探索和反思,以及怜悯和惋惜。一个孩子正常的童年被毁了,他正常的情感被毁了。太过早熟,早熟到让人觉得脊骨发凉。可是他在梦里的时候,也是那样的纯真可爱,无忧无虑地和家人朋友玩耍生活,开怀大笑。那才应该是一个孩子该拥有的童年,可惜战争打破了这一切。影片里还出现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一个害怕蜘蛛网的女孩,她是一个军医。战争在继续,但她不可抑制地陷入了爱情里;爱情在继续,但战争不容分说地把她和心上人分开。在应该感受和收获爱情的花季年龄,在浪漫的白桦林里,却依然弥漫着战争的阴霾。
还有那些梦,那些亦真亦假的现实和梦境的交融,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的高超。尤其是水井那个梦和伊万在遮蔽营里想象的这两段,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从火柴转到水盆,再借由滴水声将镜头转向上方引出梦中的水井,这一个长镜头的转场实在太棒了,简简单单就连接了两个世界,而且毫无生硬感。更厉害的是塔式在这里把声音也作为了电影一种元素,利用它推进发展,辅助转场,使得整个过程更加自然而惊艳。而伊万在遮蔽营里的那一段,算是整部里最激烈的一段了,其中对光影的利用、场景结构的安排、蒙太奇的使用都令人叫绝。摇晃的大钟,闪过的手电筒灯光,木质的栏杆,这就是现实与梦的通道了,也可以说是表面的伊万和潜意识里的伊万交流的介质,而他就在这其中穿行。那些令人感到害怕的画面,深沉却悲壮的钟声,是伊万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痛苦。那推翻桌椅的碰撞声,伊万自己的模拟想象的战争的声音,是伊万逃避内心的方式。藉由了灯光的闪烁,钟声的冲击,蒙太奇的切换,塔可夫斯基在这里表现出了伊万内心的挣扎,表现出了虚实的交融,震撼致人只能强忍住心痛,否则就将陷入泥淖,难以摆脱这揪心。

当时看完电影大概就是这些感受和想法,胸闷的很。战争的残酷就这样被表现了出来,历史的无情就这样被我们惊异地发现又无奈地接受了。后来专门去搜索了一些关于这部片子的评论、文章,意外发现原来萨特也评论过它,更确切地说,是为它辩白过。看完之后自然是有了更深的认识。

萨特说:“伊万是疯的,是只怪物,也是个小英雄。现实世界里,他是战争最无辜、最可怜的牺牲品。这孩子,让人不禁怜爱,却早被暴力所内化、锻造。村民遭屠洗的过程中,纳粹杀掉伊万母亲的同时,也扼杀了他。然而,他活着。在那个残酷的时刻,他目睹身边的同胞纷纷倒下。我自己曾见过一些年轻的阿尔及利亚人,因为不堪大屠杀的折磨而时常产生幻觉。对于他们而言,清醒状态下的噩梦与夜睡时的梦魇并没有什么分别。他们被人杀,也要起来杀人,并开始习惯屠戮。他们惟一具有勇气的决定,就是在面对这难受的苦痛中选择仇恨和逃避。他们战斗,并在战斗中逃离这种恐惧。而一旦黑夜卸除他们的警备,一旦他们入睡,就又恢复了儿童的稚弱,这时,恐惧再次出现,而他们又重拾起想要忘却的记忆。”伊万是只怪物!初次看到这种说法的时候我是有些讶异的,是的,我承认伊万的很多言辞里都表现出一种怪异的对暴力的向往,但直言他是个怪物却仍让我有些心惊胆战。后来,我在很多论述里、西方评论《伊万》的文章中都看到类似的说法,这时我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自己也和伊万一样被异化了。是的,伊万就是个怪物,一个孩子追求暴力渴望战争,这不就是杀人的怪物吗?虽然他杀的是邪恶的纳粹,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远不是他应该有的生活和想法。我们被太多的赞颂抗战小英雄的言论和影视遮蔽了双眼,忘记去从孩子的角度来看待他们自己,来看待战争。而塔可夫斯基却透过影片表现出了怪物一样的战争的产物,不管所谓的整体大局,只是围绕伊万探索和评判。伊万是不幸的,是让每一个人怜惜的。同情他悲惨的遭遇,更为他被战争塑造成这样而感到痛心,乃至自责。“他不再有双亲相伴的需要;(比痛失双亲)更为深沉的是,大屠杀所带来的那种难以拭去的恐惧使他陷入孤独、隔寂。”

萨特还说:“要了解影片主旨的确切涵义,就有必要对导演的意图挖掘的更深:即便最后存活下来,战争还是扼杀了那些制造它的人。同时,还有一层更深的涵义:每一次运动中,历史都需要(这些)英雄,它创造他们,并且通过让他们在自己所塑造的社会中受尽磨难,来毁灭他们。”这确实是我不曾想到过的,所以我在这句话的指引下企图读懂这句话。或许,可以从电影结尾一个个军人死去,举国狂欢时,找到伊万的死亡证明里面来思考。死亡在战争中是不可避免的,他们的死或悲壮或突然,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努力,战争才最终走向结束。可是当战争结束后,沉浸在喜悦里的人,还有多少会想起那些年逝去的生命。历史就是这么残酷,当他需要你时,你是万人瞩目的英雄;当他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你也注定要被遗忘在过去。那些活下来的士兵呢?他们应该会有幸福的生活吧?随着历史,一起往前走下去。或许吧,但谁知道呢?试想一下如果伊万活下来了,他真的可以正常地生活吗?他可以选择面对内心的不安和回忆的痛苦吗?不,对于像伊万这样为战而战的小怪物小英雄而言,活下来继续生活恰是最大的不幸。因为他将完全地和生活格格不入,只能在孤寂的沼泽里越陷越深。“这男孩不善不恶,他是历史造就的极端产物。他被不由主地抛入这场战争,并为此而生。要说他在周围的战士中引起了恐慌,那只是因为他不再习惯平静地活着。源自痛苦与恐惧的暴力,留在他体内,并生了根。他靠它存活着,于是不自主地去接受那些危险的侦察任务。但是,战争结束后他会怎样?即使活下来,他体内那股岩浆般炽热的东西也不会让他安生。”

是的,小怪物一样的英雄伊万让我们感到汗毛耸立,感受到永远处于进步状态的历史的阴影里那残忍的寒意。但是梦中的伊万却让我们感到温暖,感到不忍。和影片现实中阴暗的色调和光谱相比,伊万的梦中总是明亮而柔和的。回到过去的伊万感到放松,我们作为观众也觉得惬意。在这个国度里,伊万只是跟着妈妈笑,看着妹妹笑的小男孩,一切都宁静而美好。不管伊万现在是如何的乖戾而不信任人,他从前和所有孩子一样天真烂漫。这么美的画面却往往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打断,梦醒时,我感受到了伊万心里的悲伤。是什么改变了伊万?战争!

影片通过色调和构图来表达情绪和营造氛围也是很厉害的。看到一个网友发的文章,里面对别人的引用和自己的感悟一半一半,但却是很直观地写了出来,也把我一些朦胧的感觉表达了出来。他说道,在这部片子里,显示部分总是非常阴暗,并且常常在拥挤或低矮的房子里发生,显得压抑。而伊万的梦里,却是明亮的,是宽阔的天地,令人那样放松和快乐。

可惜自己的能力还不够强,纵有许多想表达的,也是词不达意,只能拾人牙慧,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但是现在大概可以扣题了——那明暗之间的反战意识。我想说,塔可夫斯基运用明暗的变化来表示梦境和现实,在这两种状态下都是对战争的残酷性的表现。也许说反战意识也不够准确,但不可否认他对于战争之于人的影响做了很深的思考与探索,人性的变化、历史的冷酷,塔式用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战争和历史,来关注那些小小的人物。最想提的还有两个场景。一个是白桦林那场戏,算是整部影片里现实世界中唯一的色调明亮欢快的了。一颗颗白得耀眼的白桦树,静静的树林,淡淡的天空,两个相爱的人,接吻,分离。最心动也最心痛的居然是在同一个地方。另一个是伊万的一个梦,在空旷的沙滩上,灿烂的阳光下,身体裸露着的单纯的孩子们,追逐嬉笑,跑向远方,充满希望。

 3 ) 论它的走资性和现代性

1

1962年首部长片《伊万的童年》,影会Goskino书记批评它走资,我们现在说它是诗意电影。但是诗意在什么地方呢?走资在什么地方呢?

如果不还原一个历史语境,我觉得是说不清这事的。甚至从我20多年前第一次看这个影片,我是很喜欢的,而现在,只觉得其经过部分过于曲折反复,而且晦涩不清。

先来说历史的事儿吧,讲讲走资派的问题。塔尔科夫斯基毕业后,即迎来了赫鲁晓夫的第二次文艺解冻。他接手此片重写剧本,五个月后竟卖出了1500个拷贝,且获得威尼斯金狮奖。

说实话,虽然是文艺的春天,但是苏联文艺界在Goskino的掌控下,是宁左勿右的。套用当年中国一句话,就是——“右点危险,左点保险”!

文艺是宣传嘛,还是左点保险啊。主席天天就跟下面的导演这么洗脑着。把塔尔科夫斯基当成一个现行,狠狠的批判,有点杀一儆百的意思。要知道塔尔科夫斯基,在那时电影学院就是万人崇拜的才子啊。

大才子自卫道:“不是我把影片寄到威尼斯去的,我甚至不知道它被送到那里。威尼斯我从来没有去过,没有向什么人请求过什么,甚至这个金狮我都没见过……”——怎么样?有没有嗅出一些气味?在那个时代拍出这样的电影,居然是官方彻底反对的。此后的20年里,他的每一部不是遭禁就是束之高阁。而我们现在肯定认为,《伊万的童年》是他最温和、最好懂的一部。

妙妙提到的沉浸式长镜头,以及我特别欣赏的音效蒙太奇,塔尔科夫斯基如此天才的使用了声音剪辑。四次梦境与现实的交融,以及反转胶片的特殊手法。霍林 白桦林色诱的经典场面。我想这在那时当权派的大佬心里,都是走资派的罪证。

他们会想:这,这什么嘛,没有体现敌我矛盾吧?!按照我国(苏)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观点,不狠狠的批判敌人,怎么能讴歌我们社会主义儿女呢?你这个片子对敌人残忍本质的描写那是缺如的,对我们自己战士的描写那都是抹黑的,他们怎么会到白桦林里面去亲吻一个女护士呢?我们的军官在指挥室里听着音乐无所事事,光听你这塔尔科夫斯基标志性的水滴声,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那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塔尔科夫斯基这时候会来一个特别中二的辩护:“不可能改变的是那些(我)对祖国深深的热爱,对牺牲战士的怀念,并对人类美好精神世界的深信不疑。”(宋老师说,事实上他真这么说了,呵呵。)

但他的努力,被当局笑碎在风中。

1966年我认为7部半中最伟大的《安德烈·鲁勃略夫》,其官方批评很类似,说它很黄很暴力、说它暗含阴谋、说它负面。

我最近看阿列克谢耶维奇的名著《二手时间》也发现,大家对勃列日涅夫上台后有很强的期待,真的没有料到他会赞颂斯大林,让索尔仁尼琴的别墅被搜查。真有点二月逆流的意思。

2

前面说了走资派的历史问题,现在我们来说诗性的问题。

我在这里先不想抛出我的观点,我想先谈一谈这部电影的现代性的问题。前面我从声音,包括剪辑,包括梦境虚实,谈过他的创新性。但这里我想说他的主观视角,即通过童年的伊万这个视角来看待二战,是具有现代性的。

当时苏联电影厂想要的是《雁南飞》那样的东西,一部打动人的、能获奖的剧情片。传统的套路,足够煽情,让该发生的都发生吧。

而伊万的童年并不是苏联电影厂想要的。它比习作《小提琴和压路机》还主观。今天看起来你仍然会觉得它很现代,表现了心理在挣扎的男主角。少年背负了那么多苦情,卧薪尝胆,把侦察兵当得那么出色。还有些陈词滥调说,他本应该享受快乐的童年,正如标题所示的那样。

塔科夫斯基在当时来说表现得足够复杂。因为,伊万的行为来自于一次要不得的记忆。也许是他妈妈被炸死了,也许是他无家可归,我们并不知道。小说的原著,我记得也没有说到这一点。

所以伊万漆身吞炭的行为,是有原因的。是被他过往的经历所驱动的。就像《真探》中主角被自己孩子的死亡驱动一样,他在拒绝正常的人生。从POV这一点说,这部电影是很现代的。

第2点现代的地方在,它并没有表现他妈妈的死,也没表现他最后被纳粹绞死这两个事件本身,而是通过音画结合以及声音蒙太奇来表现的。也就是说死亡的过程是我们想象出来的,是它暗示的。让我们有强烈的参与性。它制造了一个非常有韵味的效果,这一点我承认是有诗性的,起码可以说他让观众升华了。

主人公的死亡,在我们的想象中更加震撼人心。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伊万玩耍的结局画面。这在当时太高妙了,是一种创造!

所以可以这样说,塔科夫斯基的诗性在于让梦想和现实对峙。我们对于和平幻想的越美好,就更加凸显战争破坏的有多激烈。生活断裂之处,就是战争。

也可以把它普适为苏联人在二战以后经历的一切。我们可以把公式改成这样:

生活断裂之处,就是苏联政治。

 4 ) 时光如此简单 我们如此难堪

时光如此简单 我们如此难堪
——电影《伊万的童年》

我的天!时光是如此简单、近乎原始的概念。它只是物质区分的一种手段,把所有人联合起来的一种方式;因为在我们外在与物质的生活中,我们看重各人的协调一致。……时光只是一种交流方式。我们被它束缚,包裹,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们扯掉千百年来包裹我们的东西,它让所有意识趋向同一。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时光中的时光——塔可夫斯基日记》

《伊万的童年》是塔氏的处女作。他的影片最大特点是他一直所追求:对时光的雕刻。他一生都在试图用镜头探索时光的奥秘。
瑞典电影大师伯格曼(Ingmar Bergman)曾经予以这样的赞誉:"初看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宛如一个奇迹。蓦然间,我感到自己伫立于房门前,却从未获得开门的钥匙。那是我一直渴望进入的房间,而他却能在其中自由漫步。我感到鼓舞和激励:终于有人展现了我长久以来想要表达却不知如何体现的境界。对我来说,塔可夫斯基是最伟大的,他创造了崭新的、忠实于电影本性的语言,捕捉生命如同镜像、如同梦境。"
梦境。这就是塔氏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他的镜头中,时间细微的流逝变得可感知了。《伊万的童年》获得1962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当年塔氏28岁。这是他的第一个长篇,个人风格并未完全形成。然而这一点也不影响这部电影的价值和魅力。
我试图解构塔可夫斯基的这个处女作。我知道一旦我选择了解构这种方法,它就注定不会成功了。但我只能选择这种方法去继续这篇文章。
塔可夫斯基非常反对严重分解他的结构,他所追求的是一个平顺的表面,而非他的电影的肢解,但是因为每种艺术作品都有一个结构,而且一部电影(即使是最简单的)应属于艺术的结构,而非艺术的其它形态,因此评论家有义务去揭露现有的结构,然而这种分析并无牵涉到肢解的必要。
——Maya Turovskaya《时空的轨迹----塔可夫斯基的世界》

我将循着影片的节奏,选取影片中最具表现力的部分来试图剥开光影笼罩下的真相,获取导演想表达的感受。“电影或许是最个人最私密的艺术。电影中,只有作者的个人的真实感受,才能让观众信服和接受。”(塔可夫斯基《时光中的时光》)


壹、第一个梦
树林,蝴蝶和少年,这是在夏季。妈妈和杜鹃鸟。
影片开头日光非常地明朗,画面的调子很柔和,强烈的直射光“打穿”了枝叶,在空气中形成漂亮的光柱,伊万的脸上光影班驳。这时他健康漂亮有生气。乡野的景观、自然中的生物、欢笑着的伊万、健硕的母亲,强烈的阳光、还有站在升降机上“飞”上树梢的小主人公,以及人物飞翔时的视点——这些,构成了影片“非现实”时空的视觉特征。
梦的打破十分突然。那是噩梦型的惊醒。原本明亮的画面迅速切到暗色逼仄的室内。随着一声枪响,在低机位拍摄的画面中,伊万醒过来。整体给人的感觉便是压抑和灰色。
沼泽是战争场所。这是最接近战争的地方。直接的对峙。然而塔氏不像一般的战争片让其中充满枪械,炮火和死亡,他给的场景很空,周围传来的枪炮声和间歇升上天空的信号弹的光亮构成一种梦幻气息。即使是残酷的现实,塔氏也用自己的镜头赋予一种诗化的梦境感觉。空旷的沼泽地有一种埋葬一切的吞噬感。
战争的现实和伊万美好的梦境,在影片的一开头,便形成了对立之势。

贰、第二个梦
此次现实与梦境的切换做得什么巧妙。通过镜头的移动来造成视觉上的恍惚和时空上的错觉。
从火炉到鞋子到木柴到滴水的脸盆,到手。再向上,顺利过渡到梦境的场景。井口母子两人在打水,聊着星星的话题。其间音乐的过渡将情节联系起来。这是塔氏镜头切换惯用技法。
“梦有两种。第一种,做梦者仿佛有魔法,可以主导梦中事件。他主宰一切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情。他是造物主。第二种,做梦者没有话事权,他是被动,他苦于被强暴,苦于无力保护自己。他所遭遇的,完全不是他想要的,这一切都极为恐怖与痛苦。”(塔可夫斯基《时光中的时光》)
显然,伊万的梦总是后者。

叁、伊万的出逃
场景是破败的房屋,该场景也是电影海报的布景。伊万的这次出逃的拍摄相当精细,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也是塔氏象征主义手法的运用很突出的一次。
一老一小在战争的废墟中相遇。孩子心中充满仇恨,他一心想的只是报仇。老人被战争摧残,在战乱中失去妻子。他没有离开战后被毁坏的家园,而是反复念叨着那颗丢失的钉子。他是病态的,不健全的。而这一切,都由战争带来。
在这里,天空总是灰暗压抑的,即便是室外的场景依旧沉闷。老人和伊万同时出现的镜头是那扇扑啦啦晃动的门。那是一种对峙,也是一种理解。
老人说:现在每个人都准备去远方。
布景不远处是黑色的烟雾弥漫,这昭示着战争一直在继续,从未停止。
而它的影响更加深远。如同烟雾,能渗透到每个人的每个细胞。融入血液。彻底毁坏生活。这是塔氏对人的关怀。
在老人的描述中,刽子手的形象是这样的:高高大大,带着眼镜,长长的头发。
他相信他的妻子会再回来的。他在修缮房屋,迎接妻子的回归。
伊万露出害怕的表情。
他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还是通过这个老人,总之,他意识到现实的存在。它就在那里,即使试图逃到仇恨中,它依然在那里。母亲被战争毁了,家毁了。他的童年也彻底被摧毁。
那扇门没有房子的依托,孤零零地在废墟上,在风中摇晃。这强烈的象征着这些战争中的人的处境。当心灵无可依托之时,便同这扇门一般。
我们都需要一个钉子。我们的心灵需要栖息地。
伊万离开之时留下了食物。这对伊万人物形象的塑造十分重要。即便他身处成人社会,身处最残酷的战争中,他依旧是个孩子。他的心是被强制变强大的,这强大是纸糊的老虎。最里层是柔软干净的孩童。
“哦,天那,何时才能永远结束。”历经沧桑的脸上老泪纵横。


肆、玛莎
玛莎。玛莎,美丽的名字。
这组镜头没有伊万的出场。完全是成年人的世界。它叙述的是我们人类所拥有的美好感情——LOVE。
青春光洁,美好的面容,这正是如花的年纪。男人称赞她的名字很美。姑娘害羞的低下头转身。多么熟悉的场景。
白桦林是俄罗斯男女最喜欢的定情地方。同样的白桦林,美丽而忧伤的白桦林。两个男女在调情。如果没有战争,这一切将多么和谐美好。
他说叫莱尼德。
他们谈到各自的家乡。那是向往和自豪的神情。每个人谈到自己家乡总是这种神情。我的家乡是最好的。因为是它养育了我。
她是指挥员,所谓的勇敢的战士,可是她怕蜘蛛网。
终于找到了亲近的机会。拥抱亲吻。这个镜头停留了很久,其间出现画外音:断断续续的枪声。
你看你看。战争就是这样无可奈何的无处不在。不可规避。而这群人,是否已经对此麻木。
导演已经预示:这是不健全的恋爱。
玛莎是影片中真实存在的唯一女性(伊万的母亲存在于伊万的梦中)。
在音乐中玛莎转着圈看着亘古不变的白桦林。塔氏通过长镜头的晃动以玛莎的视角表现心动之情,之后移到玛莎一个小仰角镜头,像梦一般哟。
只是之后便切到黑色的山头。音乐被枪声打断。
所有的梦都是短暂的。塔氏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们这点。并且用异常残忍的表现方法刺痛观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怎样最痛?直达要害。塔氏让我们看到美好,接着用残酷的现实将它割裂。如同鲁迅那句经典话语:悲剧便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你看。
而也只有悲剧,才能震颤心灵,获得洗礼。
这是塔氏对我们的关怀。

伍、唱片

这是影片中另一个重要隐喻。
这是卡塔索其的唱片。他听说上校有一部留声机便带来想听。这是战壕中的音乐。音乐是出现在日常生活中的物件,它代表着闲适和安宁。在战争中听到音乐的他们久久站立不动。这是整部电影中最诗意的时刻之一,即苏联民谣“玛莎不要渡河”的音符响起,与之相关的一切——玛莎这名字,与河的关系,以及费欧多•夏里俄宾的声音自然流注——将情节的要素锐利而哀愁地结合在一起。

陆、拉克赫夫和莫洛左夫的尸体

这个镜头太可怕。塔氏通过平移的长镜头渐渐拉出。大提琴拉出不和谐的音符,这已经提前昭示着不详。
“拉克赫夫和莫洛左夫”的主题以毫无瑕疵的逻辑完美地嵌入整体情节中,他们是两个少年侦哨兵,之前过河与伊凡会面时被逮捕,他们的尸体放在河岸,脖子上仍绕着绳套,胸前挂着一张嘲弄的告示牌,上面写着:“欢迎!”
这个镜头一共出现3次。每次都出现在美好与残酷的交叉点上。
因为它,将战争赤裸裸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战争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死亡。这死亡冰冷地毫无挽回余地。
悬挂的尸体为电影带来一种尖锐的感情震撼,在一短暂片刻里,它们在对岸的漆黑之中被瞭望镜头强调出来,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背景枪击声。它们第二次出现更缺少情节的辩证,那也是一个威胁,像一个战争的感叹号,它们在玛莎跳华尔滋时迸现。

柒、加特舍夫的刀

伊万意外中发现了这把军刀。所有男孩子都喜欢刀。尤其还如此帅气。他立刻要求加特舍夫将此送给他。这把刀带有深刻的战争烙印。
这是加特舍夫战友送给他的刀。而送刀人已经在战争中死去。这刀还在。被一个孩子拿在手中。加特舍夫答应伊万可以将刀留到今天晚上。
防空洞中只剩下伊万一个人时,拿着这把刀他进行了“情景表演”。这是他在心里已经反复设想过的情节。
接着便是梦。这段梦很特别,是现实与梦的距离最近的一次。近的你很难分辨出来。这是塔氏窥探时间奥秘的成果。

捌、第三个梦

为了表现这个梦的氛围,塔可夫斯基在布景上,场面调度上,镜头运用上都精心设计。
首先是画外音的运用。顺利地实现了现实和梦境的过渡。
我一直以为,影片中声音的运用将蒙太奇解放出来。正是影片有了声音,导演在叙事上有了更多选择。因此塔可夫斯基才能将长镜头运用地如此出神入化。
伊万不堪回忆的折磨。他拼命敲打钟铃,期望将来自过去痛苦回忆的声音掩盖。然而没有任何用处。那些声音如蛆随行,只会随着钟声越发激烈。这就是那不可规避不可消解的烙印。
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将室内分割成阴暗的各个小块。一束灯光随着镜头变动。这是梦境的入口。它照在那些被害者的名单上,照在女人惊惧的面庞上,照在死去人僵硬的脸上,照在伊万的泪水上,在加特舍夫的刀和伊万握刀的小手上,在那口钟上……它在不安分的晃动,在寻找,在游移。它就是伊万的心灵。
伊万蹲下来哭了。蜷缩着瘦弱的身躯。
此时的用光十分巧妙。灯光在地板上打出一道光亮,照出部分白色桌布的形状。伊万蹲在地上,身体受不到任何光亮的庇佑。没有丝毫温暖。这样强烈的色彩对比,冷暖对比。再加上孩子伤心欲绝的哭声。
将他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的是战争。
屋顶被炮火震动,光肆无忌惮的洒了进来。伊万回过头,回到现实。如同他一直认定的那样,果然只有仇恨,只有复仇才能拯救他。
成年人都在惊慌,唯独伊万冷静异常。伊万是疯的,是只怪物,也是个小英雄。现实世界里,他是战争最无辜、最可怜的牺牲品。这孩子,让人不禁怜爱,却早被暴力所内化、锻造。村民遭屠洗的过程中,纳粹杀掉伊万母亲的同时,也扼杀了他。然而,他活着。
他惟一具有勇气的决定,就是在面对这难受的苦痛中选择仇恨和逃避。他战斗,并在战斗中逃离这种恐惧。而一旦黑夜卸除他们的警备,一旦他们入睡,就又恢复了儿童的稚弱,这时,恐惧再次出现,而他们又重拾起想要忘却的记忆。逃避痛苦的方法是被仇恨淹没。

玖、十字架

塔可夫斯基坚定地信仰基督教。
影片中十字架的镜头足足停留了20秒。
倾斜的十字架在炮火中没有倒下。日头显得遥远陌生,甚至分辨不出是否是无上的太阳。上帝将我们抛弃在这个世间,我们发生战争,互相伤害,这罪孽过于沉重,这十字架我们背负不起。
“主,我生命的主宰,把我身上的懒惰、沮丧、傲慢和空话都拿走吧——给我纯洁、谦卑、忍耐和爱吧……” ——祷文
“基督教义不同于别的宗教和社会教义之处,在于它并非依靠全面支配所有人的生活来给人快乐,而是向每个人解释其生活的意义,指出他生活的罪恶,以及他真正的快乐在于何处。” ——L.N.托尔斯泰
塔氏在日记中反复提到这句话:上帝给予我们十字架,也给了背起它的力量。
在这里,他是矛盾的。他爱这人类,也信奉着上帝。然而人类太多不堪之处他一一见得,他所感受到的来自同伴的痛苦远远大于其他方面。但是,他依旧对人性抱着希望。
拾、第四个梦
这个梦依旧声音先行作为连接。
这应该是整个影片中最欢快的一段了。一段路的两旁是高大的树木,阳光从树缝间洒下,时间在夏季。正是盛大热烈的季节。
密密麻麻的雨水毫无保留地落下。噼里啪啦。笛子声欢快活泼。一个俯角镜头中一辆卡车驶进。伊万和他的姐姐坐在卡车货箱中,与一堆苹果一起。这是苹果丰收的季节。他的童年本如此美好快乐。他们在雨水中自在舒展。
瓦尔特本雅明说,我们在雨水中生长。
“因为雨水用它的有时细细的,有时粗壮的牙齿把一天中的分分秒秒缓缓地拉得更长时,美好的日子就显得更美好,漫长的日子就显得更漫长。它就像一个小姑娘乖乖地把头低在这把灰色的梳子下面。我贪婪地望着那雨。我等待着,不是等它慢慢小下来,而是等它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地簌簌飘落。我听见它敲打着窗户,听见它从屋檐流下,潺潺地注入下水道。在好雨中我受到完全的庇护。而我的未来在雨中也潺潺地向我流来。就像人们在摇篮边唱起了小曲。我十分地明白,我们在雨水中成长。” ——瓦尔特本雅明《驼背小人——一九OO年前后柏林的童年》
本雅明在二战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是被战争毁了的人。如此辛酸。“冬天下第一场大雪时,它的眼神从举棋不定的雪片中闪现。这眼神哪怕仅仅只有一次射中我,那么我也会在整个一生中得到安慰。”——本雅明
然而这样的期盼,在那样的时代没有被淹没。

拾壹、最后的任务
伊万去执行他人生中最后一个任务。他同科林告别。这是他亦父亦友的一个依托。他们拥抱。祝好。
再见,伊万。再见。
伊万坚决要求一个人去,可是他走的并不是那么坚决。他回头了。这时我们知道,他只是一个孩子。
路这么长,天色这么暗。镜头长久的注视伊万离开的方向。长镜头显现了对伊万的不舍和怜惜。以及背后对造成此种悲剧的无声谴责。

拾贰、战争结束了?
带有纪录片质感的镜头,晃动不稳。这欢乐中有什么让人心中不宁的东西。
德国人在死前毒死全家人之后自焚。战败书签订。战争结束了。
手风琴响起,书被从地下拿出。战争结束了。
“这是地球上的最后一次战争吗?”
满地的书籍,从扇形窗中射入的阳光,前景中飘落的树叶,断断续续的谈话。
你死了。我活了下来。
一份份名单被翻出,枪决,绞刑,枪决,枪决……战争强加给他们的结局。
加特舍夫原本英俊的面容上有了丑陋的伤疤。

萨特这样评论《伊万的童年》:“即便最后存活下来,战争还是扼杀了那些制造它的人。同时,还有一层更深的涵义:每一次运动中,历史都需要(这些)英雄,它创造他们,并且通过让他们在自己所塑造的社会中受尽磨难,来毁灭他们。他向我们展示了自己,哀伤而高贵;他令我们看到其力量悲哀而颓丧的来源;他揭示,这战争的产物,是何等贴合这好战的社会,又在走向和平的途中,被后者所唾弃。而这,就是历史造就人的方式:它选择他们,践踏其上,并最后碾碎他们。在愿意为和平而战、而献身的人中间,只有这好战而疯狂的孩子是为战而战。他活着,纯粹是为了这个,因此在爱他的战士中间,他显得无比孤独。那些表现赤子欢乐终结的画面让我们害怕:我们知道到这种终结。这稚弱虽脆弱而抑郁,但却活在当下的每一刻,用这稚弱,塔科夫斯基小心地把伊万包裹住:无论战争,甚至有时是出于战争,它都是一个世界。
事实上,这电影里的诗意、刻意的天空、明澈的水、无尽的森林,就是伊万的至极生命,是他失去的爱和根,是他曾有的模样,是他已然忘却的,是内在、围绕与他,别人能看到,他自己却不再意识到的东西。我知道,这电影里没有什么比这一连串长景更动人的了:河流悠长、迟缓,为之心碎;抛开他们的痛苦和疑虑(让一个孩子冒这些危险合适吗?),陪伴他的军官们被这种可怕、孤寂的稚弱所深深打动;男孩一身尘土,无言渐逝:在满野的尸体中走向敌方;小船从河对岸归来,水面上一片死寂:祷文残短凋零;一个士兵对着另一个说:“这死寂,就是战争…”
就在那瞬间,这死寂爆发:尖叫、怒号,就是平静。狂喜中,苏联战士遍布柏林的领馆:他们奔跑着,冲上楼梯。其中一个军官在一处暗格中找到一叠名册;这曾是第三帝国的作风:名单上有每个被绞死的人名,照片。年轻军官找到了伊万的照片,上面写着:12岁,绞刑。在追求建设社会主义的举国欢庆一片中,存在着这样一个黑洞,就象针扎般的刺眼:一个孩子,在仇恨和绝望中死去。没有什么东西,即便是未来的共产主义,可以补偿这些。他向我们展示,没什么东西可以打通集体的欢乐同这种个体的、微不足道的苦难间的隔阂。这时,甚至没有一位母亲为此而伤痛和自豪。人类社会朝着它的目标前进,生者将运用他们的力量实现这些目标,然而这渺小的死者,就象一株卑微的稻草被历史碾过。它将永远成为一个问号,不提供答案,却又如一道崭新的昼光将一切照白:历史是悲剧的。黑格尔曾这么说过,马克思也是,并且他还说,历史往往通过它的阴暗面来获得进步。不过我们通常不愿意这样讲,最近的这些时代,我们追求进步,而忘却了那些失去的东西是无法补偿的。《伊万的童年》用一种暗暗的、平柔的,但又极具爆发力的方式提醒我们这一切。一个孩子死了。看着他无法再活下去,这几乎是个让人高兴的结局。我想,在某种意味上,这个年轻导演要讲的,是自己和那一代人。不是讲这些骄傲而坚强先驱的牺牲,是讲他们因战争而支离破碎的童年和命运。一个孩子被他的父母亲毁掉,这是资产阶级式的悲喜剧。而百上千万的孩子因战争而死,或因其而活着,则是苏维埃的一种悲剧。
当恶如同万点针尖般刺破善时,它揭示了人和历史进步的悲剧性事实。

拾叁、永远的沙滩

充足的阳光和水分。广阔的天地和空间。自由的风。
孩子们在捉迷藏。这是永远不会结束的夏季。我们在奔跑。
我们何时能再回到上帝身边,寻得那片失乐园。





我真正希望的,乃时光断裂之时,我既不后退也不下坠,而是跳向更高的地方。
——约瑟内齐










谨以此微薄文章表示对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感谢和敬意。







参考书目:Maya Turovskaya《时空的轨迹----塔可夫斯基的世界》
邱芳莉、邱怡君 译 远流出版社 1985年

安德烈 塔可夫斯基《时光中的时光——塔可夫斯基日记》
周成林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7年

瓦尔特本雅明《驼背小人——一九OO年前后柏林的童年》
徐小青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3年

部分材料来自互联网:http://www.douban.com/review/1188901/
http://www.douban.com/review/1188929/

 5 ) 萨特谈《伊万的童年》

萨特谈《伊万的童年》
 
作者:萨特 文章来源:文学 点击数:297 更新时间:2006-11-1

  背景:1962年,塔科夫斯基的处女作《伊万的童年》在威尼斯获得了金狮奖,并引发了评论界的争论。当时正旅居意大利的萨特,给《团结报》的编辑阿利卡特写了这封信,并谈了他自己对影片的一些看法。

阿利卡特,你好:

  在不少场合,对于贵报评论家在文学、雕塑和电影(领域)所做的工作,我都不止一次向你表示过由衷的敬意。我发现(在他们的评论中)严谨与洒脱并行不悖,而这意味,他们把握一件艺术作品独特具像的同时,还能直中问题的要害。或许,我要对此重复派萨.塞拉的赞扬:没有因循教条的左派,也没有思维僵化的左派分子。

  而这,也就是今天我要向你抱怨的原因。《伊万的童年》是我近些年看过最为出色的电影之一,而《团结报》和其他左翼报纸对此片的评价,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这不就是一种因循的、模式化的责难吗?评审团给了影片代表最高荣誉的金狮奖,不过在意大利左派偏狭的眼中,这恰好奇怪地证明了该片是“西化”的产物,而塔科夫斯基则是个具有小资嫌疑的导演。事实上,正是这种不禁推敲的臆断,使得我们的中产阶层与这部深刻、革命的,以一种典型方式表现苏联年轻一代情感的俄国电影失之交臂。因为当时在莫斯科,不管是小范围的首次试映,还是之后的公映,我都是同年轻人们一起观看这部影片的。我知道这电影表达的对于这些20来岁的年轻人意味了什么,作为俄国革命的接班人,他们从不怀疑这一荣耀并随时准备将其进行到底: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对这部电影的认同里,没有半点属于“小资的”反应。当然这并不是说,批评家在面对所评价的艺术作品时要毫无保留地接受其全部,但对于这部在苏联受到热情讨论的电影如此之轻蔑是否合适呢?不考虑这些讨论和其中深刻的意义,而把《伊万的童年》只当作苏联现行体制下的一个范例来批评,又是否合适呢?亲爱的阿利卡特,我当然知道你并不认同评论家们过于简单化的观点。向他们致以真挚敬意的同时,我希望你能让他们了解到这封信的来意,或许在这场讨论为时未晚之际,公开其中的内容。

  这些评论家把表现主义和象征主义看成是过时的,因循守旧的。照我看,他们这种形式主义的框框本身才要被报废。的确,在费里尼和安东尼奥尼那里,象征主义被巧妙地掩饰了,但实际上最后的效果却更明显。意大利的新现实主义并不能更多地避免象征主义。其实,有必要谈谈大多数现实主义作品中所具有的象征功能,不过这里限于篇幅不宜展开。评论家们指责塔科夫斯基的,是这种象征主义的特质。他们说,塔作品里的象征符号是表现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而这点,正是我不能接受的。首先,这里同苏联的一样,对这位年轻导演有一种学院式的责难。那里的某些评论家,就象你的这些一样认为,塔科夫斯基一知半解地接受了一些过时的西方艺术形式,并且不加批判地加以运用。他们因影片中伊万梦境的戏指责他:“瞧那些梦!在我们西方,早就不用梦来表现了!塔科夫斯基落伍了,这种手法二战时期用用还凑合!”以上这些,就是官方评论家的定语。

  塔科夫斯基今年28岁(这是他本人告诉我的,而不是有些报纸写的30岁),可以肯定,他对西方的电影缺乏足够充分的了解。他受的教化本质上必定是苏联式的,同资产阶级处理电影和相关材料的方式没有任何关系。

  伊万是疯的,是只怪物,也是个小英雄。现实世界里,他是战争最无辜、最可怜的牺牲品。这孩子,让人不禁怜爱,却早被暴力所内化、锻造。村民遭屠洗的过程中,纳粹杀掉伊万母亲的同时,也扼杀了他。然而,他活着。在那个残酷的时刻,他目睹身边的同胞纷纷倒下。我自己曾见过一些年轻的阿尔及利亚人,因为不堪大屠杀的折磨而时常产生幻觉。对于他们而言,清醒状态下的噩梦与夜睡时的梦魇并没有什么分别。他们被人杀,也要起来杀人,并开始习惯屠戮。他们惟一具有勇气的决定,就是在面对这难受的苦痛中选择仇恨和逃避。他们战斗,并在战斗中逃离这种恐惧。而一旦黑夜卸除他们的警备,一旦他们入睡,就又恢复了儿童的稚弱,这时,恐惧再次出现,而他们又重拾起想要忘却的记忆。这就是伊万。我觉得有必要感谢塔科夫斯基如此出色地展现了,对这个随时准备做出自杀式举动的孩子,这世界是如何日夜不分的。无论怎样,他都活在另一个世界。这世界,不同于我们,行动与幻觉咫尺相近。请注意这种关系,他同大人们呆在一块:他住在军队里;那些军官——英勇的人们,勇敢但“正常”,没有悲剧的童年——保护他、爱他,尽可能地使他“正常化”,并且到最后,送他去上学。很明显,如同契柯夫小说里写的,这孩子能在这群男人中找出一个来取代他失去的父亲。只是,这一切来的太晚:他不再有双亲相伴的需要;(比痛失双亲)更为深沉的是,大屠杀所带来的那种难以拭去的恐惧使他陷入孤独、隔寂。最后,军官们认定,这孩子是温顺、让人惊异、和产生痛苦的不信任感的混合体:他们把他完全看作是只怪物,美丽而又令人厌恶,对他,敌人所激起的完全只是屠杀的冲动(比方说,刀子),而无法在战争和死亡间产生联系。伊万现在,需要这丑恶的世界来过活,需要在战斗中逃离恐惧,需要在苦痛中战栗死去。这小牺牲品知道什么才是必然的:(创造他的)战争,鲜血和仇恨。不过,那两个军官爱他,而他能做到的,只是不讨厌他们。对于他来说,爱是一条永远不通的路。他的噩梦、幻觉总离不开这三样东西。它们无关勇气,也无关对这孩子“主观世界”的巡视:它们完全是客观的,我们从外部来看伊万,就象那些“现实主义的”场景;真相是,对这孩子来说,这世界整个就是场幻梦,而对于旁人而言,这世界里的男孩、这怪物和烈士,则是另一种幻梦。正因如此,影片开首的场景就向我们巧妙地介绍了这孩子和战争中真和假的世界,向我们描述了一切,从伊万穿越树林的现实过程到他母亲假的死亡(他母亲的确死了,但那是种完全不同的情况,其意味隐藏之深到我们无法知晓)。疯狂?现实?两者兼而有之:战争中,战士都是疯狂的,而这怪物般的小孩就是他们疯狂的客观证明,因为他就是疯的最厉害的那个。所以,这里关系到的,并不是表现主义或象征主义的问题,而是这一主题所要求的特定叙述方式,就如同青年诗人沃兹涅先斯基所说的“社会主义的超现实主义“。

  要了解影片主旨的确切涵义,就有必要对导演的意图挖掘的更深:即便最后存活下来,战争还是扼杀了那些制造它的人。同时,还有一层更深的涵义:每一次运动中,历史都需要(这些)英雄,它创造他们,并且通过让他们在自己所塑造的社会中受尽磨难,来毁灭他们。

  他们在赞扬《烈火男儿》(L'Uomo da Bruciare,塔维亚尼兄弟62年的电影,描写一个工团主义者同黑手党之间的抗争)的同时,却向《伊万的童年》报以睥睨。他们偏对这部处女作给予了褒奖,褒奖它的价值,即重提了正面英雄人物所具有的复杂性。的确,导演给让片中男主人公有一些缺点——比方说,爱夸张。同时,他们显示出这个角色的牺牲其实源于他的自我中心和保护。不过就我而言,没觉得这电影有什么新意。最后,出色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作品,总给我们以微妙、复杂的英雄形象:他们在强调英雄身上缺点的同时也提升了其优点。其实,问题不在于衡量英雄的善恶得失,而在于把英雄主义本身作为探讨的主题。不是去否定它,而是去理解它。《伊万的童年》正点明了这种英雄主义的必然和含混之处。这男孩不善不恶,他是历史造就的极端产物。他被不由主地抛入这场战争,并为此而生。要说他在周围的战士中引起了恐慌,那只是因为他不再习惯平静地活着。源自痛苦与恐惧的暴力,留在他体内,并生了根。他靠它存活着,于是不自主地去接受那些危险的侦察任务。但是,战争结束后他会怎样?即使活下来,他体内那股岩浆般炽热的东西也不会让他安生。这里,在这个词最近的意义上,不正是对正面英雄人物的一种重要批判吗?他向我们展示了自己,哀伤而高贵;他令我们看到其力量悲哀而颓丧的来源;他揭示,这战争的产物,是何等贴合这好战的社会,又在走向和平的途中,被后者所唾弃。而这,就是历史造就人的方式:它选择他们,践踏其上,并最后碾碎他们。在愿意为和平而战、而献身的人中间,只有这好战而疯狂的孩子是为战而战。他活着,纯粹是为了这个,因此在爱他的战士中间,他显得无比孤独。

  然而,他是个孩子。这孤寂的灵魂保持着孩童的稚弱,但却难再体验它,更别说表达它。即便是在梦中回归于它,或是从日常的喧嚣中轻身而退,这些梦仍是无可避免地化成了夜魇。那些表现赤子欢乐终结的画面让我们害怕:我们知道到这种终结。这稚弱虽脆弱而抑郁,但却活在当下的每一刻,用这稚弱,塔科夫斯基小心地把伊万包裹住:无论战争,甚至有时是出于战争,它都是一个世界(我想起那些火球划过天际的美妙场景)。事实上,这电影里的诗意、刻意的天空、明澈的水、无尽的森林,就是伊万的至极生命,是他失去的爱和根,是他曾有的模样,是他已然忘却的,是内在、围绕与他,别人能看到,他自己却不再意识到的东西。我知道,这电影里没有什么比这一连串长景更动人的了:河流悠长、迟缓,为之心碎;抛开他们的痛苦和疑虑(让一个孩子冒这些危险合适吗?),陪伴他的军官们被这种可怕、孤寂的稚弱所深深打动;男孩一身尘土,无言渐逝:在满野的尸体中走向敌方;小船从河对岸归来,水面上一片死寂:祷文残短凋零;一个士兵对着另一个说:“这死寂,就是战争…”

  就在那瞬间,这死寂爆发:尖叫、怒号,就是平静。狂喜中,苏联战士遍布柏林的领馆:他们奔跑着,冲上楼梯。其中一个军官在一处暗格中找到一叠名册;这曾是第三帝国的作风:名单上有每个被绞死的人名,照片。年轻军官找到了伊万的照片,上面写着:12岁,绞刑。在追求建设社会主义的举国欢庆一片中,存在着这样一个黑洞,就象针扎般的刺眼:一个孩子,在仇恨和绝望中死去。没有什么东西,即便是未来的共产主义,可以补偿这些。他向我们展示,没什么东西可以打通集体的欢乐同这种个体的、微不足道的苦难间的隔阂。这时,甚至没有一位母亲为此而伤痛和自豪。人类社会朝着它的目标前进,生者将运用他们的力量实现这些目标,然而这渺小的死者,就象一株卑微的稻草被历史碾过。它将永远成为一个问号,不提供答案,却又如一道崭新的昼光将一切照白:历史是悲剧的。黑格尔曾这么说过,马克思也是,并且他还说,历史往往通过它的阴暗面来获得进步。不过我们通常不愿意这样讲,最近的这些时代,我们追求进步,而忘却了那些失去的东西是无法补偿的。《伊万的童年》用一种暗暗的、平柔的,但又极具爆发力的方式提醒我们这一切。一个孩子死了。看着他无法再活下去,这几乎是个让人高兴的结局。我想,在某种意味上,这个年轻导演要讲的,是自己和那一代人。不是讲这些骄傲而坚强先驱的牺牲,是讲他们因战争而支离破碎的童年和命运。一个孩子被他的父母亲毁掉,这是资产阶级式的悲喜剧。而百上千万的孩子因战争而死,或因其而活着,则是苏维埃的一种悲剧。

  于是,这部电影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一种别样的俄国。技术是俄国式的,尽管它本身是原创的。我们西方人,知道如何去欣赏戈达尔那种快速又简略到晦涩的节奏,以及安东尼奥尼般自然原生的悠缓。但在一个从未受此影响的导演身上看到这两种风格同时出现,实在是新奇的的体验。塔科夫斯基以无法忍受的迟缓来让人亲临战时的岁月,同时,又以历史简略的快速从一个时段跳到另一个时段(我特别想起影片中两组场景的绝妙对比:河流与国会大厦)。这期间,电影不靠情节的推动,不展现角色生命的特定时刻,而是在另一种时刻、或是死的时候再现他们。但从社会的角度看,影片的特色并不在于这两种节奏的对峙。那些绝望的时刻尽管不多,但足以毁掉一个人,我们知道它们就出现在这个时代(我不由想起1945年的一个犹太男孩,同伊万差不多大,当他听闻双亲死于纳粹的毒气室和焚化炉时,往床单上倒了酒精,躺上床,点着,把自己活活烧死了)。但是我们没有本事也没有机会去从事一种宏大的工作。我们太了解恶是什么。在那种时刻,在善恶对抗处,善之中永没有极端的恶。这正是打动我们的地方:自然,苏联人无须为伊万的死负责,犯罪的是纳粹。但是问题不在于:恶来自何处?当恶如同万点针尖般刺破善时,它揭示了人和历史进步的悲剧性事实。当然,这里没有任何悲观主义的因子,但也不是什么廉价的乐观主义。有的,只是斗争的意志和对其代价的清醒认识。亲爱的阿利卡特,我知道你比我更清楚这点,痛苦、汗水和鲜血,常常是人最不愿意计入社会代价的东西。我能肯定,在死者的历史缺失这点上,你将同我一样地赞赏这部电影。我对《团结报》评论家的敬意也促使我请求你让他们读到这封信。如果信里的一些内容能使他们有机会做出回应并重提有关伊万的讨论,我将非常高兴。对于塔科夫斯基而言,真正的褒奖并不是金狮奖,而是电影能在那些反对战争、争取自由的人当中引发起讨论的兴趣。


仅致我全部的友谊与敬意

 

 

 6 ) 经典短评字不够写,瓣能不能扩充短评的字数限制啊?!

青春残酷物语,依旧是镜子和水面倒影,加上了梦境和幻想情节。梦境展示伊万的悲惨遭遇,幻想体现伊万受到的心理创伤。背景音的使用,水滴声,木门嘎吱声,啄木鸟声…

玛莎在白桦林的主观镜头沿袭了《压路机与小提琴》的工地的主观镜头,前者是新奇和喜悦,后者是爱情的眩晕。镜头依旧是前中后景的层次感,剪辑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从窗户到外景的剪辑,人物的同步移动剪辑…(差不多是这意思,我不懂专业术语,表达不出来。)

符号化的运用,倾斜的十字架和斜插在雪地上的飞机残骸,战争毁灭信仰。洒落一地的苹果和马,人的欲望(?不懂)

和《压路机》一样,都有承诺不能兑现的遗憾,压路机里是约好看电影,表达阶级鸿沟,本片是没有送给伊万的匕首,表达战争残酷。

划船渡河难免让人想到《雨月物语》,雨月里侧重描写如梦似幻的奇幻感,本片主要侧重表达战争带给人的紧张感。

临近尾声的声画分离蒙太奇神来之笔,呼应前面伊万看到墙上写过的字,让人联想以前发生的事。配合结尾美好幻梦,震撼了我好一会。

片中出现的歌词:“他们叮嘱玛莎,不要渡过那条河,不要爱上那年轻男子。”结果两个都没有实现,伊万因为渡河死去,玛莎也爱上了科林中尉。(这个爱情没有说服我,感觉草率了,有点遗憾。)

 短评

管窥二战的累积伤害,通篇没有一幕死亡的过程,只有活着与死去两个孤立的状态。老塔用金色之诗消解一个孩子的创伤体验,反复的梦魇、无休止的放大探照,这游离于千百万种死亡之外,杀死他的是记忆。冰冷的、温暖的、回不去的记忆,如同点亮生命的诗,呼唤他远去。

3分钟前
  • Obt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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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波光被炸得粉碎,照明弹照出黑夜的惊心,墙壁上刻着历史的罪恶,金戈铁马入梦来的童年,沉重到喘不过气。几段梦境是伊万视角下灰暗一生中仅有的明亮色调,镜头运用都太厉害了(尤其井中一段),可以反复不停地看(当然全片都值得反复看)。结尾在废墟中以声音重现伊万之死,撼人心魄。长片首作,无愧金狮。|映后谈:最后阳光沙滩上的奔跑看似有了希望,但一棵死树占满了画面;后来这棵树在《牺牲》里复活了。

5分钟前
  • 神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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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导演:塔尔柯夫斯基,30岁。1962年,塔科夫斯基拍摄了他的第一部长片处女作《伊万的童年》,这是一部从写实到抒情完美过渡的作品,标志着当代电影一位伟大形式主义者的到来,题材属于当时正统的苏联电影。这类故事在当时的苏联文艺作品中毫无新意,但导演给禁区、森林等意象赋予了华丽而写意的

8分钟前
  • 易老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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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导演之后电影的风格化强,后面的电影也有点欣赏不了,但这部却是却亦是易懂和真挚的。诗意风格和意境已有雏形,构图的精巧和景物的运用已经颇有风采。在战争的暗流下,伊万是涌出的时代悲剧。在战争破壁残垣和残酷冷漠的映衬下,童梦的美好显得格外珍贵,梦醒之后便是深深的绝望。全片穿插着伊万的数个梦境,开头和结尾的两个梦境算是前后呼应,以美好开始,也以美好结束,些也是我最为之动容的地方,得到母亲的爱抚,与姐姐玩耍,那是作为孩子的本该做的事,却被一场战争的卷入所打破,少年早已悲愤,敏感和无奈。最深刻的两场梦,散落一地的果子和沙滩上的马,和姐姐一起在沙滩追逐打闹。他对母亲的眷念和依赖,哭了!哎!

9分钟前
  • 生活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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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战争本就是不属于儿童的事情,可是我们缺少了悲悯与思考,变成了《鸡毛信》《小兵张嘎》般的荷尔蒙增多的慷慨激昂的斗鬼大戏,从反战片成为了宣传片。2.即便在当时赫鲁晓夫时代的苏联,影片被评为反战片也是负面的评价,老塔原本是把伊万塑造为《罪与罚》中的主人公,然而表现出来的反战情绪过于强烈。3.伊万死亡场景的展示,声音属于过去,画面却是当下,声音和时空分离,再加入老塔对伊万的美好愿望就显得更加残酷悲伤。

12分钟前
  • 林||我们谈什么都像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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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最碍眼的缺陷在我看来是伊万的性格刻划,太过于成熟冷静甚至可怕了,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气质,或者,至少应该露出一些破绽才更真实,总觉得形象有些单薄。

15分钟前
  • 高冷的鸡蛋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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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使人盲目的勇敢、盲目的强大。

19分钟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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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影笔记里写满了:这个构图真厉害,白桦林这段真厉害,镜子用得真厉害,Ivan真厉害,这个cut真厉害了,这个水火的意象也厉害,怎么这么厉害,结局也太厉害了吧。老塔,对不起我来晚了TVT

23分钟前
  • 烤芬
  • 还行

我不喜欢伊万这个充满仇恨的少年形象,但他的梦境却让他还原为一个单纯的孩子,立体的人。客观与主观镜头间的跳跃转换极有回味。场景间的切换手法近乎舞台剧,意念抒发为主,情节行进为辅。视觉效果极突出,诗的语言,诗的影像。

24分钟前
  • 艾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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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差点看哭,伊万在深井一般的黑暗中睡着,梦中的伊万和母亲在井口的光亮处看自己。通篇老塔都在强调战争与自然(以梦为载体)的对立,但在这些超现实场景中,梦境则是现实空间的拓宽,两者在同一维中只隔着一个水面的距离。

25分钟前
  • 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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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最安静的战争片 安静得冰冷

28分钟前
  • 兮称
  • 还行

“亲爱的玛莎,不要渡过那条河。”摇镜直上的第一个镜头,恰好与《牺牲》的最后一镜形成闭环。过于甜美的梦境存在,逾越了强烈反战意图的小英雄存在。如果不是受益于赫鲁晓夫短暂的解冻时期,塔可夫斯基或许会走别的路,或者,没有路可走。

33分钟前
  • 木卫二
  • 力荐

形式大于内容一个被复仇所吞噬的童年和梦中的童年本该有的样子 两者对比应该是部好片 结尾的戈培尔一家的惨状却出现在影片里 敢情在60年代意识形态横流的时代为了宣传自我做到这一步 老毛子也是蛮拼的

34分钟前
  • 東郷柏
  • 很差

这是人28岁拍的 而我连个论文都不会写 哭天抢地 5555555

37分钟前
  • 柴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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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影节胶片版】老塔处女作,威尼斯金狮奖。1.以美好的梦境或臆想反衬战争的扭曲与残酷。2.风格尚未成熟,但已初具雏形:长镜,白桦,猝然之雨,滴水声,苹果,马,丢勒[四骑士]版画同[飞向太空]。3.以甩镜与高反差布光呈现地下室梦魇,结尾奔向水上致敬[四百击]。4.行刑主观运动空镜头同[夺魂索]。(9.0/10)

38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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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作即爆发出惊人的诗性特质。梦境几乎成为了塔氏之后所有电影中必然出现的元素,虽然相对原始,却也无比美好。无论是立意还是调度都略显青涩和稚嫩,但没有血雨腥风,未放一枪一弹,总体仍不失为最奇特的战争片。监狱里还原伊万被绞的过程堪称经典。

40分钟前
  • 圆圆(二次圆)
  • 力荐

我觉得并不好看,唯一觉得萨特分析的很有道理的影评还让老塔给否了。看不出来有多诗意,时光的雕刻。只记得很多大特写不由联想到我国游击队之类影片中一张张被大特写拉近八路军的脸。尽管很喜欢读老塔的“雕刻时光”,但是画面真的无法喜欢,没有感动。觉得他的文字比电影好看。

45分钟前
  • 李飒
  • 还行

炉子和烟囱永远不会被烧毁。摇曳的白桦树林很美。不是侦察员时候的伊万童年很美,伊万的妈妈很美(2006)。银幕上的人们在爱着他们的爱人、战友,恨着他们的敌人,做着他们神圣的事业,一切就那样发生了。如此质朴的电影。(2013)

50分钟前
  • 大头绿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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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最美的镜头,都出自那个时代的苏联导演之手。

52分钟前
  • 芦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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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从来不说梦话,现在不知道了,我变得神经过敏。” 闷得难受,完全看不下去…

55分钟前
  • 影志
  • 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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