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法国2021

主演:阿加莎·罗塞勒,文森特·林顿,加朗斯·马里利埃,贝特朗·波尼洛,拉明·西索科,弗雷德里克·雅尔丹,弗洛伦斯·詹纳斯,Diong-Kéba Tacu,Laïs Salameh,Mara Cisse,Marin Judas,Myriem Akheddiou,Céline Carrère,Adèle Guigue,Thibault Cathalifaud,Dominique Frot

导演:朱利亚·迪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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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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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3 13:14

详细剧情

  艾莉克西亚(阿加莎·罗塞勒 Agathe Rousselle 饰)是一名汽车模特,拥有曼妙身材的她靠着跳艳舞维持生计。早年间,一场车祸让艾莉克西亚的大脑中被医生植入了钛金属,这块金属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影响了她的性格,让她变得暴戾而又狂躁,在钛金属的影响下,她甚至杀死了自己的双亲。不仅如此,艾莉克西亚还发现自己对汽车产生了性趣,在和汽车发生了性关系后,艾莉克西亚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出现了妊娠的征兆。  文森特(文森特·林顿 Vincent Lindon 饰)是消防队的队长,早年间,他的儿子失踪了,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儿子的下落。命运让艾莉克西亚和文森特相遇了,艾莉克西亚女扮男装,假装成为文森特的儿子,和文森特开始了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生活。她一边要努力维系自己的谎言不被戳穿,一遍还要隐藏渐渐变形的身体。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在长久的压抑之后,艾莉克西亚和文森特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长篇影评

 1 ) 为什么开场气势如虹,到后半段萎了

导演科拉莉·法尔雅说法国没有类型片,其实是法国创造了五花八门的类型片,以至于很难去归类,但疯狂似乎成了法国电影的标志性气质之一,因为每一个法国人身上就有8个鬼魂。

正如某位名导说电影应该极尽快乐或者痛苦之能事,中间地带毫无意义,对于观众感受本片可能也存在这样的两极分化,你要么很爱它,要么厌恶它,不要试图去分析它的叙事节奏,睁大眼睛看清楚正在发生的这个故事。

电影的开头,在家用小汽车内被父亲怒吼的小女孩解开安全带后遭遇车祸头部重伤,植入了钛,短短3分钟的剧情高度概括了本片涉及的所有要素,叛逆的女主,撞击的汽车,暴躁的父亲,沉默的母亲,以及与钛合体。

接下来的剧情在哄闹的车展人群中铺开,女主从后台闲庭信步的走到灯光下,歌声唱起的时候,对面的舞者正好把腿打开,就像在接纳她的到来一样,一切准备就绪,女王登场。

 2 ) 关于《钛》的一些想法

评分:A

“Love is a dog from hell”,这是Alexia胸前的纹身,没人关心她的内在,就算看到了也只会以为这仅是她喜欢的一句话而已,最亲的父母不会关心,而其他人,特别是男性角色,也包括另外那个脱衣舞女Justine也只是索取她想要的—性。

Alexia车祸后打上钛板

比起《Raw》中Justine(这部她也叫这个名)的情感走向逐渐疯狂,Alexia的转变,则是由外向内,更内向,更收敛,从绝望到渴望爱,迷失到寻找,金属到肉体(车祸后打上钛板到作为母性身体受孕),女性到男性(为隐藏身份去剃头,裹胸和裹肚),最后升华为母性,即生下孩子后死去,从个人身份的忽略,到逐渐重塑作为女性的价值。

《Titane》是一部大胆、且富有创意、不同以往的新一代电影,标志着法国电影并没有没落,只是在好莱坞大片的冲击下,失去了一些市场话语权,但在艺术片领域依旧具有它独特的光辉。

讲好故事的诀窍在于呼应与转变都可以丰富角色本身。

印象最深的是Vincent肚子上的火焰与Alexia的胎动,火焰与胎动是片中出现最多的隐喻,火焰象征阳刚的男性,胎动则是女性所特有的特质,正常情况下应是,Vincent应在消防队,Alexia则在床上养胎。但因为逃亡,Alexia从脱衣舞俱乐部,来到男人堆的消防员,这种完全相反的环境,对立的状态,正是用两性中极具代表性的角色,来展现这不寻常的场景的互换,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这是一部绝对的女性电影,即性别的模棱两可性。

Alexia在第二次杀戮中身穿Justine的over size大背心,这算是表面呼应。Alexia借车震完成的受孕与借婴儿完成的重生,呼应,还有明显可以看出的性骚扰:作为女性时遭受狂热粉丝的跟踪,外表作为男性时,在公车上听到男性群体对一个黑人女性的污言秽语,即使在对方求助的眼神下,她也没有上前帮助,而是因害怕下了车,即使她是连环杀人犯,(这里让我想到了印度的黑公交轮奸致死案,最气愤的是,犯人们在接受采访时说出的令人发指话,相关纪录片为《印度的女儿》,推荐),这里也是呼应,即女性转变身体为男性时也会本能的恐惧,这里也可拓展解读为对跨性别群体的理解。

公交车上的性骚扰

大自然都是不公平的,有些植物可以自花受精,海马也是雌雄同体,女性为什么不能自我生育?同样,这句话其实也可反过来用于男性。

Vincent也是一个人常人不能轻易理解的父亲形象,他对丢失孩子的强烈想念,日复一日的面对着陈列儿子旧物的房间,在得知警方找到自己孩子时,内心强迫自己相信这个种种迹象都与自己孩子不符的Alexia就是他的Adrien,故假戏真做,他也是一个上了岁数,身体需要靠不断打针来维持的消防队长。

Vincent
剃过头的Alexia

即使抛开隐喻来讲,他们也是有些许共性,就是无法获得自己内心的救赎,Alexia在经历过童年创伤和各种性骚扰后,变得激进,杀人如麻。Vincnet在丢失孩子后陷入自责与想念中无法自拔,但经过一连串事件,尤其是Vincent教她如何做人工呼吸,唱着歌,带她找节奏这一事件,就在这一瞬间,她从杀人两极反转,成了救人。虽然中间她也几度起杀心,但都收住了,证明她的内心在软化。结尾Alexia去寻求Vincnet的帮助,Vincnet则得知了全部,但就算她是连环杀手,也愿意去帮她接生,还呼唤她以真名,至此,完成了救赎的整个过程。

Vincent教Alexia做人工呼吸

Vincent抱着脊柱和一半头骨均为钛合金的新生婴儿,他终于再次重获“他的孩子”,这里可以脑补他第一次抱出生的Adrien的场景,电影并没有呈现,它是在脑海中无声的呼应。这是他渴求了半辈子的“新生”,是婴儿的新生,也是Vincent与Alexia的“”新生”,即使她因生育而死去。

在婴儿的一声声的啼哭声中,影片也落下帷幕,将来这个婴儿,是否Ta也会遭遇与母亲一样的困境,没人知道。

导演Julia对现实中男权、父权社会中的男女不平等,性别固化,社会对于弱势群体(这里很明显指的是LGBT)的普遍歧视,她借用这部电影,发出了无声且隐晦的控诉与批判,同时对女性,特别是母性赋予了极高的赞美。

电影拥有极好的视听语言。

影片中对于鲜艳色彩、灯光(红、橙、紫、蓝色调)的运用极为绝妙。

两次火灾救援,两次消防队的聚会,尤为精彩,都更偏向迷幻感,超现实主义,这里指室内火灾中柜子里被烧尽的人,仅从画面来说,这让我想起了狄金斯的魔幻时刻,如梦如幻,但比起狄的沉稳、内敛,它则显得更加癫狂,直戳人心。

室内火灾中的超现实元素

有意思的是Vincent这一硬汉形象,家中的浴室竟是粉红色调

Vincent家中的浴室
“父子”共舞
森林火灾

音乐与音效为影片绝佳的观感立下了功劳,无论你以什么视角来看这部电影,都逃不了声音。

片名打出的一瞬间,由由美国歌手Alison "VV" Mosshart和英国吉他手Jamie "Hotel" Hince组成的摇滚二人组—The Kills所创作的《Doing It To Death》,伴随着一组跟随Alexia的长镜头,运动跟拍,从低音鼓点的节奏作响,在她打开塑料帘子的刹那,声音拉近,音量提高,空间中的视觉与听觉完美融合,使观众的代入感直接拉满,既迅速、巧妙的交代了Alexia成年后的现状背景,使观众轻易入戏,跟上电影节奏,又奠定了全片的整体基调。

Alexia诱骗狂热粉丝在车窗亲吻时,低沉的鼓点暗示着她突然举起的“刀”,使得行为动机并不突兀。

1983年的意大利歌曲《Nessuno Mi Può Giudicare》则被用在了影片中所展现的第二次杀戮,欢快且带有强烈的节奏感,特别是在“口爆”的那一瞬间,音乐突然被处理为类似溺水的模糊感,在镜头拉远后又瞬间恢复,关于为何用口爆这一绝杀,而且还是男性,不用多想,绝对是在嘲讽性爱中,男性强迫女性为自己口这一行为,在这里“以牙还牙”,而这种音效手法的第二次运用,是在紧接着的,Alexia追杀女人时被黑人舍友打断,在短暂的对话和带有戏谑的拥抱后,杀戮再次开始,伴随着女室友开门逃跑,bgm也再次衔接,电影把视听语言上强调的所谓镜头呼吸感借用音效与背景音乐,展现的淋漓尽致,堪称教科书级别。

“口爆”
“中场休息”
“奋起直追”

《She's Not There》与《Light House》的运用也很精彩,尤其是灯塔,或者意为亮灯的房间,与镜头所展现的画面相符,紫色本身就带有迷幻感,紫色灯光的房间派对,有慢动作与音乐的加持,使得观众更加深了这种沉醉感。

而影片的原创歌曲《Wayfaring Stranger》则被用在了最容易看懂的隐喻上:Alexia被队员们起哄,推上消防车,台下众人欢呼着让她舞一曲,但却故意放了节奏缓慢且魅惑的歌曲,(应该是想故意看她出糗),但舞女最擅长的可能就是这种曲子,所以她好似不受控制的,在消防车上随着音乐慢慢开始摇摆,起舞,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尺度也随之开放,而舞更是极具性暗示意味。与开头在脱衣舞俱乐部上跳的形成呼应,但在这里作为外表上的男性,从其他人厌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没人想看男人跳艳舞,但正是这样她才做到了对男性凝视,男权社会的正面挑衅,但讽刺的是,只有作为男儿身时的她才能做到这点。

起舞

影片加入大多数影片都没有的结尾片名,而有意思的是,片头与片尾是有所差别。

片头,是黑色背景中的众多成人或者是青少年头部的X光片,只有中间字母“A”上的那一个,耳边头骨有钛合金板,很明显“A”就是Alexia,下一秒镜头就展现了成年的她耳边头骨手术伤疤的特写,这才是影片的真正开头,而在着之前的车祸,手术背景交代,我愿称之为—序。

片头

片尾,则是白色背景中的婴儿头部X光片,同样,在左上角字母“T”上的那个婴儿耳边头骨有钛合金板,而法语中的孩子是enfant,连片头、片尾都在,不管是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在遥相呼应,细节真的到位了。

片尾

电影本身晦涩难懂,太多隐喻,且很多并没有解释,甚至没有去解释的意图,大量的留白和超现实的设定,使他不像我以往所看到的绝大多数电影。

其实我想,很多解释与意义并不在影片本身,而是看到什么、了解什么、信奉什么的你,即自我本身,场外的“自我加工”有时候比起电影本身更加重要,什么感悟、想法都是存在即合理,而《Titane》正是这样的电影。

Ps.能在电影院大银幕看到这部影片,且没有删减,还有英文字幕,真是太好了!

 3 ) 女性创作者该创作什么?意识形态和艺术表达?父权制与男性伤痛?

看到不少人评论这部电影的时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重口的女导演”,回想起迪库诺的映后访谈:“作为女性创作者,我不想被定义。”虽然《生吃》和《钛》的独特视觉风格,或者直白一点的说,这种“生肉剧痛”的视觉触感,既不是我喜欢的,也不是我认为最优秀的表达形式之一,但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然拓宽了某种类同职场玻璃天花板的女性创作者表达边界。不过我一边这样赋予作品以“性别意义”,一边却又自我否定地认为,本片未尝是在关注女性,更不如说它是在关注性别问题中的所有“他者”,这其中有女、有同、有跨,甚至也包含了男性的伤痛。

1.女性创作者该创作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想到的最典型的例子是,以女性作为绝大部分作者和读者的耽美作品。一个很有意思的错位,尤其是在这些虚构的男性角色,有时候简直不可思议地精彩迷人、丰富多面的情况下。拥有这般洞察力和写作才华,她们真的无法创作出或欣赏来优秀的女性角色吗?我认为可能真还不行。因为被规训的不只是现实生活中的女人,不只是拿起笔创作的女人,不只是拿起书阅读的女人,更是所有创作中作为虚拟角色的女人。作者拥有的自由而畅快的真实生命体验,和那些来自生活但高于生活的艺术表达,究竟要如何呈现给读者?通过“自由”的男性角色当然是一种更方便且更安全的选择。“那个时代的女人怎么可能/怎么会做这种决定呢?太假了。”“架空的社会不就是消解了所有女性困境的世界吗?看似是女人,实际写的是男人。”两种论点都有言之有理的部分,重点皆在于读者/观众的“难以入戏”。

如果说创作是置身地狱,那么创作出真实可信而又独特超前的女性角色,则像是在父权社会里作为有灵魂的女性生活本身。

“女性”电影如果不聊恋爱、婚姻、家庭、出轨、雌竞、媚男、怀孕、堕胎、生产、处女、母亲、婊子——那还有什么可聊的呢?为了凸显性别创伤,反而让男性在女性表达中无所不在,最终让女性角色的脸庞都被巨大的阴部符号所模糊折损。

《钛》当中当然也有这类情节,但其最大叙事的框架其实是:滥杀者为赋予新生而失去生命。

配合片尾宏大空灵的教堂管风琴声,这一因果环扣的宗教意味不可谓不浓。女主从幼年时自己在车后狂躁最终导致严重车祸,到成年后因滥杀无辜最终走向逃亡与毁灭——除了因果之外,其中还有一个我个人非常欣赏的表达:你不见得非要喜欢/同情一个(女)人,才能痛其所痛,伤其所伤。

不是常见的被害者或所谓不完美的被害者,而是女人作为自作孽,甚至是加害者的出现,同样能完整而出彩地构成一个故事,一个仍旧能让你感到“剧痛”的性别故事。

2.意识形态和艺术表达?

开篇快50分钟,我其实还一直觉得这只是一部剧情cult并充斥着各种刻板性别画面的电影。喷湿后划过车窗的双乳、模仿性交的各种舞蹈动作、杀掉尾随男的蛇蝎美人……你说和汽车做爱?又怎样。不管是女同性行为,还是我每天fuck the world,没有情感驱动只有欲望宣泄的性交行为就特么没什么可聊的。有时候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过于超前还是日趋保守,性向光谱和酷儿理论在我看来就像大家聚精会神地严肃谈论一堆颜色不尽相同的木桌子。可它们本来就什么色都有啊,再怎么深浅不一也都还是木头桌子,什么样都正常,什么样都没所谓。不过很显然,这种看待方式,也把与性别政治相关的一切社会性思考都消解得一干二净。意识形态是不是无聊的木桌颜色论坛?艺术表达该不该详细囊括这一讨论的内容和可能的变体,或者艺术家们是不是该抬头看看除了这堆木桌之外,其余的那一整个世界?

“你为什么总是想逃走?”直到父亲问出这句话,我才终于敢确证这是一部由拥有自觉的女性意识的女编导作品。消防站是毫无“女味儿”的场域,再怎么勒住双乳和孕肚,不适感也将如同一条条肉上血痕般无时无刻提醒着你作为最极端异类的存在。沉默美丽的女人在前和用语言大声“性侵”的男人在后,你可以选择不搭乘这辆性别定位泾渭分明的公共交通;由父亲和自己一人一半完成一个男孩的发型,你可以自行完成一次性别定位的选择;让女人成为男人后获得自由,让女作者的生命体验通过男角色进行表达——可“你为什么总是想逃走?”

在将消防队员们看到“队长儿子”身上的女性特质时满脸的尴尬与不适作为开篇小菜后,作者用最重口的生育惩戒作为正餐上桌。

筷状金属发饰是夺命工具,一开始就被女主在验孕期间捅入阴部,还有比这更能体现女性对意外怀孕那种极度想要摆脱的状态么;不断瘙痒,最终撕裂开大洞的右下腹,“正好”是剖腹产刀口的位置;乳头溢出浓稠的原油,父亲点燃腹部引起大火,字面意义上皲裂开来的妊辰纹,痛、痛、痛,这是基于共同的生命创伤,才赋予女性创作者独有的对生育之痛的体认。

昆汀前段时间说:“这是一个意识形态大于艺术表达的时代。但历史上这种情况早就潮起潮落多回,新的‘黄金时代’总是会再次到来。”我一面笑着赞同,一面暗暗质疑,那个黄金时代里,还能有创作者看见、理解这样的痛吗?

3.父权制与男性伤痛?

“如果你不能哀悼你的孩子,你还能做些什么呢?”按心理学的说法,哀悼是遗忘的一种方式,当痛苦过于沉重,唯有放下我们才能继续前行。什么样的人不被允许脆弱?什么样的人将被永远困在过去?

2017年有这么一组现实世界中的数据:男性自杀率比女性高出3倍以上。每个人都是父权制的受害者,这种陈词滥调结合最新数调依旧能让你心头一震。男性对于感情的压抑远高于女性,这种压抑往往带来必然的孤独和可能致命的抑郁。

为什么要安排这位绝对权威的父亲进入叙事中?因为在“上帝”形象的背后,我们还看到他忍受着伤病的折磨,多年在痛失爱子的地狱中独熬。这位以喜欢折磨观众眼球著称的导演,难得温情地让她剧中的这位父者,最终在作为杀人犯、欺瞒者的女主身上,找了感情的依存与放置之处。

伍尔夫总是劝勉女性创作者不要在创作时被愤怒蒙蔽——你是在创作,不是在与命运抗争。虽然对于有些创作者来说,创作本身就是与天地相搏。

迪库诺愤不愤怒我不知道,她对父亲是温情还是讽刺我也说不清,但我喜欢她这种一边往女人手上抹血、往父权身上吐痰,一边拥抱她、救赎他的方式。

 4 ) 与朱利亚·迪库诺聊了聊《钛》

本文首发于“电影书写札记”。图文版

作者:Isabel Sandoval 翻译:鞘翅目 来源:Flim Comment

作为戛纳史上第一部由女性单独执导获得金棕榈的影片,朱利亚·迪库诺(Julia Ducournau)的《钛》(Titane)将一个令人惊讶的、极致温柔的救赎故事嵌入了一段近段时间最激动人心的暴力人体恐怖故事中。影片讲述了一个嗜杀的、无道德的、怀孕的机械迷狂亚历克西娅(Alexia,由巴斯特基顿式的阿加特·罗素扮演)。在一次可怕的大屠杀之后,亚历克西娅开始逃亡,她将自己伪装成失踪多年的年轻人阿德里安(Adrien),并重新塑造自己的身体与身份。电影的后半部分以怪异诡谲的美追溯了这种转变,随着亚历克西娅与阿德里安的父亲文森特(Vincent)越来越亲近,文森特·林顿扮演的沉沦的消防队长贡献了今年最具感染力的的表演之一。这是一部关于创伤、家庭和扭曲的爱的大胆而脆弱的故事。

(《钛》朱利亚·迪库诺,2021)

《自由的语言》(Lingua Franca)的导演伊莎贝尔·桑多瓦(Isabel Sandoval)代表《电影评论》(Flim Comment)与迪库诺聊了聊《钛》,以及导演本人对身体、欲望、共鸣、喜剧等的迷恋。

桑多瓦:人体的哪些方面最让你着迷?是否有特别的经历或记忆,形成你的这种着迷?

迪库诺:我的父母都是医生,晚上,他们会谈论他们的工作和病人。我是听着这些长大的,家里有医学书和杂志,这些在我的生活中无处不在。我发现,对于父母都是医生的人来说,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你在生命的一个相当早的阶段就对自己的死亡有意识。这使我一直以一种非常人性化的方式处事。我的父母是富有同情心的人,他们总是告诉我,"每个病人都是不同的,每个身体都是不同的。”我相信,人人死而平等,但同时,我们对自己的身体又有着独特的体验。

桑多瓦:我把最感性的和最感官的电影列了条目,《生吃》(Raw)和《钛》都在其中,因为它们在视觉上随着主角的欲望呈现而颤栗。你能告诉我更多关于欲望在你的作品中所扮演的角色,特别是在与凝视有关的方面,比如谁感觉到了它,谁被它刺激了,谁表达了它?你曾提到,在《钛》中,你试图颠覆通常主导我们如何看待女性身体的男性凝视。

迪库诺:当然。对我来说,凝视有社会建构的内涵,特别是在谈论男性凝视的时候,其实女性凝视也是。这种凝视在某种程度上是有偏见的,是被社会构建的。欲望可以摆脱这种偏见,对我来说,欲望即自由。我认为这正是我在我的两部作品中描绘的。当然,亚历克西娅的情况与死亡的驱动有很大关系。这与《生吃》中贾斯汀(Justine)案例的结构方式相反。《生吃》是一条双向街,有一个人与她分享无条件的爱与欲,超越任何性别或任何形式的性行为,因为他们彼此需要。在《生吃》中发生性关系是非常基础的,对我来说也是非常积极的。最后,她没有咬他,而是咬了自己。而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

在《钛》中,这是一条单行道。最终,即使她与她的车有这种特殊的情感联结,它仍然是一辆车。它仍然是她不与自己的人性接触的一种方式。然而,在她决定成为阿德里安之后,她开始对文森特产生的情感是一个触发点,使她第一次在自己的生命中感受到人性,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自由。当所有的消防员在一起跳舞时,背景中播放着Future Islands 的“Lighthouse”,这一切都在欲望的层面上得到了体现。对我来说,这一幕是感性的、优雅的。在这一刻真正的优雅发生,她开始感受到超越她自我的东西,也就是对文森特的渴望。

桑多瓦:你曾说过,你在噩梦中找到了灵感。有什么你害怕讲的,或者你觉得还没有准备好讲的故事吗?

迪库诺:有什么故事是我不敢讲的吗?哈哈。如果有这样的故事——也许有,也许已经在我所有的电影中存在了,但我会拍一部关于它的电影。

桑多瓦:亚历克西娅Alexia、贾斯汀Justine和阿德里安Adrien的名字在《生吃》和《钛》中反复出现。这种重复的背后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吗?你是在向原型致敬吗?

迪库诺:我认为这......是一切的基础。我从《少女初长成》(Junior)中的贾斯汀开始。她由Garance Marillier扮演(在《钛》中也扮演一个叫贾斯汀的角色),她就像我的小妹妹和我的缪斯女神,我崇拜的人。最初,贾斯汀——在《钛》中可能没那么严重,但仍然可能以一种非常讽刺的方式——是以萨德侯爵的《贾斯汀或美德的厄运》(Justine, ou Les Malheurs de la Vertu)命名。它讲述了一个年轻女孩的故事,她可以说是以非常扭曲的方式了解自己的欲望。对我来说,这部小说的讽刺意味令人难以置信地有趣,而且在今天仍然如此现代。

亚历克西娅,说实话,我只是在寻找一个带 “x”的名字。我需要一个 “x”,有许多符号上的原因,但也因为它让人感到亵渎和现代。我需要将她标记为一个在《生吃》中经历了颓废旅程的人,而且随着影片的进展,她实际上正在走向堕落,这个 “x”有一些越轨的感觉。

桑多瓦:那阿德里安呢?在《生吃》和《钛》中,他基本上都被消灭了。在《钛》中,亚历克西娅超越并寄生在阿德里安身上。

迪库诺:阿德里安就像一个被遗忘的英雄,一个影子英雄。在《生吃》中就是这样,他是影片的阳光。他是坚强的人:诚实、直率、有爱心。他的角色也许是我最喜欢写的一个。在某些方面,《钛》就像是对他的一种忧郁的致敬。在《钛》中,阿德里安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但通过文森特和亚历克西娅的关系得到了重生。我喜欢让《生吃》中的阿德里安在《钛》中重生的想法。你看,我的人物都有相同的名字,因为我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的变体。

桑多瓦:在这些角色中,你最认同的是谁?

迪库诺:我认为我是《少女初长成》中的贾斯汀,我短片中的角色。我也是《生吃》中的阿德里安。其他的……在我所有的角色中,我几乎无处不在,因为他们全都能让我笑。《少女初长成》是一部青少年喜剧,而《生吃》中的阿德里安总是金句频出。他是那种轻松的有趣,我可以和那些让我笑的人产生共鸣。这是我的幽默感!

桑多瓦:说到幽默,《钛》明显比《生吃》中有更多轻松段落。我很好奇喜剧在你电影中的作用,特别是当它与暴力和血腥并列的时候。

迪库诺:我使用的工具是那些身体恐怖、喜剧、惊悚和戏剧类型,这些都是我感到舒服的工作领域,而且它们都能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当事情过于黑暗时,幽默有助于宣泄,并提供距离感:发笑有助于把事情看清楚,实际上是非常健康的。这就是我使用幽默的方式,让事情留一些喘息的机会。

这也是为角色创造共鸣的一个好方法,这对于亚历克西娅尤其重要,这个角色在影片开始时是不可能产生共鸣的,因为她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感。房子里的疯狂杀戮,显然是一个喜剧场景,在这个黑暗场景之后,我们看到了她精神错乱的原因。她的身体告诉她 "你怀孕了",而无法控制的事实使她脱离正常轨道。她身体中的某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而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使她在影片中第一次有了像人一样的反应,你可以共鸣她的内心,她已怀孕的、疲惫不堪的身体,已无力杀死所有人,因为房子里有太多的人。由此可见,身体的喜剧是如何进入心灵的。

桑多瓦:这些天是什么在激励你?最近的电影有关注吗?

迪库诺:当我在拍电影的时候,我不看电影。我不想与自己的想法脱轨,也不想被我本可以说或我本希望做到的东西所干扰。但最近我报复性地看了很多在影院错过的电影。例如,我看了托马斯·温特伯格(Thomas Vinterberg)的《酒精计划》(Another Round),一部我一直期待看到的导演的电影。他善于描写人际关系中的灰色地带,这也是我想做的事情。他设法让你,作为一个观众,超越在电影开始时对一个角色的先入为主的想法。对一个导演来说,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让观众和角色在一起,而他们又不知道如何去定位这个角色。我认为他这样做是非常勇敢和聪明的。我对《酒精计划》没有失望,最后一幕的舞蹈让我哭得很厉害。它是如此的优雅和美丽,麦斯·米科尔森(Mads Mikkelsen)是如此的在行,他以前就是一个舞蹈家。我真的非常喜欢这部电影。

桑多瓦:让·谷克多(Jean Cocteau)说过,电影创作者一遍又一遍地拍同样的电影,只是在重刷我们对艺术的痴迷。你认为在你的作品中,你不断回想到的一个想法或形象是什么,在每部新电影中又以什么不同的方式重新阐释它?

迪库诺:无论如何,我还是要不断地打开皮囊。我相信你必须是许多人才能成为一个人。我有一种非常存在主义的方式来对待生活。我认为,生活只是蜕皮并试图接近自己过程,它可以通过伤口,或其他什么东西。

伊莎贝尔·桑多瓦(Isabel Sandoval)已执导三部叙事长片,包括在2019年威尼斯电影节上首映并在2021年美国独立精神奖上获得约翰·卡萨维茨奖提名的《自由的语言》(Lingua Franca)。她目前正在制作她的第四部长片《Tropical Gothic》,该片在2021年柏林电影节联合制作市场获得发展奖。

In case you need the original article,

The firstfilmdirected by a woman to win a soloPalme d’Or in the history of Cannes, Julia Ducournau’sTitanefolds a surprisingly moving, even tender story of redemption into one of the most thrillingly violent body horror dramas to grace screens in some time. Thefilmfollows a murderous, amoral, and pregnant mechanophile, Alexia (a Buster Keaton–like Agathe Rousselle), as she goes on the run following a gruesome mass killing. Disguising herself as Adrien, a young man who has been missing for years, Alexia sets to work remaking her body and identity. The second half of thefilmtraces this transformation in all its strange, disturbing beauty, as Alexia becomes increasingly close with Adrien’s father Vincent, a bereft fire chief played by Vincent Lindon in one of the year’s most affecting performances. An audacious and deeply vulnerable story about trauma, family, and the warped ways of love,Titaneopened on October 1 after screening at this year’s New YorkFilmFestival.

On behalf ofFilm Comment, Isabel Sandoval, director ofLingua Franca, chatted with Ducournau over Zoom aboutTitaneand its fascination with bodies, desire, empathy, comedy, and more.

What about the human body fascinates you the most? Was there a particular experience or memory that was formative in your attraction to the body?

Well, my parents are both doctors. At night they would talk about their jobs and their patients. I grew up hearing that, having medicine books at home, having magazines at home. It was everywhere in my life. It’s something that is pretty common, I’ve found, with people whose parents are both doctors: You have this sense of your own mortality at a pretty early stage in life. It has always been linked for me to a very human way of doing things. My parents are empathetic people, and they have always told me that “each patient is different, each body is different.” I believe that as far as our own mortality is concerned, we are all equal. But at the same time, we all have our own singular experience of our bodies.

I put together a list of the most sensuous and sensual movies.RawandTitaneare both on it because they visually thrum and quiver with the desire emanating from their protagonists. Can you tell me more about the role that desire—who feels it, who’s fueled by it, and who expresses it—plays in your work, especially in relation to the gaze? You’ve mentioned that inTitaneyou tried to subvert the male gaze that usually dominates how we see women’s bodies.

Absolutely. For me, the gaze has a connotation of social construct, especially when you’re talking about the male gaze, but the female gaze as well. This gaze is biased in some way that has been socially constructed. Desire is something that escapes that. For me, desire is freedom. I think that is very much what I have portrayed in both my features. Alexia’s case, of course, has to do very much with a death drive. It’s the opposite of how it is constructed in the case of Justine inRaw. InRaw, it’s a two-way street. She has someone with whom shares an unconditional love and desire beyond any gender or any form of sexuality, because they need each other. This is very foundational when they have sex inRaw, and very positive for me. In the end, she doesn’t bite him, she bites herself. And somehow he doesn’t get scared by that.

InTitane, it’s a one-way street. In the end, even though she has this special bond with her car, it remains a car. It remains a way for her to be not in touch with her own humanity. However, the desire that she starts feeling for Vincent after she has decided to become Adrien is a trigger for her to start feeling human for the first time in her life. It is incredibly freeing. It all comes together at the level of desire in the slow-motion scene with Future Islands’ “Lighthouse” playing in the background when all the firemen are dancing together. For me, this scene is sensual and graceful. Grace is really what happens in this moment for Alexia. She starts feeling something that is beyond her, which is her desire for Vincent.

You’ve said that you find inspiration in nightmares. What’s a story that you’re most afraid to tell, or that you don’t feel quite ready to tell yet?

Is there a story that I’m afraid to tell? [Laughter] Bah! If there is such a story—maybe there is, maybe they are already in all my films—I would make afilmabout it.

The names Alexia, Justine, and Adrien recur in both Raw andTitane. Is there any specific intent behind this repetition? Are you gesturing toward archetypes?

I think this… is the foundation of everything. I started with Justine inJunior. She is portrayed by Garance Marillier [who also plays a character named Justine inTitane], who’s like my little sister and my muse, someone I adore. Originally, Justine —and it’s probably a bit less so the case inTitane, but still maybe in a very ironic way—was named after the Marquis de Sade’sJustine, ou Les Malheurs de la Vertu. It tells the story of a young girl who learns about her desires in very, let’s say, twisted ways, to say the least. For me, the irony of this novel is incredibly funny and still so modern today.

Alexia, to be honest—I was just looking for a name with an “x” in it. I needed an “x” for many symbolic reasons, but also because it feels profane and modern. I needed this in order to mark her as someone who has a decadent journey throughRaw, and who is actually going downward as thefilmprogresses. There is something transgressive about that “x”.

What about Adrien? In both RawandTitane, he is essentially annihilated. InTitane, Alexia overtakes and inhabits Adrien.

Adrien is like a forgotten hero, a shadow hero. That’s the case inRaw, where he’s the sunlight of thefilm. He’s the strong one: honest, straightforward, loving. His character is maybe the one I enjoyed writing the most.Titane, in some ways, plays like a melancholy homage to him. InTitane, Adrien is someone who has died but is reborn through Vincent and Alexia’s relationship. I like the idea of having Adrien fromRawbeing reborn inTitane. You see, my characters bear the same names because I consider them to be mutations of the same person.

Of these characters, who do you identify with the most?

I think I am very much the Justine ofJunior, my shortfilm. I find myself in Adrien inRaw, as well. The rest… I’m pretty much everywhere, in all my characters, because they make me laugh, all of them.Junioris a teen comedy, and Adrien has great punchlines inRaw. He’s funny and on the light side, and I can relate to people who make me laugh. That’s my sense of humor!

Speaking of humor, there’s noticeably more moments of levity inTitanethan inRaw. I’m curious about the role of comedy in your films, especially when juxtaposed with violence and gore.

The tools that I use are those of the body horror, comedy, thriller, and drama genres. These are the areas I feel comfortable working within, and they all go well together. Humor helps with catharsis when things are too dark, and provides distance: being able to laugh helps put things in perspective and is actually very healthy. That’s how I use humor, to let things breathe a little bit.

It’s also a great way to create empathy for your character. This was especially important with Alexia, a character who is impossible to relate to at the start of thefilm, because she doesn’t show any emotion whatsoever. The killing spree in the house, which is clearly a comedy scene, comes after this dark scene where we see the cause of her derangement. Her body is telling her “you’re pregnant,” and the fact that she can’t control it derails her. Something in her body has changed, and she just can’t take it anymore. It makes her react like a human being for the first time in thefilm. You can empathize with her mind, but through her body, which is now pregnant and tired and doesn’t have the strength to kill everyone, because there are just too many people in the house. So you see how the comedy of the body can get to the mind.

What inspires you these days? Do you follow a lot of recent cinema?

While I’m making afilm, I don’t watch movies. I don’t want to derail my own thoughts and I don’t want to be disturbed by something I could have said or something I wish I had done. But recently I got my revenge by watching a lot of movies that I’d missed in theaters. For example, I watchedAnother Roundby Thomas Vinterberg, a director [whose films] I am always looking forward to seeing. He’s good at portraying the grey zones in relationships, which is also something I’m trying to do. He manages to make you, as an audience member, go beyond the preconceived ideas you have about a character at the start of thefilm. It’s something that for me, as a director, is very hard to do—keeping the audience with the character without them really knowing how to pinpoint that character. I think it’s really brave and smart, the way he does it. I was not disappointed withAnother Roundbecause the last scene, of the dance, got me crying like crazy. It’s so graceful and beautiful, and Mads Mikkelsen is so on top of things because he was a dancer before. I really, really love thisfilm.

Jean Cocteau said filmmakers make the same films over and over again, and we’re just reshuffling the deck of our artistic obsessions. What do you think is the one idea or image you keep coming back to in your work, reinterpreting it in a different way with each newfilm?

One way or another, I’m still going to keep opening the skin. I believe you have to be many to be one. I have a very existentialist way of taking on life. I think that life is only shedding skins, trying to get closer to yourself. It can be through wounds, or other things.

Isabel Sandoval has directed three narrative features, includingLingua Franca, which premiered at the 2019 VeniceFilmFestival and was nominated for the John Cassavetes Award at the 2021 Independent Spirit Awards.She is currently working on her fourth feature,Tropical Gothic, which won a development prize at the 2021 Berlinale Co-Production Market.

 5 ) 年度失望|激进的保守派

翻翻我们古老的历史,回到智人取代直立人和尼安德特人的时期。直立人和尼安德特人是否曾经考虑过自己将会怎样灭绝吗?如果他们还不够聪明,那么我们当下的人类,能否考虑这个问题:人类将会怎样被取代?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可以先来想另一个问题:如果人会消亡,那么谁将是罪魁祸首?答案或许在当下已经阐明了,就是我们的理性,我们的科学,我们的技术。如果我们纵观从笛卡尔和伽利略到当下,我们当然可以理解理性原则的确立和随之而来的技术的进步给人类带来了多么大的变化。

不过,我们又必须要考虑,这其中就没有问题吗?鲍曼在《现代性与大屠杀》里要表明的是针对犹太人的大屠杀根本不是文明的倒退,而是现代文明(讲求效率和理性)的伴生物。他也悲哀的发现,人类似乎没在这个历史事件中吸取任何关于理性的教训。当技术进步到一定程度时,人类真的可以控制技术吗?不要忘记维利里奥说过的那些话,技术对自身就有着超越的需求。

人类对克隆自身有着极大的恐惧。克隆人至今是科技的底线问题,但谁能保证这个原则在某一天不会被践踏呢?敏锐的电影创作者已经预见到当人类开始复制我们自身成为真正意义上造物主的时候,人类离被取代也就不远了。这一点表现最明显的是雷德利·斯科特的《银翼杀手》和李安的《双子杀手》。让我们回想《银翼杀手》那著名的尾声,“就像眼泪消失在雨中”,被追捕的复制人宛如圣人一般低头死去,而为人类卖命的主角则以一种可怜的姿态在旁边目瞪口呆。

《双子杀手》的尾声更是明显,当我们以为这是李安一以贯之的“父子情结”的延续时,另一个更强更疯狂的全新“物种”出现了。从剧作上来说,这位新角色有点奇怪,它的出现导致影片结尾部分节奏出了些问题,为什么它迅速的在结尾出现又迅速被杀死。这个角色难道不是可以舍弃的吗?当然不可以。我们很容易理解的是,好莱坞不会允许电影中的人类的秩序得到破坏,复制人或者说克隆人要么被杀死,要么在皈依人类世界。而斯科特和李安在这样的严厉法则中想尽办法暗示观众的是:电影结尾的“美满”只是一种幻想,技术其实根本无法阻挡。有了一个小克,就会有另一个,甚至更让人害怕。

终于说回到《钛》,很多观众认为里面充斥着一种痛感,但我却感受不到导演迪库诺的关于技术这个问题的“痛”,她其实有些犹豫,或者说还带有一些希望。《钛》在某种程度上是一部未来主义电影。迪库诺其实非常理解现代人是如何生存的,所以她很准确的设置了人物和机械的亲密关系,甚至人可以和汽车性交。这一点其实并不新鲜,把金棕榈大奖颁给《钛》的评委之一小门多萨曾在自己的电影中让人物对着洗衣机自慰。

在《钛》中,叙事直到文森特·林顿饰演的父亲登场才算正式展开,但令人诧异的是这位父亲基本没做任何确认就带走了自己的“儿子”。当人物开始回归家庭的时候,问题开始逐渐显现了,阿加莎·罗塞勒饰演的主角开始在男/女这样的性别之间游走,让TA的身份带上了一种酷儿色彩。我们可以说,叙事的开始,就是《钛》的终结。因为当创作者开始以酷儿、父子/女和家庭的视角来审视这个故事的时候,电影所能提供的讨论范围再次被卡在人类问题之中。迪库诺在这方面显得过分保守了,她没有或者不想跳出来看待这个人异/进化成钛人这样的问题。这和维伦纽瓦的《银翼杀手2049》的问题是一样的,它们都试图让问题回到人类的范畴。

当文森特·林顿饰演的父亲以慈爱的态度怀抱着一个全新人类(人和机械的合体物)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是在怀念自己死去的儿子/女儿还是其它的事情?《钛》结束在一个颇有意味且含混不清的表情上不难理解,与其说迪库诺卖了个关子,不如说她还没想好:钛人和人到底该如何相处?毕竟前面的家庭戏份大部分时间与“钛人”这个身份都没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继续沿着“家庭”这条线来理解的话,迪库诺确实还是心存幻想。

今年的戛纳金棕榈颁给这样一部外表激进但是内里犹豫不定的作品确实让人失望,虽然《钛》不够让人满意,但是迪库诺的创作还是值得关注,她还在犹豫中,或许在之后的作品中她会给出她自己的明确的答案。

 6 ) 多少年不关心戛纳看来也没错过什么东西

一盘在法国新极端的生菜叶子上面浇了点酷儿的蛋黄酱就端上来的沙拉,因为贴了个金棕榈的牌就要卖牛排的价格?都2021年了,观众还有什么义务要忍受越发内卷和caricatured的电影而不直接去听Gojira, Igorrr, AOSOTH? 假如我想用多媒体手段满足一下我小小的BDSM空想,我大可以带着纸巾直接去没人的厕所看Eloyse的MV。除了在叙事上面搞点小聪明沾沾自喜和凭借篇幅预算优势堆砌更多类似酷儿的社会学符号(其实也没什么时髦了),我真想不出2021年的电影还能凭什么保持对其他视听形式的优越性。

法国电影自从欧容这帮人挑大梁之后,戾气十足,但是这批人没有前辈那种把不足为道的戾气转化成为艺术破坏力的才华,如果你只是为了挑衅而挑衅(就跟评论区几个人一样),那只能是应验了法国文学德勒兹口中的‘讴歌神经病,搞自恋式裁决,幻想生命越可怜,作品越伟大’的优良传统,比起片子本身,它反映出来的与技术技巧进步呈刺眼对照的艺术性虚无更加值得回味。

 短评

与《安妮特》类似,令观众难以直接将其归入任何一种既定类型范式的影像,就像片中主人公的身份特质一样时刻处于变动不居的状态——ta可以以女人的身份爱女人,同样可以以男人的身份爱男人,甚至于以儿子的身份爱上父亲、以人的身份爱上非人的硅基物质;Alexia一方面伴随着怀孕的过程而越来越成为一名真正的“女人”(以至于在分娩时终于卸下全部伪装让Vincent直呼其本名),另一方面也伴随着变装而越来越成为男人(Adrien),二者并行不悖,直至其诞下人机混合的新人(耶稣-圣母之子)。高度寓言化的架构,除却广泛提及的柯南伯格、昆汀,更令人想起祖拉斯基的《着魔》、阿莫多瓦的《吾栖之肤》、波兰斯基的《罗斯玛丽的婴儿》,甚至于阿伦诺夫斯基的《母亲!》。

5分钟前
  • dasperעִבְרִית
  • 还行

开头就像一堆零件没组合好的车,开起来叮铃锒铛的。生吃的女主角在这里的角色依然叫Justine,让我想起萨德侯爵的Justine ou les malheurs de la vertu,这次她的确是个无辜纯洁的象征,因美德遭遇了不幸。

10分钟前
  • momo
  • 还行

金棕榈给她!影帝影后也给她!

15分钟前
  • 嗶嗶嗶大大大
  • 力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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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钟前
  • 文淇
  • 还行

三星半。Alexia就像魔鬼的宿主,所到之处尽是屠戮。但她又极其孤独,大脑被钛保护,无惧烈焰,身心却没有依靠,直到那个消防员男人的出现。导演朱利亚·迪库诺用迷幻血腥的视听语言,表达着脆弱的个体情感,情节设置上充满了惊悚和争议,挑战着大众的道德底线。女主角Agathe Rousselle和男主角文森特·林顿对表演的付出程度,令人咋舌。

24分钟前
  • HarperDie
  • 推荐

看完之后缓了两天,倒不是因为视觉上很肉疼,而是因为它在解读的层面上太复杂了,不论是社会议题,还是类型混搭,都需要认真的思考一下。它就像新时代的《欲望号快车》,你很难不联想到柯南伯格,导演把钛金属揉进了女主角的骨子里,借这样一个新物种去完成个人表达,女导演镜头里的女性身体仿佛带着生理上的触感,视听的情绪和节奏都很酷飒,配乐的节拍时刻跟女主角的内心蠢蠢欲动。戛纳电影节的评委们能给金棕榈颁给这样一部电影,太让人敬佩了!

26分钟前
  • 亵渎电影
  • 推荐

很奇怪的,看完感觉片子很厌女,却确实是个女导演拍的。她是很聪明的,了解观众G点,把许多讨论度高的东西塞到一个怪里怪气的故事里(这点就跟生吃一样),通过一些视觉冲击的东西淡化了其实很功利的本质吧。但是竟然大获成功,斯派克李你确定自己不该多看点日本电影吗,瞧这玩意把你给吓得

30分钟前
  • 米粒
  • 还行

钛失望了,为毛生出来的不是变形金刚?不懂女性导演干嘛也要用生孩子承载表达,女的除了生孩子没别的用了?还是除了生孩子想不出女的还能怎么表达自我?什么酷儿精神什么女性主义说实话没看出来,这片更像是在呈现导演对父权的疯狂迷恋,一个钛合金老妹儿,只对金属机械产生性欲,把全世界的男女老幼都当对手,杀起亲爹妈都毫不手软,遇到个“父爱”爆棚的老男人竟然莫名其妙就沦陷了,开始就算拿棍都想解决掉“麻烦”,遇到老男人之后突然跟自我和解,母爱随之大爆发?哦,还有失孤之痛是两个人的吧?为啥老男人的老婆就得强忍悲痛还得情深义重地叮嘱来历不明的怀孕老妹儿照顾好老男人?一股子后宫姐妹的味道,简直有病。有多喜欢前半段,就有多恶心后半段,这玩意儿也能扫奖就离谱,不过从把《寄生虫》碰捧上神坛开始,欧洲文化圈就已经没救了。

35分钟前
  • 妖一
  • 较差

驾驶我的车

37分钟前
  • 鸡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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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ve导演的第二部作品,很失望啊。这些年最无聊的金棕榈吧。摄影演员都不错,但是基本的故事却完全没讲好,漏洞百出的剧情,被极度渴望吸引眼球的画面推着走,本该兴奋却很催眠。女主的角色写的相当差,动机模糊,前后矛盾,强忍着差点睡着啊。如果导演不是女性,估计不会拿奖吧,可能还会被骂,今年最父权的电影等等之类。与此同时,Paul的Benedetta一个安慰奖也没有…“很血腥”(其实还好,类型片的影迷应该会非常失望),“女导演”(其实相当父权),“trans”(其实哪跟哪呀!),一众前卫大胆的符号包裹着不变的内核,是戛纳越来越保守吗,还是这个世界本就虚伪

39分钟前
  • freyr
  • 较差

跟汽车做爱就给我惊了,还怀了个铁孕,但后面再也没惊过。她的杀人动机从何而来?结果后面转到了对酷儿的象征去了。但这无非也是一个被迫的社会意义上的酷儿身份,基本算是伪酷儿,不涉及生理和心理,因为我看不到女主对自己性别有何挣扎,她只是为了逃脱通缉而已。后面又有了新的问题,她怎么与消防队长产生的情感链接?影片有着先锋性的文本主题,也许想用一种新颖的角度去诠释身份与社会,但整体的结构和情绪却无法融会贯通。《生吃》的时候还能用更生猛更直接的影像风格让人耳目一新,到了这作却感觉有些大而不当,格局上来了,但内核还是小的。对于我来说,化简为繁了,灵气和质感反而不如更生涩稚嫩一些的《生吃》。

40分钟前
  • 王写写
  • 还行

这部获得今年戛纳电影节大奖的“戛纳邪典”真是让我难以接受!虽然有一些影评人引经据典地解读其奇幻、混杂、隐喻等优点,我直观的感受是从理念到视觉上,都“脏”到了几次让人看不下去!创造者有其自由表达的权利,而评委会,特别是评委会主席斯派克.李怎么会同意给它大奖?让人叹息啊。

42分钟前
  • 谢飞导演
  • 较差

my car drives me

45分钟前
  • 战将波舰金
  • 还行

令人兴奋的独特性在于将类型元素和从其它电影中汲取而来的创作灵感,进行了大胆且挑衅的杂糅拼贴,并注入非常当下的视角(酷儿精神的极致展现、身体和性别政治的探讨以及对toxic masculinity的审视),与此同时擅长的影像冲击力被无限放大,这使得迪库诺成功找到独属于自己的位置|不是本届主竞赛最好的电影,但却是最大胆且令人敬佩的金棕榈选择。

48分钟前
  • 陀螺凡达可
  • 推荐

今年戛纳第一部退场的 实在看不了这种 生理疼痛

51分钟前
  • 十二
  • 还行

生异形吗,你们哥几…哥俩。

52分钟前
  • 衔蝉
  • 很差

全程高能尤其是前半小时,属于是在影院里看才能爽到的那种,估计资源出来会两极(参见加斯帕.诺)。女主角为艺术大献身,而文森特林顿真.老戏骨,感觉靠这片也能拿影帝。一边肉疼一边遮眼还一边忍不住笑了出来请问这是什么体验,以后出门我打算也带根金属筷子防身。

55分钟前
  • LORENZO 洛伦佐
  • 推荐

车震受孕--新女性/酷儿电影奇观! 这令人震精的想象力!(妈呀看这意思要拿金棕榈了?

59分钟前
  • 你虎哥
  • 推荐

钛绝了钛妙了这才是应该在戛纳看到的那种电影啊!就是要这种打破所有想象、重新定义类型、元素、风格和题材的作品!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女性作者真的是我们的幸运!Again,身体永远是自我/他者之间焦虑的永恒战场。在不远的将来,本片绝对将会是女性主义电影评论家论文中的新圣经,关于酷儿主义的理解真的是切中肯綮,我心中的金棕榈先奶上了!

1小时前
  • 德小科
  • 力荐

戛纳邪典

1小时前
  • 陈凭轩
  •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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